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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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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打断,乔敏怔住了,也立刻闭紧嘴,这才觉察到,对面谈祁景表情的变化。

他提醒完,便一直看着她,微眯起的凤眸似寒潭,不同寻常的凉意,像京城近日骤然降温的天气,好像在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抱歉,只是有点好奇。”

乔敏一说完那边的谈祁景便接上她的话。

“好奇可以去问当事人,绕个弯子,得到的答案也未必就是真的。”他语气松缓不少,摆手让她去洗澡。

乔敏应了一小声“嗯”,低下头,扯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浴巾,原地踌躇了半晌。

心里虽然有不甘心,但还是没再问下去,乔敏能感受到他语气的转变,在这里问这些事或许的确不太合适。

乔敏洗澡洗的很慢,脑海里装满了杂事,站在淋浴喷头下,望着暮云灰的浴室墙面发怔。

从初二起始,原来贺临年喜欢林黎喜欢了这么久。她想:到现在有十多年了吧。

雾气缭绕的独立浴室仿氤氤氲氲的山间,她整个人陷入其中,在热水下与世隔绝。

还是一阵敲门声她从虚无中扯回。

“你在里面做什么?晕倒了?”

话音刚落下,没由得来给乔敏思索反应的机会,转动门把手清脆声响便穿过花洒水帘直入耳里。

“你别进来,我在洗澡!”她猛然转头,声音像是受到极大惊慌的鸟儿一般,变得又尖又惧。

浴室隔间是透明的,玻璃染有水汽,可掩不住里间正在淋浴的人的身形轮廓。

门已经打开一条缝了,谈祁景左手握住门把手,冷白骨腕上那只未摘手表的表镜瞬间被雾气浸湿,眼前也好似被蒙上了层水雾,轻微的刺激感,刺的他短暂恍神几秒,他不禁眯起眼,没再去看隔间里的人。

确认浴室里的乔敏安然无恙,谈祁景也没做逗留,将门拉回关上,动作在不经意间,变得些许疾快。

乔敏听到那实打实的关门声才把提到喉间的心放下,长长吁了一口气。

方才谈祁景推开门那刻,乔敏紧张到难以呼吸,她心里生出一丝不解,明明两人的关系不应该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气氛。

或许是没在白日或灯光下里坦诚相见过,这是乔敏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乔敏走出来时,神思仍有点恍惚,可还是一眼便注意到了谈祁景,他枕着手靠在床头,拿在另一只手中的平板已然熄了屏。

难得见他神游的模样,乔敏忍不住好奇,又仔细看了他几眼。

今日室内只开了盏红黄色的夜灯,昏沉的暗,打在他浴袍上像油了层红花蜜蜡,那灯光落在他凝神的面容上,竟生出一种遗世孤立的寂寥。

从前她觉得他像展览在博物馆里的一尊汉白玉雕塑,脸上的每一处都似精雕细琢,找不出半点瑕疵,今时她又忽然觉得,应该是王公贵族后代悉心保护的传家宝,既有那种染了百年红尘的气质,亦有不能让人轻易观赏的弥足珍贵。

其实他和贺临年一样,长相与以前相比,没有很大的变化,完成式的样貌。

想到这,乔敏便控制不住去想贺临年。想到他年少时的模样,大学四年她很少回京,但每次回来至少都会和贺临年见上一面,贺临年的穿搭四季分明,每次见到他,她都会生出别样的想法——

南城的春夏秋冬和这边的春夏秋冬绝对是不一样,因为这座四九城里,有贺临年。

大学的伊始到大四结束,乔敏庆幸,这种感觉在她心里有在慢慢变淡。不变淡的话,该有多难过。

拖鞋踩在地板发出的吱呀声愈发走近,谈祁景笼回思绪,一抬眸便望见乔敏垂低着头,慢悠悠朝床的方向走来,她的脸颊不知是不是在浴室里被捂的,两侧扑着两团桃米杏色,霜白浮出一抹粉,不免令人遐想。

