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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当我开始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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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开始爱自己

18

梦中的时间线再次来到三月,周越带回来的消息依然是和许家千金订婚。

那天,萧瑜看着他的脸思考了许久。

她看得出来周越是紧张的,他似乎不希望听到分手,可他既然已经将选择权交给她,就不会干涉她的决定。

直到萧瑜开口:“从你答应订婚开始,我就已经处于被动了。”

周越没有接话。

萧瑜又道:“这应该不是突然决定的,在你心里,现在的结果一定经过一段时间的考虑,对你有利的东西比不利的要多,你们双方都在促成这件事,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周越:“是,我不否认。”

订下婚约,一定是各方面权衡差不多了,且双方家族都非常满意。这期间但凡周越说一个“不”字,都不至于走到今天。

但有一说一,放着巨额利益不选,却选择婚姻自主和所谓的自由,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这么做——这是违背人性的。

周越忍不住说:“我只想知道你的决定。”

萧瑜说:“还记得之前的约定吧,你我关系不变,但我有权和其他人发展关系。我不可能一直等你,就算等到了你们解除婚约,还会有下一个‘许小姐’。我已经被动了一次,不能永远被动下去。”

周越没有回应,但也没有阻止,他已经失去了阻止的权利。

这之后几个月,两人都是相安无事的。

萧瑜和过去的态度一样没有丝毫变化,她对周越的情意就写在眼睛里,令他总是生出错觉,那天萧瑜的决定只是一番气话,是已经出完底牌的人最后的虚张声势。

周越知道,陆荆一直在追求萧瑜,但萧瑜不为所动,他以为是因为他。

周越对萧瑜十分大方,既然在情分上亏欠了,便只能在物质上满足。

萧瑜对他送的礼物从不拒绝,她在他面前从不问起许小姐,就好像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没经历过那件事。

周越一如既往地忙碌,也曾试图让萧瑜明白,他和许小姐的订婚只是形式,他的私人生活里只有萧瑜一个女人。

……

直到八月,一直在锦瑞上忙碌的萧瑜终于有机会休假,一共七天。

萧瑜一早就规划好行程,机票是五月就买好的,酒店六月初就定下了——她还有一位同伴。

公司里没有人知道萧瑜的假期是怎么安排的,连出差在外的周越也不知道,事实上萧瑜根本没有告诉周越她去度假了,周越当时在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上,谈判进行得如火如荼,根本没时间过问这些。

周越得知萧瑜去度假,还是因为萧瑜假期结束的那天,从她朋友圈里看到的照片和属地。

照片里萧瑜穿着碎花裙站在海边,对着镜头笑容甜美,而给她拍照的人,影子被阳光映在地上,拉得很长,那显然是一个男人。

看到照片的不只是周越,还有公司的同事。

萧瑜回来上班时,带了一些小礼物,同事们趁机问她是和谁一起去的,是不是男朋友?

萧瑜只回答说:“一个朋友。”

除此之外她没有多说一句,就放任大家猜测。

自然,萧瑜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周越。

她心里是矛盾的,既不希望他问,又希望他问。

不问,意味着默许,以后她会少很多麻烦。

问,意味着在意,她有些贪心,想得到更多。

结果周越还是问了,但他用的是另一种迂回的问法。

同样是在公寓里,周越问萧瑜是否愿意进他的团队。

萧瑜这次没有直接拒绝,而是反问周越:“我若进去了,你该怎么对人解释呢?如果传到许小姐和你家里,他们会怎么看?你不怕再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说你因情误事,夺了你的权?”

周越:“这件事我会解决。既然提了,就说明我已经有准备处理后续的麻烦。”

萧瑜:“可是这又何必呢?既然明知道后续会有这么多麻烦,为什么不从跟上掐断?只要我和你保持距离,就不会让人有机会搞事,无缘无故给我套上一个‘祸水’的帽子。你是很会规避风险的,怎么在这件事情上想不通呢?这样做对你百害无一利。”

萧瑜的分析句句在理。

周越神色严肃,似乎还想继续说服她。

萧瑜十分了解他,知道接下来他会从更加务实的角度展开,甚至提出让她无法拒绝的条件,那她可要头疼了——理智上该拒绝,因后患无穷,可是拒绝了又难免心疼,好像已经抓到手里的好处又被收走了一样。

于是,萧瑜赶在周越提出条件之前开口:“如果一定要加入你的团队,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它可以杜绝所有麻烦。”

