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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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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江书刚说出口就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闭嘴,他绝对不能让裴川知道盛洋来了A市,不然万一他知道盛洋怀孕了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裴川在他心里的形象是那种心思深沉的人,所以就更不能告诉裴川了。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没事。”

裴川根本不相信,他紧紧抓住了江书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紧张:“告诉我,盛洋怎么了?”

江书神色凝重,避重就轻道:“他这次回来有点事,我让他在酒店等着我,但是他下午出去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他怎么都找不到人,还动用了关系,最终监控画面显示盛洋来到了裴川的小区,之后就没有任何信息了,所以江书才会冲动一下在裴川的门口蹲守。

他之所以确定这是在裴川家也是因为在飞机上他不慎瞥见了盛洋的手机屏幕,他正在看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一栋房子,但是盛洋却看得很认真。

江书能看到房子的外形,而这个外形的房子A市只有一个小区有。再搭配上房子外面花园的一些细节,他就笃定了这是裴川的房子。

裴川松开了他的手,语气低沉:“知道了。”

他目光沉沉,先开了门让江书进去,然后两人一起去了书房打开了监控录像。

但是录像带里没有盛洋的身影。

裴川脸色也不太好。

盛洋到底会去哪里?

他现在也有好多话想问他。

两人前前后后把监控翻了5遍还是颗粒无收。

江书捶了一下桌子,一脸严肃地思索了片刻后突然呢喃道:“那只有一个地方了。”

裴川也瞬间懂了他的潜台词——盛家。

江书说:“他本来就是因为要逃婚才跑出来的,现在已经快到他跟贺经年订婚的日子了,他肯定是被盛家带回去了。”

这下轮到裴川惊讶了,那个猜测本来还只是幼苗,现在却慢慢在他心里疯涨。

“逃婚?”

江书没能听出他语气里的讶异,很不甘道:“盛家太不是人了,盛洋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告诉盛洋要跟贺经年订婚,盛洋不肯,他就打了盛洋,看准了盛洋心软不敢反抗。”

裴川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的手死死攥住,努力控制着声音:“所以他不是贺经年的人?”

其实他已经从这句话里得知了很多消息,但是他需要刺激江书,让他说出更多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果然江书听到他这么说后大声反驳:“怎么可能?”

他皱眉,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不会一直以为他是贺经年那个死变态的人吧?”

裴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问:“不是吗?”

“你——”

江书气道失声,他眼睛瞬间红了,“盛洋念了你那么多年,你呢?你一走了之了无音讯,现在你告诉我你一直以为他是贺经年的人?你怎么能这么侮辱他?”

他说到这里,裴川的心也渐渐凉了。

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我真后悔那天没让他住在我家,让他又遇见了你这个没有心的家伙,”

江书声线气到发颤:“你不喜欢他可以,但你为什么还要把他留在身边给他希望?更别说他现在还——”

裴川眉头微蹙:“他现在怎么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既然盛洋并不喜欢贺经年,想要逃婚,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匆忙回到了A市?

之前的重重异样都在裴川心里浮现。

盛洋只是爱哭,但并不是真的娇气,他存款紧张为什么要突然在外面租房子还要请一个月的假?

为什么要突然回A市?

他想做什么?

这些疑点在裴川的心里徘徊。

江书硬生生忍住了,他偏过头:“如果你跟他还有机会再见面,你会知道的。”

他语气很平淡:“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盛洋是个很单纯的人,因为家庭原因他会很敏感,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可以随意被你利用。”

“他以前过得很辛苦,以后你最好也不要再打扰他了。”

江书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剩裴川一人坐在原地,面沉如水。

这时,顾南的消息也发来了。

发现盛洋来了A市后就先去了贺经年的医院。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盛洋不得不去贺经年的医院?

裴川很快就联想到了贺氏最突出的两项技术。

一、更换腺体

二......生产

裴川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这不可能。

盛洋是Alpha,怎么可能会怀孕?

