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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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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位容岁吟,究竟是谁呢?

嬴政饶有兴致的看着躬身行礼,看不出表情的青年。他从未见过梦中那位岁吟道尊的样子——梦中人的脸都被一层薄雾笼罩着,但身形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可只有旁人口中的岁吟道尊,嬴政从未见过他。

如果说昨日他对容安的那些文章还有些不知所措,那么今日谈过后却将心中那点残酷的想法悄悄抹去,留下的只有一个念头——

“不论容岁吟和他梦中的世界有什么关系,他都要让其为己所用。”

而容安则是轻轻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站直了身子,眸中银光流转,像是星河落在眼底一般,“臣斗胆请问,王上是从何而知此物的?”算是变相承认了自己知道此物。

嬴政没有回答他,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容安,继续问道,“那不知,容先生现在是否可以同寡人谈长生之道了?”

容安深吸了一口气,将施加在六英宫花园内的幻像挥散,又转身坐回了席上。嬴政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景色流转,直至恢复到他熟悉的样子,容安并没有将这里做过多的改变,至少他们坐的地方没有任何变动,故此嬴政才能安心的给自己添了些冰酪。

“王上并非真心想问长生,莫要拿臣做消遣了。”容安温和的笑了笑,神情没有任何动摇,就好像嬴政口中的东西并不是他已经离开多年,以为再也听不到的事物。

“若寡人坚持呢?”嬴政淡定的说。

实际上容安说对了,嬴政如今还年轻,若不是在梦中亲眼看到修仙的世界,恐怕还想不到追求所谓长生不老。即使现在容安的存在已经证实了梦境的真实,他也对凡间的那些蒸汽技术更感兴趣,对那些道法修仙反而感觉平平。

这么问,更多的是想确认他究竟是不是梦中那个从没见过的岁吟道尊。

容安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嬴政的话。

事实上,他也没有完全摸索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则。在一个没有神明限制的世界,登临大道好像很容易,但除了天道外,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底层逻辑,这种逻辑被修行者们称为法则。

底层逻辑缜密而绵长,除了那些真正证道飞升的仙人外,没人知道改变这种逻辑会带来什么。

天道就像是一种愿望,而法则才是真正组成世界的基石。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不知道是否能实现的愿望去撼动世界的基石,因为一旦失败,没有人愿意承受那种后果。

但在这种时候冒犯一位君王,显然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所以容安并没有直接回答。

“臣以为,长生并非肉身永存,肉身不灭而精神困顿,毋宁死耳。”他温和的看着少年君王,好像看到了曾经追问师尊何为长生的自己。

“吾等之求识证道,乃为脱灵魂于俗谛之桎梏,真理可永存于世。永生非顾己之私,为追求世之大道途径耳。实乃承先圣之德,求真宰之茫茫,为万物求坦途,故而才可与天地同久,共三光永光。”

师尊久远的声音从记忆中传出,慢慢和他的声音重合,最后只留下师尊宽和的话语,“追求长生,只是追求真理的一种手段而已。”

嬴政并不知道容安在想什么,只是在听到‘为万物求坦途’时,和已经断定眼前的人就是梦中那个从未见过的半步成仙的道门之长。

但即使猜出了容安的身份,他也没有任何见到仙人的激动或惶恐,这其中自然有他从梦境中了解到的容安,是个温和宽厚的人,但更多的还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仙人所能,他亦所能。

仙人所求,他亦可得。

他从不觉得凡人与仙人有何差别,更何况在梦中见过那些冒着滚滚浓烟和热气的巨大钢铁造物从凡人手中诞生后,他更对终日守着书库的修道者们嗤之以鼻——如果可以以凡人之躯,比肩仙神,又何必仰望仙人?

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后,嬴政并没有追着容安继续去问所谓长生,而是用手敲了敲案几,决定给予容安同样的坦诚。

“寡人时常做梦,梦中有御剑而行的仙人,也有坐着蒸汽飞艇的凡人。寡人困惑,此梦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不知先生可否解惑?”

