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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玄鱼游波涌桃李泪,青鸟鸣声传椿萱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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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红颜已从白蝉腰间荷包里勾出了一样东西,重量的减少让她意识到对方拿去了那枚白鱼玉佩。

这下倒是红颜蓦然惊愕,然而白蝉背对着她,自是无法捕捉到这份惊异神色,“你想说我怎知尊师俗家姓名?”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暗道合该是巧合,将玉佩攥在手心,继续道:“蓬莱仙岛本不及昆仑神境。”

“姑娘岂不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恕我直言,修法未修道、修术未修心,日后难免踏入歧途。”白蝉记挂着那枚玉佩,但也庆幸这东西与自己并无直接关系。

红颜啼笑皆非,“那么修道修心的你,可赢了?”

“下流!”白蝉惊怒交加,随即而来的轻微到几不可查的刺痛更让她震惊不已。

红颜目光狡黠,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寒沉族的少主这么迟钝么?还是你以为我这伎俩只能用在男人身上?你心头的血果然是凉的……”她收回手,将悬浮在手指上的三滴血纳入体内储存,而后将人稳稳放平在榻上,起身站定。

白蝉这才真正露出颓丧之色,输给那个臭小子已经够丢人了,现在还在三言两语间就被眼前人探清了师门和来历,竟未意识到这表面的戏弄之举是要探得自己的身份。

红颜递出那枚玉佩,久在荷包里的穗子缠绕成结,无法顺利垂下。“这块玉洁白莹润、古朴雅致,却不是时下流行的纹样,更与你年岁气质不合。怎么好端端的偏要戴这么一块玉?”

“姑娘又想打探什么?这么一块玉却能引起你的兴趣。为什么?”

“因为突兀。它实在不像你的东西。”红颜以表象掩饰根因,却难以骗过逐渐沉着镇定的白蝉。

“这玉扁瘦,这样形状的鱼形玉佩往往成双成对出现。你是见过一枚与之颇为相似的玉佩,才来问我的吧?”白蝉望向红颜,道出心中想法,“你是在意这玉佩本身、还是在意玉佩的主人?”不待红颜回答,白蝉接着说道:“依我所见,你身边有人也有这么一枚玉佩。”

“怎么突然这么机敏?”红颜也不反驳。

白蝉呼出一口浊气,“或许、”她蓦地陷入昏迷,红颜不禁一愣。

水仙香风飘溢,红颜骤然惊喜,回头果见玄音站在面前。玄音也不与她多言,而是径直走到床前,伸出两指在白蝉额头上方缓慢顺下,又引过红颜手中的玉佩,顺好穗子放入白蝉腰间荷包中。

红颜情不自禁道:“先生……”

“玉佩之事,不容再说。”玄音望向红颜,尚未开口,空中已飘来似远还近的声音,“你要轻饶素放了她么?”

红颜猛然跪下,“玉主,我自愿领罪!”

“自己选一道刑。”玄音神色一变,双唇微启,已要出言。然而那道冷漠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你要为她求情?那赐灵蛇如何?”

红颜颓然软在地,灵蛇伤痛最轻,然而却是辱身,纵然自己本不清白,如今让他亲耳听到自己被降下此刑,以后又如何有一丝底气面对他?

“啊——”不待玄音阻拦,红颜已被卷入迷离漩涡,他空空伸出一只手,自责悔恨之情交叠而生。

“管好你手下的人。他们有天大的胆子僭越查探你的身份,可有足够硬的命经得起我的一道罚?”

玄音缓缓跪下,道:“原是我行事失当,不慎将私物露于人前,才惹出今日的祸事。玉主也一视同仁,赐我一道罚吧。”

他语气平淡到了极点,而后引起长久的沉默。

“玄音,你一定要与我对着干吗?”

“原是曲冬有过,玉主自当赏罚分明。”

空中传来一声冷笑,“好,你去厉山领刑。我是该赏罚分明,此番恒昱因私忘公,余下那道群狼便赐给他了。”

玄音眼里闪过不忍,如果真受群狼之刑,四肢如何还能保全?

“若他有损,缘姑娘更要伤心了。”

“你倒知道她会伤心。”

窗外麻雀啼鸣,室内寂然无声,玄音深深叹了口气,“长玉,我知道独独缘姑娘在你心中与众不同。今日他也定是为着她的缘故才耽误了片刻,你何不看在缘姑娘的份上,宽恕了他?”

“独独她在我心中与众不同么?你一直是这么觉得的?”

