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点,陆河准时醒来。
他下床绕到房间另一侧,那里睡着他的恋人。
陆河放轻脚步,走到床边。
她微微蜷着身体,头发散落在床单上,好像一匹光滑的会流动绸缎。
被子盖到腋下,随着呼吸的频率起伏着。
她的脸贴着一个枕头,呼出的气息洒在了抱在怀里的另一个。
是全然信任地睡着。
穿着他的衣服,在他的床上睡得香甜。
陆河看着她睡得酡红的小脸,这些天空荡荒凉的心被暖流包围着。
他不求她能长久的相伴,只求每个瞬间的安宁。
不敢再多看,他轻手轻脚洗漱完,下楼买菜煮饭。
不能让他的姑娘醒来还饿着肚子。
将宰杀冲洗干净的老母鸡放在汤盅,放几颗红枣和当归,开火慢慢熬着。
洗干净手,陆河坐在窗前的办公桌继续昨天的工作。
时不时抬头看着还在睡着的小人,他的嘴角没压下来过。
至中午,厨房飘来醉人的香味。
陆河打开盖子,汤汁炖得清澈透亮,表面漂浮金黄的油脂,最后撒入少许盐巴。
盛出一小碗,并撕下一大块鸡腿放在保温柜里。
这样女孩醒来就能喝上。
下午两点,床上传来动静。
陆河抬头望去,他呼吸一窒。
她踢开了被子!整个人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露出的肌肤白得透明。
及膝的短袖微微上移,脚趾圆润,小腿笔直纤细。
陆河耳朵通红,起身要给她盖上被子。
刚一弯腰握住被子,女孩发出一声嘤咛,双手举过头顶伸懒腰,缓缓转醒。
陆河对上了一双懵懂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
好像小北出生时睁开的眼眸。
但眼前这个人不是婴孩,是他等待多年的爱人。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心脏的一瞬间停止,随之是猛烈的跳动。
每一次,他都在心动。
他衷心地感谢宿命。
她是他命定的人。
季枝睡得懵圈了,醒来不是在自己的房间,眼前是陆河放大的俊脸!
此刻他的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
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睡前她的投怀送抱,甚至腰上还残留他抱紧自己的触感。
“啊—!”她抢过被子团进去。
脸色爆红,她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羞涩、紧张,以及穿着他衣服的难堪等情绪交织着,唯独没有懊悔和难受。
这也是小小的进步了。
平复好心情,她一点点地掀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对上了男人含笑的眼神。
她感受到了他的愉悦,于是她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
陆河反应过来时,脸已经埋在枕头上,鼻尖嗅到的是她柔软发丝的芬芳,还有来自身体隐隐的幽香。
这样难免使他气血翻涌,她总是不自知地做些危险的动作!
他并不是和尚,也没法次次坐怀不乱。
陆河决定,不能让她太过于肆无忌惮。
他微微侧头,启唇吸吮了她锁骨上方温热的肌肤,舌尖恰好扫过凹陷处。
终于,得偿夙愿。
然后迅速放开,抱紧她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感受着身下人的微微战栗,凑近她耳边低低地笑:“不小心的。”
季枝伸手恨恨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将他推开,再度把自己团进被子里。
这人,惯会得寸进尺!
陆河双手撑在床边,看着被子里的蚕蛹:“起床,先吃饭,好不好?”
富有磁性的声音穿透被子传入她的耳朵,有点痒。
季枝憋得有点闷。
掀开被子坐起来,底下的触感却让她呆住了。
他的床单和被子好像有点粗糙,刺得有点疼。
陆河看着她在床上皱眉纠结的模样,不由得疑惑挑眉。
季枝缓缓转头,喉咙有些干涩。
“拿裤子。”说完咬紧嘴唇。
声音小如蚊吟。
自然不是长裤。
陆河瞳孔猛地一紧,喉结上下滚动,撑在她身旁的手,青筋骤起。
他弯腰起身,迅速走向卫生间。
良久,季枝看见他手里拿着东西走来,她一把夺过,在他逼人的注视下艰难穿好。
头一直没抬起来过。
她下床,趿着拖鞋奔向洗手间用冷水冲洗自己发热的脸庞。
陆河看着床上的凹痕,仰头难耐闭眼。
太折磨了。
外面飘着毛毛细雨,不一会逐渐变大雨点富有节奏地打在窗上
屋里两人相对着喝汤,鸡腿软烂得一扯就掉,就着鲜美的鸡汤吃下去,五脏庙得到了慰藉。
陆河给她添了一碗米饭,盯着她吃完才算满意。
吃完他在洗碗,窗户突然开了一条缝隙,凉风灌进室内。
有点冷,季枝跑去关上。
转身时撞上了他的胸膛,今天穿的是扣式睡衣。
他弯下腰,两手拂过大腿,将她抱起来,季枝不得不环住他的腰。
脑袋抵在他的胸前,看着眼前微散扣子。
陆河一言不发,捧着她坐在床边时,呼吸陡然急促。
窗外雨声那么大,屋内针落可闻。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他想到到这句诗。
季枝膝盖磕在床上有点疼,她起身,滚进被子里。
只露出通红的耳廓。
舌头有些麻,嘴角却高高翘起。
陆河看着她像鹌鹑般缩头缩脑,抬手将扣子系上。
胸前印上一小片湿润。
“惯得你。”
低骂一声,他走进卫生间,水声再次响起。
季枝心里惴惴,但酒饱饭足,还是在这倾盆大雨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