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后,尧家宁不淡定了,这二人实在是怪,那个稍微小一点的,修为竟然到了元婴。
那个大一点的不知用什么隐去了修为,他居然看不透,此人要么没有修为,要么就是修为比他高,他自然看不透,约莫是第二种可能。
他快步走到师徒二人跟前,拱了拱手,道:
“不知是青风派的道友来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你就是城主?”叶炀秋上下打量了一下尧家宁,这感觉也不像城主啊。
“不敢不敢,我只是小小一个管家,我……”尧家宁急忙解释。
等了这么久,叶炀秋本身就是个急性子,他见那管家磨磨唧唧的,直接打断他的话。
“我们长老要见城主。”
“啊……这…”尧家宁面露难色,城主此时还在密室,贸然进去只怕是不可能的。
“无妨,你去通报一声吧,有劳了。”还得是林眠之递给他一个令牌,那令牌正是之前从那黑衣刺客戴宇身上扒下来的,现在正巧排上了用处。
“是是是。”尧家宁转身跑得飞快,这黄衫男子给他的威压实在太强了,他刚刚差点就喘不过气来了。
“青风派的人?”
暗室内的说话者中气十足,一双剑眉微挑,显得格外英气,此人身着一袭深紫色衣裳,玄纹云袖下小麦色的手正抚摸着棺材一个女人的秀发。仔细看,这女人面色红润,穿着粉色的缎子衣衫,乍一看生机盎然,实则她或者说它,其实是一具傀儡。
“是,传话的说的是青风派戴宇拜访。”说着尧家宁递给尧晔一块暗青色令牌。
尧晔接过令牌,仔细端详,果真是青风派的牌子,看这牌子,在青风派的地位起码是一个小长老。青风派怎么会派到这儿来?那戴宇不即姓杨,应当只是个外门长老。
沉吟一会儿,尧晔:“就说我在闭关。”
“可是,我看不透那戴宇,说不定他是为金丹期强者。”尧家宁有些犹豫。
“金丹期……”尧晔若有所思,“那便见见吧。”
“两位,请。”
尧家宁将令牌还给林眠之后,领着林眠之师徒二人穿过一个小花园来到了正厅。
尧晔已经坐在正上方,见林眠之二人来后,很大方地起身,道:“道友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招待不周,看茶。”
林眠之随意坐下打量着四周也打量着尧晔,叶炀秋站在了他的右后方。
这个中年男人可能因为长期修炼的缘故并没有发福,一双剑眉配上那深邃的眼眸,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眼神有些疲倦,很难让人将他与叱咤风云的不夜城城主联系起来。
林眠之观察尧晔的同时,尧晔也在观察林眠之二人。
那黄衫男子想必就是那戴宇,虽是修为金丹期,但我却看不破他,想必是用了什么秘法遮掩,此人又如此年轻,后生可畏。
尧晔在心中暗暗惊叹。
青风派一门双骄,现在又出了这么个年轻人,看来是还是藏拙了。青风派这些年风头很盛,不简单啊,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此事必须立马禀报给宗主。
此时的尧晔又想起自己那掌门师兄不成器的儿子尧小会,摇了摇头,同样是小辈,怎么人家的娃就是比自家的娃优秀。
两人不动声色,只安心喝茶,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
林眠之与尧晔已经开始斗法了,此时的正厅有两股气流,一股是尧晔,一股是林眠之,二人此时拼的是内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眠之身边的叶炀秋与尧晔身边的尧家宁头上都冒出了冷汗。二人斗法殃及池鱼,他们这两个旁观者在一旁,承受了不少威压。
叶炀秋比尧家宁的状况要好一点,林眠之与尧晔斗内力时顾及了他的修为,分出一丝内力将落在叶炀秋身上的威压化解了一些。
尧家宁可就惨了,他虽为归婴中期,但他所承受的威压却是完完整整两位金丹期的威压,而且这两位金丹期都不是一般的金丹期。
估摸着差不多了,本着点到为止的原则,尧晔与林眠之很有默契地同时收手,他们对彼此的实力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威压消失的那一瞬间,尧家宁与叶炀秋也同时松了口气。
尧晔爽朗一笑:“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戴老弟实力超群啊。”
“还得是城主技高一筹。”林眠之也客气笑笑。
“不知戴老弟来我不夜城有何贵干,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尧晔试探道。