一直平静从容的容安这才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直起身子,而他的眼中银光流转,脸上已经没有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看上去更像是一尊精致的雕塑,但他的大脑却没有停滞。

嬴政身上没有穿越时空的气息,所以并不是在睡觉的时候被拖进了他的世界,正如嬴政所说,那不过是个梦。

容安在观察他,他也在打量着此时的容安。

嬴政知道这是修士们精神高度集中的表现,而等级越高的修士眼中银光的亮度越高,甚至有很多高阶修士眼睛已经无法恢复到正常状态,为了避免伤人,时常闭着眼。但因为在梦中他看不清人脸,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银色的眼瞳。

虽然并不感到畏惧,但他也不愿这种骇人的银光长时间注视着自己,于是笼着袖子反过来安慰容安道,“那不过只是梦境,先生不必紧张。”并且在容安收拢神情,重新变回那个温润的年轻人后,继续说,“寡人确实对长生之道不甚关心,只想请问先生,梦中那些机器,能否造出来?”

容安在确定了嬴政没有被自己的世界影响心智,便收回了探究的目光,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温润,在确定了嬴政并不将每日的梦境当作困扰后,他便伸出手轻轻敲了敲案几,语气温和的说,“王上既然亲眼看过那个世界,自然知道,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寡人以为,仙人自有仙人妙计?”

容安笑着摇摇头,心下感慨果然不能对太了解自己世界的人多加隐瞒。其实帮助嬴政提高大秦的生产力和生成技术,将蒸汽造物在大秦的土地上重现,对于容安来说虽然有些挑战世界的法则,但代价并非不能承担,更何况收获定然是得道成仙,可他还是顶着嬴政急迫的目光,温声说道,“王上,改变并不一定是好事。”

他冷静的说道,“对于一个国家,君王,乃至最底层的百姓来说,新鲜的食物、繁华的街市、日新月异的生活都不是最必须的。”他从案几上放着的书简堆中将需要的找出来,展开递给嬴政,“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实际上,对于以农业为主的国家来说,科技的进步并不是最重要的。与以科技和商业发展为国家财富重心的时代相比,处于农业时代的国家稳定才应该是君主最应该追求的东西。

因为农业国家的财富增长主要来源于人口增长带来的财富总和的增加,也就是说,只要人口在稳定的增长,那么国家的财富就会因此而稳定增长。

甚至在容安看来,即使技术发展带来的短时生产力的增长,也会很快被时代人口增长和吏治发展所裹挟的洪流所消耗,最终重新回归一个不温不火的地步。

他确实需要帮助民众获得更好的生活,来积累灵力,从而重新修道登顶飞升,但他也非常清楚,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未来并不是自己飞升的工具。

所以,他才会这般冷静的将改革的利弊告诉嬴政。

嬴政将容安递过来的书简随手放在一边,并没有去看,而是郑重的看向他,“先生在书简中写得很详细,寡人已经看过,先生不必再重复。”他神情严肃的直视容安,“先生既然修道,一定活了许多年,所以寡人不知道先生究竟是怎么看待凡人的,但寡人可以明确的告诉先生,寡人的江山,寡人的臣民,是不会被改变压垮的。”

“或者说,如今寡人所治的天下,才是最适合变革的时机。”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容安,将谈判的主动权拉回到自己身边,“如果寡人猜的不错,先生如今恐怕也无力修行?先生在乡野教书,也是为了些许功德吧。”

“那么,为什么不助寡人成就大业,去求一个安邦定国的大功德呢?”

嬴政拢着袖子站起身,衣袍下摆在他身后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又缓缓落回地上,“先生问国之所求当为安定,那如今六国纷争难道就安定了?”

“先生方才所说的话,都是建立在已经有一个完整安定的国家之上。但这个世界的百姓,自尧舜至今,只知分封,从不知何为统一的帝国。如今大争之世,在寡人看来正是改革的好时候,因为如今百姓并不知道稳定统一的国家究竟是怎么样的,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那么,寡人就让他们看看,一个强盛的大一统的国家,是什么样子的。”

嬴政看向容安的双眼有着骇人的光芒,他微笑着向荣安伸出手道,“先生,可愿助寡人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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