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是太累了，接连十几天连轴转，身体难免吃不消。

醒来时天色已黑，万籁俱静，阳台上挂着叶子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

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她觉得自己坏透了。

尽管她不想，但她确实在伤害他。

她不可能，像正常人那般回馈他的爱。

她说不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太混乱、太诡异了。

他们不能牵手，不能像正常情侣过情人节，他不能向她直白地说爱。

他不能主动关心她，不能给她打电话，也不能向他的朋友介绍说她是他的恋人。

她不会让他接触她的家人，他也不能说要娶她之类的话。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们能去到没有人认识他俩的地方。

不，她也不能一直和他在一起。

那样迟早会厌烦的。

她越走越近，行为越来越出格，其实就是想等哪天她又一次犯病，这些回忆能让他能感受到她是真的在乎他。

尽管事后回想她可能会觉得这一切出奇地难以接受。

她其实也很害怕哪一天他无法忍受抽身离开，她根本没有立场要他留下。

会有人，接受爱人间歇性地爱你吗。

会有人，能接受爱人将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他现在好像能接受，倘若过几年，不，过几个月他开始感到心寒呢。

如果他向自己提出要求怎么办，不敢想，根本不敢去想。

她好想将他短暂地冻结，她到来时再唤醒他，这样他会时时刻刻感到开心，不会因为她突然的抽身而心痛。

她知道自己坏透了，一次次地撩拨完就跑。

每次都在试探，想要一遍遍确认他真的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陆河转身时，就看到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眼里的伤感太明显。

他心里一痛，好想告诉她他不会离开，不要想着会伤害他。

他是愿意的。

但他无法开口，他的角色只是任她摆布罢了。

反正她说了会来找他，不会像十年前说删就删，让他无处可寻。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他将她的衣服放在床上。

她饭都没吃，没有看他就直接走出门。

站在窗前看她消失在地铁站的背影，他伸出手触碰玻璃：“下次，我要讨回利息。”

尽管他不知道下次是何时。

他早已习惯煎熬又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