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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阿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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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查清楚,别冲动。”温言初按住陈禾,“没有证据,陈禾,我们只知道凶手在九泽塔里,但不一定就是郁镶。”

陈禾缓缓垂下眸,略长的睫毛盖住水光,虽心中仍有怨恨,但还是哑着声音道:“知道了。”

他抬手抹掉挂在下巴处的眼泪,努力平稳情绪,才结结巴巴说起别的事,“阿言,你让我看着的那个阿木,确实不太对劲。”

温言初闻言抬眼隔着陈禾的肩膀看向缩在帐篷根的阿木,宣若青貌似叫了他一声却没得到回应,便没再说什么。

陈禾继续说着,“那个阿木一直缩在我们的旁边,跟我们隔着几步远发呆,叫他也不吭声,像是没睡醒一样,推他一下还能迷迷糊糊看我一眼,不推就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很怪,这和昨日的他完全不一样。”

远处,阿木头垂了下去,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哎~你们两个在这偷偷摸摸干什么呢?”宣若青拿着烤好的兔腿晃悠了过来,“吃饭了,反正目前鳞片够了,熬过明日就能进入下一层,你们两个还不趁着这两日好好休息一下?”

温言初摸了摸肚子,一大早跑出去就没吃饭,中间又出了那么多事,确实饿了,他不是会为难自己的人,闻着肉的香味便把阿木的事往后放了放,吃饭才是大事。

但没想到的是,裴不知竟也围着火堆坐着,他不需要进食,但还是接过柳白越递来的一小片肉,刚好够他拿在手里慢慢咬。

看到这一幕,温言初啃兔腿的动作都暂停了。

虽然裴不知一脸冷漠,虽然裴不知性情冷淡,虽然裴不知此刻屈居在一个五官丑丑的身体里,但……

温言初眨了下眼,这动作太可爱了吧!这还是昨夜里突然发疯的裴不知吗?

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沦落到可爱的裴不知抬眸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只是里面闪着的光有点瘆人。

他皱了下眉,嫌弃地看着手里的肉,从温言初帐篷里爬出来之后便有些压不住的暴躁此刻又冒了出来,昨夜发生了什么他只有模糊的记忆,只知道自己又发疯了,还是当着温言初的面。

一想到这里,他眼神晦暗不明,看来计划要提前了,否则某日他会彻底失控。

他再次抬眼,只是这次眸中只有平静的深渊,一错不错地看着温言初,仿佛要将他裹缠溺毙。

这道凉凉的目光打在温言初身上时,他在看阿木,所以错过了触摸真相的机会。

或许是他看阿木的视线过于明显,宣若青凑到他身边懒散道:“看阿木呢?别看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下来都是这个样,跟半夜去做贼了一样,本姑娘喊他都不听。”

温言初好笑道:“做贼?阿木被贼偷才更合理一点吧?”

宣若青无所谓耸肩,“反正我承诺的已经做到,鳞片已经给了他,我们之间两清了,本姑娘可是要登上塔顶的人。”

温言初沉思片刻,起身端了一点肉走到阿木身前,蹲下轻轻推了他一下,“阿木?醒醒。”

阿木果然如陈禾所说那般意识模糊,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打着哈欠迷糊道:“恩,恩人?啊,我不饿,我,我好困。”

他困得直点头,但又因为温言初在这强撑着精神,眼尾生出都薄泪来。

温言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这个样子倒真的像宣若青所说那样,晚上做贼去了,但他知道做贼没可能,倒是半夜起来与不知名的人对话是真的。

他将盘子放下,转身欲走,却忽听阿木轻声道:“来找我吧,温言初。”

“什么?!”温言初猛地回身看向阿木,直直对上一双无神的眸子,阿木那双极富特色的剔透眼眸此刻灰蒙蒙一片,失去了所有光亮。

那不是一双正常人的眼睛,太暗了,里面只有一片空寂,无边的落寞。

但阿木还在重复,“来找我吧,温言初。”

温言初神情陡然沉了下来,“你是谁?”