但如果是更换腺体,那就更糟糕了。

他为什么要换腺体?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越来越多的杂念在裴川的心里盘旋,他再也无法安然坐在座位上,阴着脸上了车。

另一边,江书打车到了盛家,刚到门口就被堵住了。

他脸色很臭,毫不客气道:“滚开。”

“我当时是谁呢。”

盛天赐的声音响起,他笑着说,“在我家门口乱叫什么。”

江书冷笑了一声:“别装了,盛洋呢?”

“什么盛洋?”

盛天赐表情很懵懂,“他不是要死要活地逃婚去了吗?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别装了。”江书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我知道盛洋在里面。”

盛天赐所幸也不演戏了,他很无所谓地说:“对,盛洋是在家里,那又怎么了?他后天就要订婚了,留在家里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江书拳头紧握:“让我进去。”

盛天赐微微一笑:“不可能。”

江书狠狠瞪着他,盛天赐毫不畏惧地回视。

江书打量了一下周围,全是盛家的保镖,他的机会不大,只能先愤愤离开。

盛天赐这十几年总是吃哑巴亏,这次终于扬眉吐气了。

他还没笑出声就看到又有一辆车停在了门前。

黑车的门打开,裴川从车上下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黑色的西装,显得眉眼更为冷峻好看,盛天赐看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裴川你怎么来了?”

裴川看了他一眼,直言道:“盛总呢?”

盛天赐可不是什么傻白甜,他哼了一声:“别装了,你也是来问我盛洋下落的吧?”

裴川没有说话。

盛天赐继续说:“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盛洋不可能跟你走的,不妨告诉你,父亲明天就要把他送给贺经年了。”

说着后天是订婚宴,实际上只是走个形式。

裴川看着他,说:“让我进去。”

盛天赐刚想拒绝,可是又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地盘,裴川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把盛洋从这里带走吧?

而且盛洋结婚之后,裴川总该断了念想了,让他进去也无妨。

盛天赐想了想,点头同意:“可以。”

“但是,”他说,“我有一个附加条件。”

裴川垂眸看着他:“说。”

“亲我一口。”盛天赐笑着说,“或者五百万。”

他知道裴川现在公司运转很困难,五百万对他来说已经有点压力了。

他本来都做好脸扬起来了,却听见裴川没什么情绪地说:“好,但要让我见到人。”

盛天赐可不傻,他说:“不行,只能隔着门对话。”

裴川没有异议:“好。”

他走进了盛家,看到了盛家金碧辉煌的装饰,简单点来说就像是暴发户的装修风格。

里面每个房间都很精致,直到他们停留在一间很朴素,比其他房间小了很多的门口,盛天赐很不耐烦地说:“盛洋,有人来看你了。”

在房间里的盛洋双目无神,他已经适应了黑暗,也放弃了抵抗。

他知道,自己除了被送去给贺经年联姻外别无他法。

除非...他死。

他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解脱了?

这些天盛洋并不是没有压力,应该说是这些年。

没有人能在长期的校园暴力和言语辱骂中也保持着健康的心理,盛洋也是。

他其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那个念头了。

为什么他总是这么不幸,为什么他没有妈妈为什么他从小就要遭受这些?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要有更好的生活了却又被狠狠拽回了深渊?

“为什么呢?”

盛洋用气音问自己,满脸泪痕。

他从小就乖巧听话,成绩名列前茅,从来都不给家里添麻烦,家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反驳,也不反抗。

为什么还是得不得别人的哪怕一丁点的喜欢?

为什么他明明跟裴川相处了那么久,裴川还是忘记了他?

为什么他总是什么事都做不好?

他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盛洋以前伤心失落时也会想这些事,可是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激烈。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喘不上气,只想着解脱。

是不是死了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反正现在对他来说横竖都是一个死。

要么落在贺经年手里被他玩死,要么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个孩子如果被贺经年知道了,肯定也保不住。

但他一个人也生不下来。

盛洋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

他看向了一旁的碗筷,狠下心把它摔碎,然后捡起细碎的玻璃碎片准备狠狠往手腕处割下去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裴川的声音响起:“盛洋,能听见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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