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酩发自内心地狠狠点头：“东西方也互相鄙视，太造孽了。”

离无妄噗嗤一笑：“之后杨先生和将军专门讨论了这个问题，将军就从这种自卑里走出来了。不仅他自己走出来了，遇到别人有类似言论的，他见一次怼一次。”

“这……厉害。”苏酩对此事有些许印象，薛常在荒原里确实提过类似的话题。

“行了，”离无妄单手握着地图，又召出了右手的长剑，“我们继续吧。”

离无妄研究着地图，苏酩看着她的剑。长剑上的花纹他这次看得清楚，是魔族惯用的魔的原貌图样。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用人形，隐去了大部分种族特征，最多把兽耳显出。魔族原本的模样除了他们自己，别族已经没什么人记得了。

剑上纹样是一只长着角的扭曲形象，具体来说，头上的两只角像是羊角，却几乎弯曲成一个整圆。扭曲的身形隐约能看出女性的轮廓，却绝不是没长开的少女，更像是成熟丰满的女子。利刃一样的东西从身体各处穿出，在细长的剑身上肆意伸展。

剑上的刻纹到底太抽象，但苏酩对魔族的模样还算了解，这些花纹足以让他想象出一个女性魔族的大致形象了。

“我差不多看明白了。”离无妄转头看了眼苏酩，“你瞧什么呢？”

苏酩回过神来：“哦，在看你的剑，上面的花纹……”

“嗯？”离无妄瞥了一眼长剑，笑道，“同心上的花纹啊，是我。”

“你？”苏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

离无妄一挑眉：“是我本人哦。”

苏酩思索片刻，换了个话题：“这把剑叫同心？”

“嗯哼，”离无妄化出另一把短剑，“这是异梦。这两把剑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用着可顺手了。”

短剑上的花纹就很明显了，是蜿蜒缠绕的柳枝，修长的柳叶似是随风飘散。就苏酩的审美而言，这柳叶纹比长剑上的魔族画像美观了不少。

“长短剑，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你很厉害啊。”苏酩说到这里，又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嘿嘿，稍微会一点罢了，算不上厉害。”离无妄摆摆手，脸上的欣喜倒是毫不掩饰。

苏酩让她得意了一会：“你在人间遇到的那个，方和，他操控武器也太熟练了。我觉得，按人类的年龄来说，不该有那么老辣的手法。”

苏酩试图暗示一下离无妄，方和真的不是人族，等她以后自己遇到了现在的方和，落差可能就不至于太大了。

结果离无妄嘴一撇：“没办法，人家有那个天分呗。琳琅师兄更是万里无一的天才，看他打架我都会嫉妒的。”

离无妄完全没有意识到苏酩的意图，苏酩也就不再继续。

二人刚要继续深入，苏酩隐隐约约听到了旁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的乐声缓慢而含蓄，像是被什么束缚着，包裹着，听起来有一丝压抑。

他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小会，乐声连贯动听。凭他对乐理的粗略了解，这声音应该出自带弦的乐器，但具体是什么曲子，苏酩就一无所知了。

“你听到声音了吗？那是什么琴？”苏酩一回头，发现离无妄方才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

“离姑娘？”苏酩四下张望着，并没有离无妄的影子，“人呢？”

苏酩立即察觉了不对劲，也许是这琴声有古怪，但他对音乐什么的实在不懂，也听不出问题来。

一眨眼的功夫，周围的景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院和水塘变成了斑驳的石墙和摆着罐子的杂物架。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