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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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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发动机震响,一线雪亮的车灯照彻黑暗。

楼下的乱局由时清负责处理,为避免引起更大的骚动,付榕从侧门离开这座典雅的小楼。

他最后回头看了眼夜幕中的学校,嗤笑一声,推着南余坐进车后座。

南余紧拧着眉,满脸不甘不愿的受辱模样。他恨恨地坐下,看着祝声坐上驾驶座,突然说:“你开车把我们都撞死算了。被这样的人拿枪指着,我都不好意思再活下去。”

付榕当即用力,用枪口压住他的喉咙:“那可太好了,我正愁怎么逃跑呢,不如我们一起冲进海里去,怎么样?”

祝声扣上安全带,自后视镜给了后排一个眼神:“闭嘴。”

后视镜内,深蓝色的眼瞳异常冷漠,眼神清明。

南余不忿地还想开口,对上祝声的目光后,悻悻闭嘴。

卫无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好,突然想起什么,问祝声:“学长,你有驾照吗?”

原主是没有的。祝声倒是驾驶技术娴熟,所以他高深莫测地嗯了声,一脚踩下油门。

车窗贴着防窥膜,祝声在大门口递出蔺程特批的出门卡后,重生以来第一次离开明盛的大门。

明盛坐落在郊区,四周几乎没什么建筑物。宽阔道路两侧森密的树林如同连绵不绝的阴影,祝声开出一段距离后,眼前才豁然开朗,看见沉寂的海面。

付榕指挥他不停变道转弯,祝声推测蔺程必定让人在后面跟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跟上。

付榕忽然打破车内的安静:“你的枪玩得不错啊。”他是对祝声说的。

“嗯,谢谢夸奖。”

付榕眯起眼:“胆子也比一般的废物贵族大。就比如这个……他被枪口抵住的时候还在发抖呢。”

南余愤怒不已:“胡说八道,我是被气的!”

祝声掌着方向盘:“你还没资格评价我,没别的话说就想一想你要怎么逃过后面的追捕吧。”

“我既然敢在明盛开枪,就自然有我的退路,轮不到你操心。”付榕呵呵低笑,“说起来,你竟然不怕吗?这车上,除了我,可还有一个平民。”

卫无风侧过头,看见祝声的侧脸,平静从容,此刻正掠过一点不以为意的笑意。

“卫无风,”他直接点名问,“你会背叛我吗?”

其实祝声倒没有卫无风会跟他一条战线的期望,毕竟他应该跟男主天然势不两立。不过他能看出来,卫无风和付榕不在一条道上,目前为止,男主应该勉强还算跟他绑定。

卫无风很不适应他这种直截了当的问话风格,浑身都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效忠于祝声,和许慎之流不一样,哪里还谈得上背叛不背叛?

过了会,卫无风闷声回道:“不会。”听起来很不情愿。

车拐上另一条路,祝声瞥了眼屏幕上的地图,发现这是条离开首都的路。

蔺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根据他在明盛的惯常作风,肯定会优先自己解决,报警这件事在明盛好像根本就不存在。

手指曲起,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付榕今晚的所作所为大大出乎祝声的预料,他还是低估了这群学生,作妖的本事实在不小。

因为一直没有出过校门,祝声也不清楚这些贵族真正的势力有多大。不过付榕单凭一把枪就想要挟成功,恐怕很难吧?

祝声目光一斜,又看了眼后视镜。

南余仍旧一副愤怒且受辱的表情,但看起来并不慌张,烦躁地望向车窗外。

路又拐了一个弯,已经即将驶出首都的地界。

前方红色的警示灯亮起,祝声踩下刹车,车速降低,付榕立即警觉地抬头:“怎么了?”

“铁路。”祝声听到隐约的闷响,“有火车。”

栏杆放下,祝声停稳车,把车窗放下一线。远处夜幕里,一辆长长的火车正哐哐接近。

火车接近时,地面都跟着轻微震动。人坐在车里,也觉得耳边嗡嗡的。

“说起来,今晚除了你,还有谁?”祝声在火车行驶的噪音里开口,“就凭你一个,能拿下那么多人?”

付榕:“少问这么多,其实我应该偷偷给谁打一针再回到你身边的,不过我实在是对你们恶心透顶,离开明盛才是我最大的梦想。”

“哦,那你之后能去哪里呢?”祝声很认真地思索,“多兰?”

