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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揽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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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夜鬼谪仙,在少年意气之时,对情爱的开窍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若让陆清和自己说,是从哪一刻开始情难自禁的,他一定不会说是这一晚,不会说是因为这莲州清月、星垂原野;不会说是因为谢辛辛向他伸出的这只几乎泛着光晕的手,和这一声,“跟我回家”。

但扪心自问,陆清和是从哪一天才开始彻底打消心里关于什么“朝野”、什么“权斗”、什么“宣王北瑛王”之类的拉扯,下决心要倾尽全力为她守下玉春楼的,那一定是这一夜。

这一夜,她将自己偏安一隅的小家划出一小块来——哪怕只是半寸之地,也让暗处的人仰首沾上了一抹幽微的月光。

然而这决心还没定下多久就遇到了难题。谢辛辛熟门熟路地摸到几个房间前挨个呼唤“宛姐姐”、“茗琅”、“你们睡了吗”,却没有一间房里传来回应。

院儿里静得有些瘆人。她皱了皱脸,马上宽慰自己道:

“在店里忙了一天,这会子睡得熟也是情有可原。”

忽然夜风穿堂,几人舟车劳顿,这时受冷风一吹,背上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远处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谢辛辛一个激灵,猛地将身后二人一拉,缩进了厢房之间的一道空隙里。

回过神来时,她左手拉着阿凤,右手拉着陆清和,自己挡在最前面探出眼睛张望,颇有些“一家之主”的风范。

陆清和小心捏了捏这掌心里的温热,默默将目光投向阿凤。

阿凤也不知为何,被公子这么看一眼,心虚似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自己翻了个身伏到对面屋子的檐角上去了。

谢辛辛对阿凤的功夫已经见怪不怪,收回目光向陆清和道:“是李管事,我们且看看他做什么。”

陆清和点点头不作声。谢辛辛隐约疑惑他这样子好像有些过分乖觉,却也不觉有他。

轻声呼吸之间,两人牵着的手微微起伏,像是被人有心遗忘一般。

只见那李管事掌一烛台,神色紧张,一步一盼地朝他们藏身的地方走来。眼看着就要走到二人面前,谢辛辛屏住呼吸,微微向后躲了躲。

陆清和却在这时顺着她的手一用力。

猛地被人向后一拉,她捂住自己的嘴,猛地与一息冷冽的松香撞了个满怀。

“陆清和……?”她发出极微弱的惊呼。

揽她入怀的人却一板正经,眨着眼睛看她,让谢辛辛几乎相信他只是怕自己被察觉。

谢辛辛想的却是:倒也没这个必要。他们此时躲起来只是顺势而为,她作为玉春楼的主人,哪怕真被李管事发现了,能有什么大事?至多有些尴尬罢了。

倒是他俩现在这个姿势,被撞见才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待她多想,李管事在刘宛门前停了下来,侧耳伏在了刘宛的门板上,像是在偷听屋内的动静。这人的动作太过猥琐,让陆清和一时有种遮住谢辛辛眼睛的冲动。

谢辛辛却大惊失色:“他拿着什么?”

李管事此时背过身来,谢辛辛才看清他的手上拿着两条蛇一般粗的麻绳!

谢辛辛也算入过匪窝,对这种麻绳的作用再了解不过。情急之下,忙对檐上的阿凤打了个手势。

此时李管事拿出一根薄薄的铜片伸过门缝,鼓捣片刻,门后并未传来计划中的咔哒一声。他嘟囔道:“……今天没上闩?那就怪不得我了,……”

他色眯眯地一笑,口中就念:“轻纱帐里小娘皮,今夜老子再来探探你——”

胡编乱唱还没两句,后脑就被阿凤当头一掌,李管事“啊”地惨叫一声,捂着脑袋骂道:“什么鬼东西!”

“他老子的,逮了几晚上都逮不到人,今天又是谁……”

谢辛辛就从夜色里踱了出来,冷冷看他:“李管事,这是在干什么?”

这位李管事做惯了强盗,此时夜里做贼,被突然冒出来的谢掌柜一呵止,竟然只是惊了一瞬,更没有心虚,大大方方地将手中麻绳一抻,反问道:“谢小掌柜回来了?只是你放着大路不走,在这和野男人偷鸡摸狗的做什么?”

“偷鸡摸狗?”她眼尾顿时挑起怒火,“李管事,是我出门太久,你怕是已经忘了,我才是玉春楼的掌柜,你说主人偷鸡摸狗?”

陆清和一蹙眉,拦着她道:“别被他带偏了……”

谢辛辛横他一眼,眼中之意显然是:你别管。

陆清和虽觉不妥,还是吞下了后半句劝阻,任他俩不适时宜地斗起嘴来。

“哦——”李管事拖长了声音,“玉春楼的掌柜?敢问谢掌柜,那你手里可有玉春楼的房契?可有玉春楼的账本啊?”