周越看向他,就像她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她,因此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萧瑜明知道他已经在介意了,却还是说:“现在有一个和我正在约会的男人,我们目前对彼此都很满意,只是还没有公开。如果我们公开关系,我对外就不再是单身,那么我去你的团队就说得过去了。”

萧瑜并没有告诉周越那个男人是谁,也没有提起为什么不公开。

站在男人的角度,不公开无非就那么几条理由,要么就是不想和现在这个女人定下来,断送其他机会,要么就是工作关系不便公开,还有一种是因为法定身份而不能公开。

萧瑜既然能说出“如果我们公开关系”这样的话,显然那个男人是单身,且也有意和萧瑜确定关系,只是碍于工作之类的原因暂缓。

周越半晌才说:“我以为你只是说说。”

他指的是当初的约定。

萧瑜笑道:“在没有这个人出现之前,我的确是嘴上一说,给自己多一个选择的机会,不要把路封死了。现在合适的人出现了,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拒绝。”

周越:“可我和她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这半年只见了一面。”

萧瑜:“那是你的事,周越。你我不是夫妻,不是一个整体,你是你,我是我,为什么要用你的事来干涉我的事呢?你希望咱们保持关系,我答应了。我说想要有其他发展,你也答应了。这都在咱们约定的范围之内啊。”

周越许久没有接话,不是他不知道怎么回,而是无论说什么,都只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糟糕。

他的反对和质问,就已经是自私的表现。

严格来说,如果一个人要干涉另一个的“交友权”,除了婚姻形式之外,还可以用包养。当然包养是不道德的,但只要双方达成一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且不涉及公职,最多也就是“不要脸”而已。

如果真是包养关系,周越完全可以质问萧瑜,但他们讲的是感情,而感情讲的是情出自愿。

高级一点的理解是,从萧瑜选择和另外一个男人发展关系开始,周越就已经输了。这意味着那个男人不只能提供身份,在情感上还能获得萧瑜的认定。这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这个人一定能为她提供充足的情感价值才行。

普通一点的理解则是,萧瑜若还爱着周越,爱到心里装不下别人的地步,那么再优秀的男人她也容不下,更不要说双线发展了。她迈出这一步,不管是一段情还是一夜情,都意味着她不再爱周越,或者已经没有那么爱,她将她的爱分给了别人。

对于周越来说,这是一种剥夺。

在认识萧瑜之前,周越从未拥有过这样的感情,谈不上失去,不会觉得可惜,但现在他拥有了,却又被人拿走,心里的落差不可谓不大。

萧瑜已经不再谈情,他若再谈,就显得可笑了。

但周越是聪明人,他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脾气,没有和萧瑜发生口角,令萧瑜以为他纵使不高兴,也会因为家教和个人素质而咽下这口气。

然而事实证明,是萧瑜想少了。

与萧瑜一起度假且有望公开的那个男人,很快就因为违反行业规定,牵扯进某金融案件,声誉扫地,上了行业黑名单。

萧瑜知道是谁做的,只是没有证据。

她没有当面问过周越,周越也没有再提过这个人,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他每次回来依然与她二人世界,连加入他团队的事也不提了。

不过这种事有一就有二,第二次萧瑜就小心得多,也谨慎得多,不会有事没事地刺激周越。

她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情,有多少是因为占有欲,不管比例是什么,她不会再去挑战上位者的权力,哪怕是还在养成型的上位者也一样。

……

时间就这样缓慢流逝着,直到三年后周越和许小姐解除婚约,不到三个月又传来他和另一家的千金好事将近。

这次是直接结婚,流程推进了五个月。

事业方面,锦瑞的框架已经搭建完毕,目测可以利好十年。

萧瑜从项目上退下来,名气和身价倍增,在这三年的磨合当中也逐渐找清楚自己的定位,和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

再见到周越,是五个月以后的事。

周越再次向她提出保持关系,还追加了一条:不再做避孕措施。

萧瑜很惊讶,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笑着问:“是要买断我吗?”