“阿木”歪头轻笑,“我是一个凡人,却知道你想知道的真相。”

凡人?不知为何,听到这句温言初忽然想到了昨夜梦中所见的那个人,梦醒之时,他模糊间听到了那人说他只是一个凡人,而此时的“阿木”也这般形容自己。

他不动声色地调整自己的位置,嘴上问道:“为什么要我去?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好奇你所说的真相。”

“阿木”站起身,那身白衣洁白依旧,不染纤尘,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但此刻站在这里的这人气质明显不同,他的气息冰冷,略一靠近那如雪山般空冷纯粹的气息便占据了周围的空间。

白雾此刻将人彻底环绕,微冷的气息落在肌肤上,一只苍白的手触碰上了温言初的脖颈,冰冷瞬间占据所有心神。

那只不属于阿木的手顺着脖颈一点一点向上滑,锋利的刀刃滑过,“阿木”轻笑道:“你伤不到我,而且我并打算对你做什么。”

“我只是好奇。”

温言初握着匕首,刀刃紧压在苍白的手背,他满脸漠然,“非人非魔,非灵非怪,若说好奇也应当是我好奇你的存在,而你又能好奇什么?”

“阿木”并未在意他的试探,而是真的好奇般回答,“好奇身为异端的你,为何被封印桎梏,只余薄薄一层灵力?”

“你!”温言初瞳孔紧缩,心中所藏之事第一次被他人说出口,他眼中生出慌乱,下意识后退躲开这个诡异的东西,却在下一刻被困住。

冰凉的手指沿着脖颈攀至侧脸,指尖带起浅金色光芒,一下一下在肌肤上滑过,就像金色的纹路生长于温言初的血肉。

“我还好奇,你想不想取回自己的的东西?”

“!”温言初眸中震惊更甚,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知道我的身份?

“这些金色纹路很漂亮,生于你的血肉最为圣洁,但你不曾知道,它们一点一点爬上你的脊背,缠满你的身体时,只会引来嗜血的豺狼,将你拖入血海,毕竟,没什么比玷污一个圣洁的人更令人兴奋的了。”

温言初眼睫颤动几下,黝黑的眼眸泛起点点金色,又很快沉了回去,再看便只是黑色瞳孔。

而后匕首狠狠割断触碰自己的手,灵力疯狂涌向“阿木”,试图撕裂周围的白雾。

“阿木”缓缓勾起了一抹笑,轻声与他道别,“或许不久后,我们就能以彼此最真实的样子见面了,温言初。”

白雾瞬间消散,阿木也好好地坐在地上睡觉,只有温言初站在几步远处发呆。

柳白越轻拍下他,疑惑道:“温公子这是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温言初涣散的眼眸重新收了回来,尚处在震惊状态的他只能模糊应了两声,柳白越离开后,他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心,喃喃自语,“为何他身上会有我的气息?”

那股犹如雪水般的气息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气息,完完整整,从身体内部本源散发出的气息。

他缓缓握紧手,心中疑问又多了一层。

看着温言初的身影浑浑噩噩地消失在帐篷里,裴不知收回视线,侧眸看向拢着大氅掩面闷咳的柳白越。

“藏好身份,本尊知道你已经见了他,但杀人也要讲究时候,在计划结束前,给本尊忍着。”

柳白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衬得他那点沾了血迹的唇更为嫣红,勾唇轻笑,“尊主,这么多年我都忍了,您总该多给我点信任。”

裴不知垂下眼,将一根黑发扔至火中,瞬间长发化为灰烬,只余火焰燃烧。

裴不知走后,柳白越眼睛眸中漾出笑意,苍白的脸色在玄衣的映衬下竟生出几分鬼气,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乖戾。

而他只是嘴角挂着习惯的笑,勾起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让我猜猜,这根黑发是谁的呢?”

他浅声发问,自问自答,“应该不是温公子的,对吧?”

“这世人皆传柳家主背后有大人物,说什么救命之恩,怕不是床第之恩。”

“呵~如今看来这谣言中的床第之恩怕是要真的要有主了,会是谁呢?可真是猜不到啊。”

秘境中暂时维持住平静,几人的鳞片已经都拿到,只要熬到时间结束就能顺利进入下一层,所以几人倒是闲了下来。

悠闲地度过一个下午,温言初躺在帐篷里,旁边是小人裴不知。

月上中天,温言初睡得舒服,一脚踢开毯子,顺手捞过裴不知搂在怀里,还用下巴磨了两下。

裴不知:“……”

他没脾气了,情绪十分稳定,用力从怀抱里挣脱出来,认命地拉起毯子给温言初盖好。

许是昨夜发过疯,他心底潜藏的暴戾和诸多想法都安分了下来,不再影响他的情绪,他倒是难得不带任何想法地看着温言初。

若他不是魔尊,若他不是异端,那多盖几次被子或许并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事,但偏偏他是,他也是。

身份之下,难以相容,这就是宿命。

就像他注定死亡,而温言初注定要躺在祭台上,无人可以改变这一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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