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这张嘴头疼不已，只做听不见，平静笑道：“小九，张道长，好久不见。”

小言九眼里没人，净盯着别人手里那串红果子了。张之维跟吕家大少爷寒暄时，师妹就围着那边的小胖子转。

王蔼怕被她舔到糖葫芦，一直挥上挥下地躲，她就跟着蹦来蹦去。

王蔼：“去去去。”

吕慈见状一捅咕王蔼，道：“胖子，给我一个。”

王蔼可舍不得。一共就两个，自己一个，花儿一个，没多的了。可是好兄弟都张嘴了，他咬咬牙、跺跺脚——唉，再咬咬牙，再跺跺脚——给了！

他又有点稀罕：“刺猬，你什么时候也爱吃这个了？”

“哎，说谁呢？当我是你啊！”

王蔼正待回话，就见方才还兔子一样的姑娘两手一伸就攀住自家好兄弟的胳膊，往怀里一抱，跟着就吭吭吭啃了上去。

啃吕慈手里的糖葫芦。

王蔼：？

吕慈觉得她这样还挺可爱的，跟小猫崽一样呜呜咪咪的，虽说有点儿呆傻，但乖也乖得出奇。

很适合被按着搓揉一把。

在山城那会儿还没这么没出息，看来真是让张之维给穷的了。

——给唐妙兴知道了还不得攮死这老道。

吕慈幸灾乐祸之余就这么喂她吃糖葫芦，甚至很好心情地在她耳朵尖捏了捏，没碰缀在皮肉中的颗颗宝石。

吕慈道：“这会儿看得见我了？还当你把我忘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怎么，张之维虐待你了？”

“吕爷，你少胡说，张师兄对小九可好了，每天都给小九做空气炒空气。”

吕慈笑得不行。

吕仁把身后弟弟和别人家师妹从黏黏糊糊说的小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倒没什么反应。

但直面一切的王蔼头皮发麻，简直要炸了。

——这还是刺猬吗？

啊？

王蔼不由嘟囔道：“这谁家小孩儿？”

她舔着糖壳，往言大少爷那边指了指，道：“他家小孩儿。”

言大少爷还没应声，张之维已开口认亲，道：“哎，我家师妹！”

言大少爷：“……”

吕仁仍是笑笑。

吕慈突然想起来什么，又问：“听人说你最近跟全性那个什么……恶童……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慕玄。”

“记得还挺清楚。你真跟他有来往？”

“……”

这事传得有这么广？连吕爷这封闭山村里的人都知道了？

那杨少爷会不会也觉得她是在外面胡闹才不回家的。

言大少爷没跟她多说什么，但她大致猜得出，这次言家人会出现在此，多半是不请自来，冲的也绝不是那些个东洋异人。毕竟自家老太爷放在从前那也算是个久经考验的封建主义战士，进入新时代后更是坚定地站在资产阶级的立场上，维护其不可动摇的地位，身份使然，明面上他是不会轻易掺和这一类事的。

会出现在此，极大概率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言大少爷戳她额头，一路上一再强调道：“你给我记好了，有我在一天，他李慕玄就别想进言家的门！”

她乖乖的，认真点点头：“诶呀～李慕玄不是不在这里嘛，小九最近都没有跟他说过话喔——好啦，现在轮到你说好听的了，你快说小九很乖，小九什么都好，你快说呀！”

言大少爷：“……”

言大少爷：“没意思，我还有正事，不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了。”

小九：“嘤。”

有人通风报信，散布消息，把她和李慕玄同道而行的事告诉给了言家人，甚至是一些外人。

借用一句名人名言来说便是，我们母子遭人算计了。

是林子风？或者……曲彤吗？

不麻烦，但有点烦。

她懒得多说，只是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等吕慈凑近听时转而问道：“……这小胖墩谁啊？”

吕慈：“四家，王家的王蔼，嗯，你也跟他叫胖子就行。”

“呦呵，蔼爷啊……”

“所以你真跟李慕玄那种货色搅在一起了？他有什么好的……会哄你吗？”

“……”

听到李慕玄的名字，一旁陆瑾也忍不住走过来，道：“小九，李慕玄入全性多年，绝非良善之辈，就算有张师兄在……”

吕慈不耐烦有人来掺和，道：“你们三一的人不是满世界找李慕玄找不着吗？不然把咱们言大小姐吊那边那棵树上，试试看能不能把李慕玄给钓出来，怎么样？”

小九：“……哈？”

陆瑾：“吔……吕兄弟，这是什么话……”

吕慈难得好心一次，道：“陆瑾，你要不是李慕玄的对手就直说，我也不介意帮你一把，一起除了他。”

“我看你是想除了小九！”她愤愤不平，对陆瑾道，“瑾儿，别吊小九呀，真要绑的话就绑吕爷吧——俺选吕小慈，他才是众望所归！”

越说越气，她不要吃糖葫芦了，呲牙就近去咬吕慈的手。吕慈当然不会轻易给她啃，立刻抽手躲开了。

再不管管真闹起来就不好了。吕仁审时度势，对她笑道：“小九，到哥哥这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