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难的修行是什么？是你吃着生蚝想起自己过敏，是你过生日有人送你玫瑰，你却闻出一股水仙的味道。更难的是，你兢兢业业地做完一份三页的业绩总结报告，正要出差去见你那位正处异地的男朋友，结果发现他和另一个女生在咖啡厅，那个女生似乎还捧着他的手，替他擦药。

盛滢靠在东京银座某家咖啡厅，手里那杯咖啡翻腾着热气。她看着杯中倒映出来的自己——妆容精致，像是做财报时连眉毛都带着逻辑的那种女人。此刻却哭的像个刚被抢走玩具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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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

郑茹希发来短信，一串奇奇怪怪的嘘寒问暖后说要想给邓梓健生日一个惊喜。身边的人组织的。盛滢觉得奇怪且巧合，自己刚想说趁邓梓健快过生日去找他。索性学校同学要给他惊喜她就参与一下好了。于是没和邓梓健说要去日本的事。

郑茹希说是有个派对，等盛滢到了，会在一个咖啡馆等她商量怎么置办这个派对。

盛滢没有质疑，邓梓健带着她们一起打过游戏，一开始是说“方便转发一些游戏开黑链接”。这好友加的，像一颗耐心藏在土壤里不动声色的种子，终于在这天夜里发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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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打架后的星期一下午，盛滢约了邓梓健在自己的酒店大厅见面。

“你小时候也这样，有一次我被人冤枉，你一拳把人打哭，自己鼻子也流血。”她眼神柔了，“那时候你才十二岁，说我哭你也要哭，不公平的世界不能靠一个人撑起来，但你想做那个撑一下的人。”

邓梓健低下头，手指在咖啡边沿转来转去。他甚至觉得，盛滢站在那里，就像一个代表成年人世界的考官。自己被审判了，但自己从来也没做错什么。

盛滢见状，收了自己的锋芒。拉着他的手走上了去房间的电梯。她没说话，只是手指收紧，掌心温热有力。电梯里安静得过分，只剩下一道道数字亮起的声音。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着，她在洗脸、卸妆，像是在一点点从身上洗掉那层日间的身份。全都剥离掉，只剩下本质的她，那个曾经窝在他怀里说“不如当他的宠物”的她。

她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白色浴袍，头发还滴着水，只有疲惫和依恋。

“可以抱我一下吗？”她声音很轻，像深夜窗外路过的风。

邓梓健只是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

盛滢此时像脱掉了所有盔甲，只剩下骨头和柔软的肉，心跳扑通扑通，贴在他胸口。

他低头吻她，从额头到鼻尖，再到唇边。她闭着眼，像是把整个人交给他掌控，毫无保留。

他们在床上相拥时，没有一句多余的对白，只有彼此的呼吸和皮肤相贴时细微的战栗。

夜深了，窗外灯火阑珊。他们像两个漂浮了太久的旅人，终于在对方的体温里找到了一块临时的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