他把平板放到一旁的桌上,鬼使神差拍了两下床边,嗓音沉而哑道:“过来。”

乔敏亦是鬼使神差般走了过去,表情木木的,仿佛不知晓自己身在何处,在做些什么?谈祁景觉察到了她今晚的不对劲,他以为是他想多了,等到关灯上床,他才发觉,多想的人,是她乔敏。

她整个人的身子和魂灵好似剥开分离,魂不守舍的,以往她还会因为害羞,虚掩住半张脸,这次估计压根不记得,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这么一副淡淡的模样谈祁景也提不起多少兴致。他翻身下了床,将散落在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拾起,房间再次见光那刻,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丝不苟,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

乔敏绑好浴袍腰上的白带,室内的暖气有点闷,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匆匆忙忙吐出,想去摸枕头旁边的手机,却发现谈祁景依然侧身坐在床边。

意识到自己刚才过程中的心不在焉,乔敏抿了抿干燥的下唇,正准备开口说话,谈祁景却抢先她一步。

“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不用勉强来。”像是宽宥的话语,可他那语气里活像淬火,把烧红了的铸件往水里一浸立刻取出来,带着未消的锐利火气,格外渗人。

乔敏微微张唇,想编造些话来为自己辩解,可她本就不善于说谎,更何况现在脑子乱得很。

想不到该说的话,她只好以沉默回应。

说完,谈祁景起身走进浴室,独留乔敏坐在床中央,她倒是没特别留意他的不满,毕竟,人的脑子和心里不能同时装下两个人。

乔敏本想趁着谈祁景去洗澡的这段空闲时间里打电话给贺临年的,可拿起手机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回家再说。

回程的路上,车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为安静,乔敏记得,他开车时爱放冷爵士作为车载音乐,今天例外,连音响都没开,那死寂的空气能扼杀死人。

她没多想,顾不得去看他,至于他是怎样的表情神态她不知,反正不会再有以后了。

回到家,时针正好指向阿拉伯数字十,分针刚过数字十二,难得一次的早归。

乔敏点开通讯录,拨打了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我想好了。”她说话的嗓音沙哑过头,怕电话那头没听清楚,她重复了一遍。

电话另一头的贺临年似乎并不惊讶她会给他打电话,有种掌握之中的冷静。

“这么晚了,不早点休息?明天是不是还要去上班?要不明早再说?”

“不了,我想说,可以,好。”

乔敏说的异常坚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仿佛是在空无一人的圣彼得大教堂宣誓,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丝轻狂,可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年少。

她只勉勉强强意识到,自己这番答案回的虚无缥缈,像是彻底想清楚,又像是混沌中说出来的胡话。

挂断电话的一霎,乔敏忽然感到异常疲惫,浑身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除了躺在床上休息,别无去处,光是要起身,都已耗费完仅有的力气。

她坐在床尾,由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梳妆台镜子里,自己的半张脸。看起来没有半点喜悦,她应该开心才对,至于他对她有什么样的情感,她不求甚解,也决定不再去想。

万一,万一他对她有感情呢?

*

谈祁景返回公寓,时间刚过十一点,吴梓萱的电话是在他迈进门时打来的,他没接,只发信息问她有什么事。

吴梓萱那边回的很快,谈祁景快速扫了眼聊天框,又是家里无聊透顶的饭局。

他还猜不出吴佳月叫他回去吃饭的目地吗?

生不出姓谈的孩子便要把吴梓萱塞进谈家,试图以她做中间人。

真荒唐,偏偏谈康健默认了。

他边想边把手机往床的方向丢,脱下黑色大衣,同样往床上丢,带有无名的火。

那件大衣不偏不倚落在了枕头旁,盖在了首饰盒上。

等到第二天清早,谈祁景这才发现放在枕边的首饰盒,他怔了片刻,知道里面躺着的是那块怀表。

最后,他把首饰盒放在掌心里掂量把玩,似笑非笑勾了勾唇。

又说喜欢,又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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