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迈巴赫车顶的声音像少林晨钟般密集。杰克握紧方向盘,副驾驶上的马克蜷成虾米,冷汗浸透阿玛尼西装的面料。后视镜里,时代广场的霓虹在雨帘中晕成佛殿香炉般的氤氲。
“你车上怎么有针灸包?”马克从牙缝里挤出质问,手指几乎掐进真皮座椅。
杰克瞥向仪表盘旁的檀木盒——那是离寺前夜,药房僧用晒干的《金刚经》书页裹着塞给他的。银针在颠簸中轻响,让他想起武僧晨练时齐眉棍破空的铮鸣。
急诊楼的红灯刺破雨幕时,马克突然抓住他手腕:“别告诉媒体......对冲基金老板喝奶茶住院太丢人......”
杰克反手扣住他虎口穴,三个月挑水练就的指力让男人瞬间脱力。候诊厅的消毒水味涌进来,他忽然想起少林后山的艾草烟——师父总在暴雨前点燃,说“湿气入骨前,先熏出妄念”。
输液管刚挂上架,马克又开始呻吟:“你们少林......就没有速效止痛咒?”
杰克掀开他衬衫下摆,酒精棉擦过肚脐时,病房顶灯在银针上折射出藏经阁的烛光。第一针扎进天枢穴,马克的惨叫惊飞窗外避雨的鸽子。
“通则不痛。”他转腕施针,想起在梅花桩上找平衡的要诀。第二针落在足三里,马克的咒骂突然卡壳——这穴位他曾在华尔街健身房听私教提过,却不知原来扎准了真能镇住翻江倒海的肠胃。
护士冲进来时,杰克正用打火机烘烤艾灸条。橙火舔舐着三年陈艾,药香盖过监护仪的塑料味。“先生,病房禁止明火!”
“雷火灸,”他头也不抬,“《千金方》里写过,能驱九种阴湿。”火苗离马克肚皮三寸处悬停,热浪推着冷汗化作白气上升,在顶棚结成云团状的雾。
凌晨三点,雨声渐歇。马克盯着小臂上的留置针:“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些?”
“菜园闹痢疾那回,师父让我给萝卜扎针。”杰克收拢银针,最细那根沾着血丝,“后来发现,华尔街和肠胃一样——堵的都是贪食的秽物。”
晨光漫进百叶窗时,止痛泵的滴答声与寺院晨钟重叠。马克鼾声如雷,杰克推开窗,雨后街道泛着青石板般的光泽。外卖摩托碾过水洼,碾碎了倒映其中的“止戈资本”霓虹灯牌。
他摸出针灸包里藏的萝卜干,咬下的脆响惊醒了门外的护士。
“探视时间还没......”
“嘘。”他竖起食指,腕上佛珠压住病房电子钟的读数,“让他睡到开盘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