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非常不合场合，跟那货一样的吊儿郎当的话。都这么长时间了手机都没电了，再说就算是手机有电，这里都落后到连电线都没扯，更别说信号塔了。

打个哪门子电话？

说这话多半是以一种幽默风趣不着边的方式，想让方教授不那么失控罢了。

方行南敛了一下眸，刚才暴戾的情绪烟消云散般转瞬即逝，不留情回怼道“报啊，我看着你报。”

这不领人好意的态度，陈空也不恼，又拿出那副哄人家小女孩那套油嘴滑舌。

笑嘻嘻地手就往口袋里掏，抽出手机，恍然大悟似地，“手机没电了，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没电呢？老师，还等着警察叔叔来呢。”

内心冷哼一声，方行南显然是不屑，“这么会演？学校的元旦汇演你上去演小品肯定满堂喝彩。”

头一扭，抽身干脆利落，迈着腿向一旁走去。感觉和这玩意呆在一起身上就立马染上了那种风月场堆积出腔调。

挺直的鼻梁，深邃的五官如刀削斧凿般。陈空的长相属于那种浓颜系的，平时嘻嘻哈哈不正经样，看着性格就是很好相处，好似没脾气的。

要是不笑的时候，就端着他那一张脸，往那群对他魔怔似的热情到恨不得要想收集他穿的内裤的小姑娘面前一站。她们肯定是个个发怵，不敢向前。

看着那张脸，感觉下一秒只要对他有稍稍不敬的举动，他的拳头就会甩到你的脸上。当然现在是法治社会，肯定不会粗暴野蛮地解决，大概率只会让你过的不顺利。

温顺只是表面，隐忍的是那个不为人知的一面。

被再三拂了面子的陈空也不恼，只是乐呵地围观着。

对万里挑一的美人嘛，他有的是耐心。越容易得到他反而没兴趣，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地。

方行南在村子里随便晃悠着，然后就拐到了卡巴那里，刚踏进门就看见了整个队伍里的人几乎都在这了，除了陈空。

毕竟这里只有他会说普通话，想要了解民俗只能从他下手，方行南也没往里面靠站在外围凑着听。

“我们是先辈们为了躲避民国初一些大军阀的征兵和剥削，为了保命带领一些村民在大山深处找了这个地方。”

“开垦土地养殖家禽就此安定下来，为了防止一些人偷跑出村子，泄露这里的位置。先辈们就定下第一条规矩：出村子者死。”

听到卡巴讲到这里，队伍里一些活泼话多的研究生偷偷交流发表见解，“固步自封，所以这个村子才这么落后，完全被时代遗弃了。”

对于这些从小就感受到时代大踏步发展，无时无刻不再享受着科技带来的便利的学生对这里的人充满了惋惜。

落后的生产工具、没有网络、也不可以玩游戏、对外面繁华的世界简直是一无所知。当然过的也相当穷苦。

“他不是会讲普通话？”有人反应快的立即反问，“这肯定与外面的人接触了啊，知道外面这么美好，为啥还没有走出这个村子呢？”

“因为先辈们的族规，祖宗之法不可废。这是我们这的习俗。”

他们几个研究生只是悄悄在底下议论，因为前面的学界大拿都没出声，他们这些学生就更不方便出声询问。

没想到卡巴竟然听见了，而且还答复。只不过这回答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固步自封”。对这里的人们的遭遇简直是又同情又不理解。

“那刚才的做法也是你们这的习俗？”既然卡巴都回应他的问题了，索性把心底的疑惑都问出来。

刚才他们也围上去看热闹，见到了如此血腥野蛮的一面，虽然那个女人做法实在是可恶，但是这样做完全丧失了人道主义。

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充满了指责，也有种兴师问罪的架势。

“你们这些人少在这里装圣贤，她砍的不是你们，你们不是受害者凭什么这样问？她想杀死我，这样的处罚就是罪有应得！”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的一个小姑娘，发疯似地嘶吼。

“我们这里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说三倒是，你以为你们有多高尚？不过是通过贬低他人，来满足你们的高高在上的虚荣心！”

一口气吼出，脸都憋的通红，噙在眼眶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这女孩说的是他们那的语言，这一群人都听不懂，只眼见的昨天被他们所救的大眼睛女孩哭了。

而且很明显是因为他们问的那些问题。

卡巴在一旁，脸色很沉像极了傍晚擦黑的里厅，阴沉、潮湿让人心生冷意，忍不住发怵。将这个大眼睛女孩的话翻译成普通话说出来。

刚才问问题的学生惭愧地低下头，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让你逞什么能？现在好了吧。好好的一切都被你弄糟了。

身体像似没骨头依靠着墙壁，面如考妣。

眼见形势不对，眼皮活的黄虎立马上来打诨，“哎呀，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书都读傻了，莫怪莫怪。”

“来，李同学。”黄虎招着手，一把将他拽过来，“给人家好好道个歉。”

整出这档子事，打听民俗这件事在今天是无法继续聊下去了。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方行南前脚刚踏出门框，后脚那个大眼睛女孩就追了过来。

追过来的时候，是故意避过卡巴的。

刚哭过的眼睛，眼角是泛红的，扎着两个麻花辫娃娃脸，除去因常年紫外线照射导致皮肤黑和干燥之外。

这个女孩算的上模样出挑，楚楚可人。

方行南默认她跟了过来，大眼睛女孩抿唇看样子颇有些害羞和娇怯，晃动着的手不经意间大胆地牵上了那个颇有学识，长的又帅男人的手。

温热的触觉瞬间从手腕处传递给大脑，等待着大脑发号施令。方行南手不漏痕迹地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借此甩开了那个大眼睛女孩伸过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