付榕不耐烦地打断他:“够了,话这么多,我可没有义务跟你汇报。”

火车车厢飞驰而过,有些车厢还没关灯,能看见或困倦或交谈的乘客。祝声无意中扫了眼后视镜,看到后面有灯光一闪,快得像个错觉。

他转过头,某种陌生的、不知从何而来的危机感窜过脊背,电流似的,在神经末梢噼啪炸开。

几乎同时,一直半垂着头不出声的卫无风迅速伸出手,挡在祝声身前。

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眼睛好像自动开了慢镜头,祝声看到车窗玻璃中央炸开一个孔,碎裂的纹路向四周延伸。迸溅的玻璃碎片断面被火车的灯光照耀到,闪烁出明亮的光彩。

在听见声音之前,一枚子弹射穿了付榕的太阳穴。他秀气的脸上还残存着不悦的神色,混杂着不可置信,身体随着冲击力歪到一旁。

“哗啦!”

碎裂的玻璃落在座椅和他的身上。

火车最后一节车厢离开了,只余下“隆隆”的余震。

付榕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大睁,殷红浓稠的鲜血一滴滴沿着座椅向下淌。南余像推开什么东西似的推开他的尸体,厌恶地甩了甩手:“这也太脏了。”

他脚尖把沾血的枪踢开,打开车门,后面跟上来的两辆车灯光渐次亮起,光束的集中点处是破烂的车门。

几个穿着干练的人匆匆围上来,对南余嘘寒问暖,把他护得严严实实。

祝声停了车,手还有点不自觉的发抖。他盯着手背看了会,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转头。

付榕依然姿态扭曲难看地倒在血泊里,不是他的幻觉。

祝声安静凝视了一会,副驾的卫无风解开安全带,说道:“学长。”

话音未落,他额前一凉,祝声抽出腰间的手枪,枪口正正抵在卫无风的眉心。

四目相对,卫无风缓慢地眨了眨眼,没有动作。

晚风从大开的车门处吹进来,祝声的发梢也随之飘扬。他的手很稳,倾身靠近卫无风:“‘双鱼’就这么死了,你有什么想法吗,‘六分仪’?”

“什么也没有。”

“今晚的闹剧,是付榕一个人的想法,还是启明星会的计划?”

卫无风仍旧看着祝声的眼睛:“学长,你是在审问我吗?”

祝声无动于衷:“回答我。”

“……我不知道。”

眉心那里金属的凉意消失。

卫无风看起来确实很无辜,而且大多数时间他都和祝声在一起,无论哪里,都看不出可疑。

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子弹来临之前,两人都本能觉出不对劲的时候,祝声总怀疑卫无风的手想抓住的是这把枪。

或许是他太疑神疑鬼了,毕竟一般人也不会上着学就遇到绑架和一枪爆头。

不能这样,冲动是魔鬼。

短暂的时间内,祝声已经收起了之前的情绪。他下了车,看见最后面那辆车上,后车门敞开,蔺程一双长腿踩在地上,手指间橘红的火光明暗闪动。

“开车技术不错。”他呼出一口烟雾,探究地看着走近的祝声,“我记得你还没有驾照吧?”

祝声一直走到他面前才停下。枪被他还给保镖,双手空空荡荡,尽管已经离那辆车有点距离,空气里仿佛还是有着浓郁的血腥味。

两人一坐一站,祝声问:“你让开的枪?”

“和我没多大关系,南家配的保镖,退伍兵,枪法很准。”

祝声闭了一下眼:“给我一根。”

蔺程脸上终于有了点表情波动,稀奇地看着他,拿起烟盒。祝声从里面抽了一根,还要去找打火机,但蔺程懒懒道:“我这有火。”

“……”祝声生疏地咬住烟,慢慢弯腰,两根烟的烟头碰上,火传了过去。

刚点着,祝声就直起身走了回去,很有些不想多留的意思,只留下蔺程漠然注视着他的背影。

没走出几步,那个背影就弓起背,捂着嘴咳了起来。

呛人的烟味和咳嗽让祝声清醒了很多。他拿着烟咳得眼角湿润,再看到卫无风无声地杵在车头,像根沉默的柱子,顿时心里来气。

重生的代价就是把他扯进这堆莫名其妙的麻烦事里。

卫无风还在走神,一股淡淡的烟味由远及近。他侧了侧脸,祝声走到他旁边,白净细长的手指夹着烟,深蓝眼珠被泪水浸得格外透澈。

“尝尝吗?”祝声忽然问,“会不会抽?”

他头脑一热下顺口问出来的,随即自己也觉得荒谬,他刚还拿枪指着卫无风的脸。还没收回手,卫无风就把那根烟抽走了。

滤嘴那里被祝声含过,湿漉漉的。卫无风没有表情地咬住,吸了一口,顿时拿着烟偏过头去咳嗽。

“你也不会,装什么大人。”他的反应把祝声莫名逗笑了,然而这点笑没停留多久。

付榕的尸体还没完全冷掉,两辈子头一回见到有人在眼前被一枪打碎脑袋的祝声凝视着卫无风指间这根香烟,火星一明一暗,他甚至有种开口询问卫无风的冲动。

——你会为了什么而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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