她想,既然周越能提出来,势必已经想清楚所有得失。

买断她这个人,就意味着周越已经看明白了,他从她这里无法再获得情感价值,就这样分开他心里或许会不甘,再找下一个不仅花时间花精力,相处中也不如这个磨合多年的女人来得融洽,倒不如让这段关系变成一场交易。

他彻底占有了,就不会意难平。

这一次,周越表现得比之前更“大度”一些,他说不会再干涉她的交友自由,但前提是他要一个孩子。

萧瑜回道:“这么大的事,我需要多一点时间考虑。”

周越应了。

结果事情的发展比萧瑜的决定来得还要快,一个月之后萧瑜意外怀孕了。

即便是做梦,萧瑜都忍不住在骂了一句脏话。

单亲妈妈,有钱有孩子,没有男人,这是多少独立女性“梦寐以求”的啊。

萧瑜生下个女孩,拿到一大笔资产,不只是钱,还有不动产、债券、基金,这个孩子的所有开支都会从周家的基金里出。她一出生就比萧瑜拥有得还要多,只要周家不收回这些许诺的东西,她此后一生即便是摆烂也是衣食无忧的。

因为生产,萧瑜不得不离开职场长达一年的时间,后来没有再回到萧固身边,公司已有人顶上。

幸而这些年萧瑜积攒了不少人脉,很多人都在猜测她孩子的父亲是谁,虽然不是很确定,但小圈子里早有风声。

背靠大树好乘凉,萧瑜即便坐在家里,也有资源从天而降。

她很清醒,知道这些东西冲着的不是她的能力。

萧瑜不再冲一线,先后做了几次投资,其中一项投资就是叶沐的画廊。

投资有回报,这令萧瑜有更多的时间去整理人生。

她进修了一些课程,利用人脉资源跟着一些大佬玩了一圈投资,又将投资的项目转手卖掉,既没有过去的工作辛苦,赚钱也容易得多。

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令她终于认识到,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阶级越级,拼了命的要往上爬。

上面的玩法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每一秒钟金钱都在作响,来得轻易且动听。

更可怕的是,她还不属于上层,直接借了一点周家笼罩下来的光而已。

就她所知,真正的上位者一个比一个焦虑,她庆幸自己没有进到那个圈子,庆幸自己不会有那样一天——那得是多么大的烦恼啊,连以亿为单位的资产都不能令这个人快乐。

几年后,在周越的“默许”之下,萧瑜又怀了一次孕。

但孩子不是周越的。

那时候,周越和她已经长达一年没有见面,即便联系也都是因为孩子,他们之间彻底变成“公事公办”的孩子父母。

周家对孩子的资助没有停止,萧瑜也不再需要周家的助力,通过一些手段在一个小圈层里站稳脚跟。

她没有结婚,有一双儿女,感情生活仍在继续,只是都不长久。

……

故事只进行到这里,萧瑜就从门里出来了。

她有些茫然,站在门前半晌醒不过神。

她觉得门里那个女人十分陌生,不像是她。

她不知道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发展,她会不会做出和门里那个“萧瑜”一样的选择,难道就没有其他方式吗?

故事的结局似乎还算不错,起码对于很多辛苦打拼却什么都没得到的人来说,这已经是美梦了。

但萧瑜想,如果真的走到了那步,她是否还会相信感情,是否还能毫无芥蒂地走入一段感情,而不去怀疑对方目的不纯?

还有周越……

她记得很清楚周越说过,他的父亲过着空中飞人一样的生活,四处安置小家,和不同的女人生下不同的孩子,下一代继承人就会从中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个。就是所谓的豪门养蛊计划,最终胜出的一定是蛊王。

周越还说,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现在的他有另一种人生追求。

可在这个故事里,周越只是复制了他父亲的人生。

这是不是就应了那个道理,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大部分都曾在童年遭受过家暴。屠龙英雄终变成龙。

如果他注定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是不会想到说这句话的。只有可能会成为、害怕会成为的人,才会这样提醒自己:“我不想,我不要。”

同样的道理,高喊口号,说明缺乏口号里的东西。

我要自由,因为没有自由。

我要钱,因为没有钱。

萧瑜不禁自问,她要什么呢?她缺什么呢?

自由,当然缺。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不自由的,自由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不是绝对的存在。

金钱,当然也缺。没有人会在金钱上满足,嘴上说着“只要钱够花就行了,也不需要多少”的人,绝对不会拒绝更多的、花不完的钱。

而这两样都不是她目前最迫切的。

那么她要什么呢?在她的列表里排名第一序位的是什么?

她想,她要的只是一段平等的关系,不只是嘴上说着“我尊重你”,而是行动和感觉上的贯彻。

希望感情和事业可以达到一个平衡点。

可这两件事放在现实中,真是有点痴人说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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