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说什么,你在这瞎蹦跶做什么。”宁亦在说出这句话就准备和徐蔺之撕破了脸皮,总是对徐蔺之的挑衅视而不见,这不符合他的风格。
徐蔺之蹙眉,微微显露错愕:“池江鹤回来了?”
装什么装?
宁亦薄薄眼睑向下微垂,池江鹤回来,徐蔺之的消息一定要比他快的多,人都在他面前了,现在徐蔺之还在他面前装的一无所知,他又不是傻子,偏偏都要和他装。
“对啊,还是和你同一楼层的,你要去看一看吗?”宁亦说,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他回来了,你也不用担心谢盛会在我纠缠在一起了,毕竟吧,正主回来了,我这个赝品就该腾位置了。”
徐蔺之出乎意料的问:“你觉的你是赝品?”
不带有笑料的谈论,只是在问他。
不被他刺几句的宁亦有点不习惯,指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絮叨着:“空调打的这么低,头发不擦一下,容易头疼,怎么还和之前一样,你现在年级小……”
徐蔺之反驳:“你只比我大两岁。”
徐蔺之不知道宁亦突然冒出来的年纪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很讨厌宁亦用这种类似于教育的话对他说,明明,他的年纪和他相差不大。
宁亦不说话,徐蔺之张了张口。巨大的落地窗,灯火璀璨,远方夜色沉沉,突兀的铃声噼里啪啦将一切静谧打散。
手机屏幕上的。号出现,宁亦没躲着徐蔺之接通。
“你在哪?”极短的三个字,隐隐风雨欲来。
宁亦当着徐蔺之的面,堂而皇之的撒谎,直直的看着他,一点也不闪躲:“在家啊。”
浓密而又卷翘的睫毛,一扇动就是一把小扇子。极纯一张脸,偏要弯一下眼,勾一下唇,邪气就飘了出来,又种你能奈我何的挑衅。
演技糟糕的要死,一场哭戏哭的像是在裂开嘴在笑,一到说谎,他却游刃有余,甚至于是浑然天成。
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要说上一句话,对面就可以听见,徐蔺之没动,只是静静看着宁亦冲着他笑。
“我当然在啊。”
谢盛并不咄咄逼人,只是问道:“你确定吗?”
“确定。”宁亦用百分百语气肯定的语气说,霓虹的光透过玻璃映照在他的瞳孔里,心虚什么的都不存在的,就很亮。
电话那边轻笑一声,捉摸不透的说了两个字:“很好。”
宁亦直接反客为主:“你不信我?”
徐蔺之在一边无声的笑,宁亦冲着他歪了一下头,徐蔺之的手一动,一低头,踢到了垃圾桶。
待在里面的半瓶矿泉水摇晃,徐蔺之重新拧开了一瓶,递到了宁亦的手里。
电话正好挂断,宁亦没接,他的耳朵里还存有刚刚谢盛轻笑时的嗡鸣,一阵阵的,如涟漪扩散。
被无视的徐蔺之没觉得不对,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指骨将冰凉的水扣的很紧,他问:“你为什么要骗谢哥,我和你之间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宁亦挑了挑眉,转过身,向门口走。
“他不希望我和你单独见面,毕竟,你看我不顺眼。”
手搭在门把手上,只需要向下一压,身后传来:“沈宁亦,你信不信你打开门,在等电梯的那一刻,电梯打开门的时候,你会见到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一连串的话,宁亦提取到了其中的关键词,并且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没挑破,只是问:“你?”
最不想见的人,你?
徐蔺之要解释的话卡在咽喉处,不上不下,喉结滚动:“在你来之前,我就告诉了谢哥。”
宁亦来了点兴趣:“嗯,你怎么说的?”
宁亦知道来这里有坑,但坑在哪里,他还没意识到。
“我拍了一张对床的照片,再发了一张和你的聊天截图。”在宁亦的越发认真的注视下,徐蔺之愈发语涩,不自觉的拉了拉自己的浴袍,但在下一刻,他就怔住,将浴袍拉的更开,露出胸膛。
宁亦看着这一系列的动作,陷入沉思。
夜晚,酒店,导演,演员,说实话,很具有话题。
宁亦不是没意识到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冷着脸的徐蔺之,恰好,他把这人排除在外了。
逢场作戏,自损一千的烂招数,徐蔺之会做到这种地步?
