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
凌澈轻拍了下自己的胸膛,对着老人打包票。外公这才露出个安心的微笑。
饭后,几人又上演了一轮争夺战,争先恐后地抢着要洗碗。而凌澈依旧无视着夏宁的坚持,不理自己是客人的身份,抢在她的身前端起汤锅,便往厨房走去。无奈之下,夏宁只好与他一同挤到洗碗槽前。
“前辈,这几天真的谢谢你。”
“客气啥..你都说了几次谢谢了。”
“该说的还是得说出来”,夏宁淡淡地笑了。凌澈对于自己的关照早已超出了前辈对后辈的照顾。她也很清楚目前的自己除了嘴上的几句感谢,她什么都给不了凌澈。
“你说得对,该说的还是得说出来”,凌澈放下手里的碗筷,侧过身看向夏宁,“既然你也看出来我的心意,那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我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告白让夏宁怔住了,手里那布满泡沫的碗差一点就这么牺牲了。
“小心”,凌澈眼疾手快地接过她手里的碗,放到水流下冲洗。他轻声说着,“你不用回答我什么...至少..不是现在。”
没有一丝可惜、也没有一丝焦急,稀疏平常得像是在跟夏宁描述今天的盒饭味道那样。
凌澈一边观察着眼前人的神情,一边试探性地牵起她的手。对方似乎被这举动吓到了,像只受到惊吓的小猫颤了一下,但她没有躲开、也没有挣脱自己的手。这让凌澈更有底气,他大胆地向前一步逼近她。夏宁下意识地后退才发觉自己已无路可退。她背靠洗碗槽的边缘,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你要是讨厌我,就把我推开..那我再也不会烦你了..”
从未有过的靠近,咫尺之间即便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也仿佛能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度。凌澈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塞壬的吟唱,一步一步引导着夏宁沉沦。
看着夏宁逐渐染红的耳根,凌澈更加确定她的心意。就像外公所说的那样,她并非完全对自己无意,只是她在害怕。对于她来说,比起口头上的承诺,实际的行动才能让她卸下心防,试着相信自己。
凌澈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稍稍拉开。他俯下身与夏宁对视,两人视线交汇。突然与他对视的夏宁神色无措,只能局促地看向别处。
“我答应你,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再往前一步..所以不要再躲我了,好吗?”,凌澈温柔地笑说,“就像一直以来那样对我,可以吗?”
夏宁依旧不言一语,但脸颊及耳根上浮现的淡红出卖了她。她能感受到凌澈一直在盯着自己,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视线是有温度的。否则怎么会烫得她快融化了似的。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太..”,眼前人羞涩地开了口,面对如此难缠的对手,她没有任何余裕。但这一句含糊不清的低语,却也让凌澈逮到了逗她的机会。
“嗯?什么?你说太喜欢我了?”
“太奸诈了...”,夏宁有些不满地提高了音量。她现在像只炸毛的猫咪受气了又无从发泄,只能竖起毛发向对方示威。
“终于看我啦?兵、不、厌、诈..不这样我怎么钻进你心里..”
对上凌澈笑嘻嘻的样子,夏宁心中的气就这样轻飘飘地消散了。
回程的路上,凌澈就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如往常地与她说话、逗她。而夏宁也依旧友好地回应他。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却又好像有什么在发酵着。
机舱里,两人并排坐到了一块儿。夏宁习惯性地拿出随身的册子,在上面涂写。一旁的凌澈就这么看着她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图像,附餐的圆面包、饮料瓶子上的商标、窗外的云朵...
“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嗯...不记得了..挺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没什么消遣就待在家里画画。画着画着就画了那么多年..”
凌澈静静地看着她手中的画笔勾勒出的线条,渐渐形成了一颗一颗小巧精致的云吞,不由得觉得可爱。
“你这是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吗?”
“嗯。”
“那..画我吧..”
“不要。”
“你拒绝得那么干脆,我会很难过的..”
“我..我不擅长画人像..”
看着夏宁一脸愧疚地解释着,凌澈不禁觉得可爱,温柔笑说:“不用觉得抱歉,我也就随口一问。”
她似乎没意识到她早已被凌澈给看透了,只要适当地装可怜,夏宁就会轻易地上钩。
随着气流轻微摇晃的机舱,心上人在自己的身边安静地做着喜欢的事,这一刻的宁静祥和为凌澈招来了阵阵睡意。
“夏宁,我能借你的肩膀睡一下吗?”
“嗯?为什么?”
“唉..这两天的劳作我这身老骨头都快散了..我现在好困哦”,说着的同时,又是按揉手臂、又是捶着腰背。凌澈夸张地卖着惨,却出乎他的意料,并未能成功让夏宁让步。
“前辈靠着我的肩才会更累吧..身体还得歪向一边..而且,这班机的公务舱是可以躺平的。”
看来装可怜还是要讲究时机的。凌澈因计谋未能得逞,有些不悦地盯着夏宁。但就在对上夏宁笑弯了的眉眼,他心底有再多的不满都烟消云散。
算了,至少成功逗笑她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的凌澈默默地调整座椅躺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便睡下了。夏宁看着他,身子平缓地随着呼吸起伏。放下浏海的他看起来格外温顺乖巧。这时窗户透进来的一束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形成的阴影衬得他的五官更为立体分明。漂浮于空气中的尘埃闪着光彩,一颗一颗粘到了他细长的睫毛上。夏宁拉下遮光板,棱角分明的五官随即被阴影覆盖。
喜欢吗..?
相比起快乐、生气、难过,‘喜欢’这一种情感对夏宁来说太过虚无缥缈。它是那么地复杂又让人捉摸不透,这一点让她本能地觉得害怕。
她感觉自己正像是走在悬崖的边缘上,却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本能、经验一切都在警告着她,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于是她只好将脚往后缩,而她的胆怯被凌澈给捕捉到了。他甘愿往后退一步,为她建立起个空间,让她能够按着自己的节奏慢慢走向他。
但,他又能等多久呢?若自己一直不往前走,时间是否会将这份爱意给消磨殆尽?
此刻一个自私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油然而生。希望时间能走得慢些、再慢一些,这样他们两人的关系就能一直维持在这微妙的平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