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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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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冀星洲没想到的是,冀父再次发话:“但是,我们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不是假的,你必须报答我们。”

斩断感情的牵绊,冀星洲此时才真正认清他们的真面目,事已至此,一次性说清楚也好。

到了这种时候,冀星洲反而奇地冷静下来,灵魂仿佛都飘出体外:“行,你们开个价,我一定还。”

冀母伸出五根手指:“五千两银子,买这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五千两,算下来一年也就是二百多两,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加起来也就这么多了,更别说他早早地就出去打工,挣钱养家。

“你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冀星洲睁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们,忍不住怒斥。

冀父冀母满脸不以为然,冀父伸手拍开面前的手指,冷声对他说:“要不是有我们养着你,你早就死了,还会有今天?这五千两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底线了,少不识好歹。”

冀父放完狠话,冀母又面色一变,笑着对冀星洲说:“修仙也不是一定就好,你去了,说不定只能给其他厉害的仙人做个杂役,干来干去也是伺候人的工作,不如别去了,留在家里多好。”

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

冀星洲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就是在逼迫自己放弃去修仙的机会。

他沉默半晌,最终点点头,咬牙切齿地对二人说:“行,我答应你们。”

见他真的答应,冀父冀母虽然知道他极大概率是拿不出这五千两的,但万一呢,于是二人得寸进尺地对他说:“三日之内必须交上了,过了这个时间,即便是拿得出来,我也不会认了。”

“你!无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也没有必要给彼此留什么面子,两个人推搡着把冀星洲赶出家门。

门关上后,冀父冀母神色一变,对视一眼。

冀父担忧地搓搓手:“你说,万一他真的拿得出五千两,进了宗门,当初的事暴露了……”

“不会的不会的。”冀母挥挥手,随即脸上也浮现出些许担忧,“我们不是都说了吗,要和他断绝关系,经此一遭,他肯定也不肯跟外人提我们了。做事就做绝。他拿不出钱最好,若是真的拿得出来,钱一到手,我们立刻就举家搬迁。”

冀父点点头:“也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事本就是秘密进行,没几个人知道。也不是每个修仙之人都能进入那里的。”

二人互相宽慰,告诉自己往事终将被时间的沙土掩埋。

离开了那个再也不能称之为家的家,冀星洲再也无法保持冷静,竭尽全力狂奔在路上,这里距离游府有相当一段距离,来的时候他租了马车。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路上人依旧有些多,经过人头攒动的繁华路段,冀星洲接连撞了数人才停下来。

一男子刚刚买的菜被撞掉在路上,指着他抱怨:“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大街上多少人看不见吗?”

“对不起对不起。”

冀星洲把地上散落的东西捡起来,递给男人,连声道歉后飞也似的离开了。

风从无尽深远的地方吹来,穿过琼楼金阙,画栋飞甍,短暂见证过无数人在风中或哽咽痛哭,或纵情高唱,但他从没带走任何人的哀伤,也包括冀星洲。

他它能给予的,只是一个略带温度的拥抱。

冀星洲跑累了,耳边自动隔绝所有的喧喧嚷嚷,二十多年来一直岌岌可危的亲情,终于在他狂奔至似乎极为明亮闪耀的希望之地后,崩碎坍塌了。

原来那不是黎明将至,黑夜褪去的晨曦。

那只是一盏即将烧尽,在风中上窜下跳的烛火。

冀星洲轻轻一碰,它便跌倒在地,火光熄灭,徒留一缕青烟,仅剩不到一根手指长的蜡烛,“咕噜咕噜”滚出好远。

他恍惚地想,怎么会看错了呢?

明明就是有很亮很亮的光啊?