“你觉得,你发这些,谢盛就会认为我和你有一腿?”宁亦在徐蔺之的静默里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你不觉得我俩现在的这个样子,和你计划的,毫不相关。”
怎么的,至少得脱衣服吧。
“我本来计算着,打着试戏的幌子,让你配合我……”一双手抚在他的身前,徐蔺之低着头,呼吸在那一刻放松,发麻的电流顺着脊柱刺激大脑。
那是一双带笑的眼睛,碎灵灵的落了漫天的星星。
手上用力,徐蔺之跌坐在沙发上,湿发半敞着胸膛,宁亦居高临下,瞳孔微微放大,他没想到自己的力气这样大,不过这一点并不是宁亦在意。
他跨坐在了徐蔺之的身上,在其耳边低语,浑不在意:“你想我被抓包啊,早点说啊,我帮你。”
宁亦拨弄着徐蔺之的发,正欲在动手,手却被人攥住,徐蔺之的眼底漆黑,声音很哑,大约是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他在警告。
他说:“沈宁亦。”
“啧,你不是想让他看到我这样吗?还是你怕了?”
房门咔嚓一下被打开,宁亦身为演员,就算演的在差,但还是有着一定业务水平的,他低下了头,他的背是对着门的,无论怎么看,都是暧昧至极。
宁亦眼睛是睁着的,在他低头的那一瞬,宁亦看到了徐蔺之的眼颤了颤,闭上了眼,有点好笑,的的确确的,他也笑了,嘴角一勾。
被人拦腰抱起,抗在肩膀上出的门,被摔在床上的时候,宁亦还在笑。
谢盛的脸色没有多大的波动,似笑非笑的,穿的很随意,从脸上看没什么多大的怒气,只是脸被掐着的有点发疼的宁亦知道,这人大约是气疯了。
指骨陷入他脸颊的肉里,宁亦伸手去挥,没挥动,手反而被握住,按在了床上。
谢盛的脸很臭,不管笑不笑都冷的掉渣子,看起来就脾气不好。他的鼻梁很挺,眼窝深邃,据说家里有点混血的基因,那双漆黑的眼珠隐隐闪过一抹深蓝。不羁,落拓,近一米九的身高,压迫感很足。
“你不是说你在家吗?”他问。
宁亦不答,离得近他能闻到谢盛的汗臭味,歪过了头,问:“你不是有洁癖吗?”
掐着脸颊的手向下滑,落在脖颈处,宁亦想到了刚和谢盛在一起的那天,淋着雨的他被谢盛提溜回家,他坐过的位置都被谢盛换了个遍,也很难想象,这个人留了他一天又一天。
包括现在。
是一个接近撕咬的吻,齿与齿碰撞,空气被掠夺,那抹深蓝被喷发的熔浆给点燃。
片刻后,宁亦的手攥住了谢盛的发,向后拽,算是个礼尚往来。以往这个时候,谢盛都会因为吃痛而起身,现在却没有。恶犬吃到了骨头,要嚼碎嚼烂,吞入腹中。
头晕眼花的宁亦再次回神,谢盛正脱衣服,双手拽着衣角向上一提,人鱼线,腹肌在光线下被照的清清楚楚,他要去洗澡,这个念头在宁亦脑海里一闪而过。
宁亦全身放松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道:“谢盛,我饿了。”
谢盛脸皮一黑:“饿了就忍着,我惯着你?”
“我会胃疼。”
“疼死你算了。”
宁亦笑出了声。
“我连夜飞回来,你给我这么一个大惊喜,还和我说饿?”谢盛站在床头,露了个半身,“怎么不饿死你啊,沈宁亦。”
“不就是玩了一会吗?”宁亦不在乎的说,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仰着头看着谢盛,“我还没那么没品,想和徐蔺之那个麻烦搅合在一起,我刚刚贴近他的脸,他还真以为我要亲他。”
宁亦踩在了地上,弯腰,身手勾住了地上的衣服,重新将其丢回谢盛的怀里,“我要和他早搅合在一起,就不会是现在了,况且他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你真的一点也没觉得他要给我做局,挖坑?”
谢盛:“我问你确不确认,你说的确认,你还记得吗?”
宁亦的脸上的笑消失,恍然道:“谢哥,你之前好像告诉我,让我不要痴心妄想,我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是一瞬间才想到的,语气却格外的缱绻,“难不成,你真以为我们在谈恋爱?”
谢盛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宁亦听到他说:“替身就要有替身的觉悟,我不想带帽子,也不想成为笑话。”
宁亦拍了拍手,雀跃道:“那就很好喽。”
脏的衣服掉在地上,谢盛打了一通电话似乎是叫人送衣服过来,宁亦在他打完电话后,戳着手机歪着头装着可爱,对他露出了八颗牙,“我很饿,所以,我不等你了。”
就这幅样子,雷打不动的咸鱼姿态,死鱼不怕开水烫,谢盛道:“你觉得我俩之间,谁更重要?”
宁亦毫不犹豫,盯着谢盛的瞳孔,笑嘻嘻:“当然是我啦,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