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后的华尔街泛着柏油路的反光,杰克踩着湿漉漉的僧鞋踏进止戈资本——这双灰布鞋是师父寄来的,鞋底还沾着嵩山红土的微粒。他怀里抱着的不是公文包,而是一捆泛黄的账本,封面上“少林寺香火收支”的毛笔字正往下滴水。
数据中心的白噪音突然被惊呼打断。新来的IT工程师凯文盯着屏幕,二十七个窗口在曲面屏上炸成烟花:“这些香火数据根本对不上!功德箱扫码支付和现金投递的账目像两条打架的蛇!”
杰克将账本摊在智能会议桌上,潮气激活了纸张的霉味。2023年4月17日的记录栏里,种菜僧的字迹歪斜如醉拳:“收萝卜款200元,支竹扫帚45元,余155元(注:扫帚柄被杰克坐断,退15元)”。凯文推了推电竞眼镜:“我们需要区块链技术来……”
“先看这个。”杰克撕下半页账纸贴在电子屏上。阳光穿透纸背,墨迹在纳斯达克指数曲线上投下阴影——某天香油钱暴跌的日期,恰好对应特斯拉股价熔断的时辰。
扫地僧的视频电话突然切入全息投影。老人背后的藏经阁里,经书堆成小山,IPad支架是用香烛粘合的。“施主,你那公式比《楞严经》还难懂。”他举起写满函数的草稿纸,镜头突然摇晃——充电线绊倒了路过的小沙弥。
三小时后,杰克盘腿坐在服务器机柜间。檀木佛珠缠在手腕,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心经》的节奏。凯文蹲在旁边啃能量棒,碎屑掉进主板缝隙:“你确定要用明朝的记账逻辑处理现代数据?”
“看见这个了吗?”杰克指向账本边缘的油渍。2019年某页,酥油灯打翻的痕迹恰好覆盖了某笔异常支出,“当年这滩油救过寺庙——审计员嫌脏没细查,其实下面藏着老和尚偷偷资助山区孩子的记录。”
午夜,代码终于跑通。香火数据流在屏幕汇聚成黄河般的金线,与道琼斯指数的银线纠缠上升。当两条曲线在某个奇异点交汇时,凯文突然大叫:“这波动频率!和少林铜钟的声波谱一样!”
杰克摸向胸口内袋——那里除了鹅卵石,还多了片扫地僧寄来的银杏叶。叶脉的纹路在屏幕蓝光中舒展,与数据洪流里某个隐蔽的做空信号完美重叠。他想起昨日收到的匿名威胁信,对方称要“让止戈资本像香火钱一样消失”。
晨光刺破雾霾时,凯文在机房角落发现异样。某个服务器的散热孔里卡着半枚铜钱,锈迹斑斑的“乾隆通宝”正释放异常热源。“这是……传统版木马病毒?”他镊子颤抖。
杰克却笑了。铜钱边缘的磨损纹路,与账本上某页功德箱被撬的齿痕完全吻合。他拨通扫地僧的视频,老人正在用计算器核对手写账目:“昨儿武僧抓了个翻墙贼,说是从华尔街来的。”
危机解除后的庆功宴上,凯文醉醺醺地举着能量棒:“你咋知道问题在硬件里?”杰克转动佛珠,腕间露出被铜钱烙出的红痕:“因为真和尚算账,连灰尘都是小数点。”
当夜,止戈资本官网更新了安全系统介绍页。在“量子加密”“生物识别”等术语下方,有行小字注明:“部分算法灵感来源于少林寺公元1412年香火账簿”。而数据中心最深处,那枚乾隆铜钱被嵌在防火墙核心,铜绿正以每月0.03微米的速度生长——如同金融市场永远无法祛除的人性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