“账本我不是给了你……”谢辛辛骤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之状,“李管事你,我昔日那样想着提携你一番,你难道想鸠占鹊巢?”

“提携?”李管事道,“我求着你将账本给我的么?你自己个儿说不放心茗琅那小丫头,主动把账本交到我手里的。”

谢辛辛犹豫了一下,自己给自己找回了底气:“那我也有玉春楼的房契,让你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李管事大笑三声,惊得头顶树杈也摇了一摇:

“房契?”

“你这玉春楼与宣王府如今水乳交融,房契顶个屁用?有本事你明天就让世子殿下的人都滚,说玉春楼的地契在你手里,从此与宣王府各干各的,你看世子殿下答应么?”

一番话说得谢辛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陆清和听得愈发将信将疑,忍不住出声问:

“他说的账本……”

听这意思,李管事口中的账本,难道是谢辛辛答应要给他的,那个象征着谢辛辛与王府之间金钱往来的账本么?

谢辛辛迟缓地一点头:“不错,临走前,我将账本交给他了。”

闻言陆清和倒是敛了眼睛,玉刻的脸庞沉进夜色里,看不出表情。阿凤却没那么有定力,震惊地看着谢辛辛:“谢掌柜,你怎么能把账本给他呢?”

李管事更是得意,见谢辛辛骇在原地,也不再追问他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事,忙丢下一句“要怪就怪你自己蠢”,脚底抹油地就跑了。

庭院逐渐恢复了静寂,谢辛辛站在原地,暗想不对。

宛姐姐觉轻,往日她多咳嗽几声都能引得她过来探看。可方才他们在刘宛门口争执半天,她房中却一丝动静也没有。

正胡思乱想,看李管事走远了,谢辛辛稍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回头:“陆清和,我……”

不等她解释,耳边兀然传来噗嗤的笑声。

她惊愕抬头,才见到风月之下,陆清和的笑眼中几尽温柔。

她的心里一软,话语却滞涩:“你,你……”

他知道自己是故意的了?

陆清和垂眼认可了她的猜测,低笑道:“你演技真是好了很多,比起……那时。”

她几乎是立刻就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时候,此时再思及她之前是如何装作小意温柔地诱惑他的,不免脸上有些火烧。

谢辛辛闷闷道:“险些忘了你是个聪明人。”

唯有阿凤蒙在鼓里:“你们又打什么哑迷?账本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李管事,我们就任他这么嚣张?”

谢辛辛弯下腰来,水葱般的指头点了点阿凤的额头:“他嚣张才好呢。看到他这么嚣张,我才能确定,他死期将至了。”

“不过在这之前,……”

她眉眼重新严肃起来,伸手将刘宛的房门一推。

门轻易被推开了,而房中,空无一人。

说不好谢辛辛是紧张还是安心了一分。宛姐姐房中无人起码说明,即便谢辛辛今夜并未赶到,那李管事也得不了手。

可宛姐姐能去哪呢?

陆清和适时开口:“他说‘逮了几晚上’,说明此人早就想要绑架刘宛,但不知为何频频失手。”

谢辛辛冷哼一声:“赵都云的意思吧。亏我曾有那么几日以为他是我的再造恩人。”

她忽然想到什么,立刻提步到茗琅的房门外,一推。

也是空无一人。

……

“阿嚏。”

赵都云才要更衣而卧,陡然打了个喷嚏。

他随手将微卷的长发往肩后一撩,阴柔地笑:“是哪个小美人想我了罢。”

话落到地上,没一个侍女敢接。却听屋外有人笃笃地叩了两下门:“世子。”

赵都云极不耐地倒在柔软的枕褥中,叹气道:“什么事儿啊,这么晚了还来,烦人的很——”

门外的人忙道:“奴才该死,实在是怪事,邺州市舶司那位徐大人似乎是突然改了主意,说要亲自上云京向圣上告御状,铁了心要把孟大人告死……。”

赵都云愣了下,巧笑一声,叹道:“一条狗儿都有自己的主意了。这徐明庚,到底多恨孟安呐……要我说,不就是个探花么,他乖乖地跟着我,以后自有踩孟安一头的时候,何苦这么急来……”

门外便问:“那大人您看……?”

赵都云轻描淡写:“无妨,让他死。”

“此人搅和太多浑水,放他去见天子是万万不能的。但也无须我们动手,等郭知州的折子一到,云京那边自有北瑛王府想杀他。”

说完赵都云像是才反应过来,笑道:“我跟你这蠢才说这么多做什么?你也滚吧。慢着,叫茗琅进来陪我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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