“先谢过城主了,我来此是为了办一件事,这件事是青风派的一件私事,不便明说,还望城主海涵。”林眠之说的很坦然,我来办事,但就是不告诉你办什么事。
“理解,理解,既然是私事,那便不必说了。”尧晔不愧是当了多年城主的人,很是沉稳。
林眠之接着道:“若是此事办成了,对贵宗也有益处。”
“尧某必定鼎力相助。”尧晔拍着胸脯保证,对我拜月宗能有什么好处?只怕是个借口罢了。
“此事只需城主大人给我们在贵府安排一个住处,其他的便不劳烦了。”林眠之见鱼儿已上钩,便开始收网。
尧晔虽然内心已经在骂林眠之真是个老狐狸,硬是要等他说是吧,什么都不告诉我还骗了我一间房,青风派这小生不简单啊。
但他的表面功夫却做的滴水不漏,他转头对尧家宁说道:“家宁,你去把西厢房收拾一件干净屋子出了,将这两位道友带过去熟悉熟悉地方。”
“是,二位请跟我来吧。”
“那再次谢过城主了。”林眠之朝尧晔拜了一拜,便跟着尧家宁出了大厅。
前一秒尧晔还在和煦地笑着,下一秒林眠之前脚刚出大厅,下一秒他的脸就垮了下来。
他唤出一个暗卫,叮嘱道:“好好看着他们,别出什么岔子。”
虽然拜月宗与青风派关系尚可,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小心一点才是上策。
林眠之跟着尧家宁来到西厢房处,一路上他也没闲着,一直在观察这个院子,顺便认一认路。
不得不说尧晔的生活挺滋润啊,他的府邸挺大的,景观也挺别致,林眠之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别人说当一个宗门长老还不如当一座城的土皇帝,这还是有一定道理滴。
“师尊,我们现在做什么?”叶炀秋放下包裹,对尧晔的安排还是挺满意的,一间房子两张床。
“等等吧。”
林眠之拿出两个傀儡,在傀儡脸上捣鼓什么,不一会儿傀儡便幻化成他与叶炀秋的模样。
紧接着林眠之又拿出两间他们平日穿的衣服给傀儡套上了,这才与真人相差无几啊。
“将我们两人安置在此处,尧晔想必也不会放心,定叫人看着我们,弄两个假身来掩人耳目,方便行动。”
林眠之对这两具傀儡很是满意,虽然说少了些灵动,但也算是精品了。
叶炀秋点头,师傅思虑确实周全。
尧晔这个城主确实厚道,他虽是修真人士,却在凡人之城呆了许多年,沾染了一些凡人的习惯,比如一日三餐。
林眠之与叶炀秋大快朵颐地吃完午饭,美滋滋睡了一觉,刚醒晚饭又来了。
“师尊,你看这个手撕鸡,色泽虽然亮丽,他的皮却很酥脆。”
“还有整个梅花汤饼,甜而不腻,我得学学是怎么做的。”
见林眠之吃的缓慢又迟疑,叶炀秋以为是自己把好东西都吃了,师傅没得吃,于是他拼命往林眠之碗里夹菜。
“师尊,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叶炀秋边吃边点评,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的林眠之已经满脸黑线了。
这小家伙吃饭也太不斯文了,好吃就吃这么急,那梅花汤饼的汁水都喷到他衣服上了。
终于这一顿饭算是吃完了。
城主府里的下人麻溜的收拾好就离开了。
“师尊,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叶炀秋见天色渐暗,凑近林眠之的耳边悄悄地问他。
“月上柳梢头。”
林眠之没有马上选择行动,而是等月亮完全出来了,他关上窗,吹灭蜡烛,装作要就寝的样子。
“哦?一天没出去,这么快就睡了?”听着探子来报,尧晔有些不可思议,这青风派的戴宇,真的有点怪啊。
“继续盯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是。”
叶炀秋趴在床上,眼睛都快闭上了被林眠之拍的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起来干活了。”
“师尊,你吓死我了。”叶炀秋拍拍胸脯,对林眠之嘟囔着。
“嘘,小点声。”
林眠之坐到了叶炀秋的床上,“等一会儿我给你贴一个隐身符,我们分开行动,你去城主府东边,我去城主府西边。”
“元婴期以及元婴期以下的是绝对发现不了你的,若是碰见了归婴期,你走路时稍加注意,也是能避开的。如果碰上了金丹期,也就是尧晔,千万要离他十米开外,而且要收敛气息,碰见他赶紧掉头回来,你不是他的对手。”
“还有这隐身咒只有两个时辰,切记宁可无功而返,也不可暴露行踪。”
“听见没有?”
“好。”叶炀秋满口答应,但此时的他还在心猿意马,师傅身上好香啊。
“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