“这么晚还在外面走啊,年轻人,小心被歹人抓了。”

左手边的窗户突然打开一条缝,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好心叮嘱这位看起来不太好的年轻人。

等冀星洲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把窗户重新关上了。

他视线重新聚拢,几只忽明忽亮的萤火虫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这是视野中仅有的光。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不知道游府还给不给开门,他的眼珠缓慢地转动一下,应该是不了吧。

腿很沉重,他几乎是拖行向前,游府的东厢房,居然成了他唯一能去的地方。

到了。

他怀着一丝希望敲敲偏门,里面有人守着,他打开门缝,就着月光观察门外来人,衣着朴素,不是主子。

“已经过了时辰,明日再……”话未说完,他忽然认出那张令二少爷倾心不已的面孔,思绪一转,改口说,“算了算了,时间也不长,你进来吧。”

“多谢。”一整日没喝水,冀星洲嗓音低哑。

一回房间,他顾不上洗漱,衣服也没脱就瘫在床上,脑海中如同一团乱麻,纷扰繁杂。

睡前,他迷迷糊糊地想:告了两天假,明日还能好好休息一天……

次日上午,三春园。

游长海坐在院子里看小月编绳子。

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十根手指头蝴蝶一般上下左右翻飞,没多久就编好一截。

他在旁边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仔细回想了一遍小月教他的流程,信心满满地对她说:“下面让我试试。”

小月把编了一半的绳子递给他,游长海聚精会神地编错了,老老实实地还给小月:“算了,还是你来吧。”

“小月,你应该读过书吧?”

小月点点头:“儿时读过几年。”

这里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游长海实在是闲的无聊,开始和她唠家常。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奴婢家里是经商的,小本生意,算起来,也和府里有生意上的来往。”

游长海惊了:“那你还来府里做丫鬟干嘛?”

小月笑了一下:“我是庶出,在府里地位尴尬,主子不是主子,丫鬟不是丫鬟,不如来游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做丫鬟,挣些银钱傍身。”

游长海挠了挠下巴,他也是庶出,看来柳心香真的是个很善良的主母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游长海无聊地趴在桌上,嘀嘀咕咕:“没事儿干,生活太过平静也很无聊啊……”

“公子,公子,不好了……” 杨宇气喘吁吁地跑到游长海面前,“冀星洲得了热病。”

发烧了?

游长海立刻从桌上爬起来:“快去请郎中,带我去看看。”

“已经请了。”杨宇绕到他身后,推着游长海就往东厢房去。

冀星洲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四个人——郎中,游长海,杨宇,还有他自己。

耳边嘈杂声不断。

意识模糊,他虽能听见别人说话的声音,却无法理解其中的内涵,只觉得如同蜂群在耳边嗡鸣。

“把……搬走……去我……”

“……夜里……”

“……煎……日三次……”

身体似乎被搬动了,落在云朵上,身下垫的是云朵,身上盖的,也是云朵,柔软极了。

情绪大起大落,煎熬了一整日的冀星洲沉沉睡去,再度睁眼时,已经是深夜了。

头很痛,他用手撑着脑袋吃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是游长海的房间,自己正睡在他的床上。

房间的角落里亮着一盏小灯,灯光暖黄,那些过于奢华夸张的摆件被游长海收了起来,整个房间在微弱月光的照拂下,倒显出几分清雅。

那他呢,他睡在哪里?

冀星洲掀开被子,摸着床沿站起来,刚刚落地的一瞬间眼前晃过一片长时间躺下引发的黑暗,很快恢复正常。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衣服也换了。

冀星洲慢慢走到窗户边的小榻边,游长海正蜷缩着身体睡在上面,轮椅靠床尾放着,房间里没有人守夜,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慢慢蹲下,仔细打量这个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的矜贵少爷,两颊睡得泛起薄红,连带着上挑的眼尾都染上绯色。

窗户缝漏进来一缕月光,恰好穿过游长海的眉眼,淡淡细细的一条,与昳丽的容貌交相辉映,如浓桃艳李。

抛开他们之间的矛盾,游长海真的长得相当不错。眉宇间柔和的神情中和浓艳五官带来冲击感的同时,更给他增添了几分耐看。

冀星洲的脸缓缓靠近正在沉睡的人,月光落在他挺拔的鼻尖上,照亮了俊美至极的容颜,二人只差分毫便碰在一起,他下意识放轻呼吸,浓密的眼睫低垂,遮掩住眼眸中的全部神色。

呼——

他朝游长海吹了一口气,极轻极短,只一霎便消散了。

回到床上,冀星洲将脸埋在被子里,有太阳的味道,干净,清爽。

作为之前游长海实施龌龊手段的地方,他曾一度想起便觉得恶心,但此时此刻,忐忑不安了许久的心,竟然奇迹般地被安抚下来。

他闻着被子的味道,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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