“事实如此,不是吗?”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两人心中滋味各是难说难解。过刚易折,过柔则靡,情理亦然。三百年的相处,二人之间怎么可以既坚不可摧、又让人在某个时间觉得接近支离破碎?

“你去厉山,至于他、我自有安排。”

玄音知她放过恒昱,回了声“告退”便离开。室内唯余白蝉一人,她嗅到一阵熟悉的酒香,待她醒来,又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屋内。此时她彻底清醒,气冲冲走到那人面前,劈头盖脸便打。

“喂、不是打过了吗?又来?”解维抓住她的手腕,眉头紧皱。

白蝉也不和他多言,抄起另一只手就更迅速地扇了过去,打完收手后,发现另一只手还被对方抓着,于是喝道:“还不放手!”

这下解维也不能不气了,他脸涨得通红,呼出来的气一次急过一次,他松手就要打回去,却见白蝉掩面转过身,无声落泪。见此情景,解维又陷入无措,怒气消散,脸红却未减少一丝一毫,他慌乱地从怀中拿出那小瓶雪里红,递到白蝉面前。

白蝉垂眸隔着手掌看到那个小巧的瓶身,突然笑了,何苦要跟这个比自己小的人置气?她用虎口蹭了蹭眼泪,一把夺过小瓶,轻哼一声,讽刺道:“哪有人赔礼道歉送一口就能喝完的酒?”

“喂,我自己都没喝这么多。”解维埋怨道:“而且哪有人赔礼道歉能送出去雪里红的?”

“哼,雪里红本就是不窥园的噱头。若这酒真是稀世珍品,哪里还能被你抢到?”白蝉一面说,一面将细口小瓶收进荷包。

解维点点头,道:“也是。”他又看向白蝉,直言问道:“颜姐姐去哪儿了?为何你一人在此?你又为什么哭了?”

白蝉见解维脸色正常,便知有人替他解了毒,她跃过此事不谈,道:“也就是你这个人长了一双眼要去看西北风、张着一双耳朵要去听流星。”白蝉思及方才的经历,气到狠狠跺了下脚,又知眼前人虽傻,却毫无坏心,便提醒道:“你我仅有三面之缘,我的话你未必相信。只是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你离你那位颜姐姐越远越好。我还有事在身,告辞。”

白蝉留下一段让解维疑惑不解的话,而后离开不窥园,不久又有一人飘然入殿,“这位姑娘气质凛然,却也不失诙谐。”来人巧笑嫣然,正是解缘,她环顾室内,嗅着那淡淡的花香,心内便生了一丝疑窦:这是不久前才刚刚离开的表现,事情都已安排妥当,默先生缘何又来见红颜姐姐?

解维见她戴着幂篱走近,忍不住使坏,他忽然脚步轻移,一手袭向解缘。解维不如飞鸟敏捷,解缘却比蝴蝶更为轻盈,一个旋身便已躲过,解维连轻纱也未曾触到。

“没意思,也不让让我。”解维沮丧收手,又见解缘孤身一人,不禁疑惑道:“姐,怎么他没有陪你?”

解缘皱眉不悦道:“怎么还是这般无礼?称呼姐夫也这般随意吗?”

解维却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他毕竟来历不明,何况、”他纠结道:“这桩婚事本非你所愿,是爹、”

“我也是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何况若我当真不愿做一件事,这世上无人能强迫我。”解缘针锋相对般的回复让解维不知所措,解缘见他如此,又放软语气,走到他身边,平静道:“维弟,他待我很好,我也十分在意他。我知你们素来不睦,只是你和你姐夫都是我最亲的人,你如今也大了,该懂事了。别让我为难,尤其在外人面前,你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我就是忍不住,他又和江湖之事牵扯得紧,难保哪一天给我们招来横祸。”解维小心翼翼地偷看解缘,想要捕捉到她的神情。

解缘又是无奈,“知道我会生气,为什么还要这么说呢?这话便是分了彼此了。你若对他涉足江湖不满,何不自己先远离这摊浑水?”她思及久昭也是担心得紧,此时此刻的事,他不愿自己同他一起面对,那不知何时就要降临的惩罚更令人格外忧虑。

“姐,你在想什么?你还没说为何来此。”

“你姐夫担心你一个人和方姑娘他们过来,不知轻重惹祸上身,才让我过来寻你。不曾想这里只有你一个。”

解维撇撇嘴,“我看他们三个彼此熟识,刚跟着还不要紧,跟了几步便觉得不自在。他们刚才都到门口了,方姑娘又说要去锦绣阁和玲珑坊置办几样东西,我便一个人进来了。”

“你是牵挂方才那位姑娘,才不和他们一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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