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泾下工后被张善叫去了他府上,在张善府里待了两柱香的时间,才从张善府里出来。
回家的路上尤泾步子迈的极大,三柱香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成了一炷香。
尤泾大力的拉开院门,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到角落把梯子搬到隔墙边,唤对面的人:“随琅?”
“嗯。”
“我把梯子递过去,你自己爬过来,小心些。”
随琅觉得尤泾的有些怪怪的,自从他病好后,每次去他那边,他都会翻墙过来带她过去,从没有一次例外,今天他是怎么了?
随琅没深想,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刚下到地面,后背一疼,人就被身前的人推到了墙边,不等她开口,面前的人影就覆了下来。
随琅嘴角一疼,紧接着,双唇被迫张开,她的舌尖慢慢发麻发疼,神智混沌不堪。
尤泾不再满足,唇渐渐向下。
随琅的脖子、胸前都没能幸免。
尤泾把随琅放到地上,他覆了上去。
身前渐渐清凉,直到一阵凉风吹来,随琅的神智才微微回笼。
随琅想推开身上的人,可手臂虚软无力,推在人身上就像抚在人身上一般,不像是拒绝倒像是迎合。
“尤...尤泾......”
尤泾没回应,唇渐渐上移,来到她的唇角,探进她的口中。
没一会儿,吻移向她的脸颊来到她的眼尾处,察觉到眼尾处的湿润,尤泾睁开了眼。
身下的人衣衫凌乱,一双眼通红的望着他。
身下的人怯怯开口:“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尤泾用尽全身力气从随琅身上起来,不敢再往地上的人看一眼,转过身,声音哑的不像话:“穿好衣服。”
随琅回过神来,软着手把一旁的外衫拿过穿上,等系好腰带,才开口:“穿好了。”
尤泾还是没转过身,声音比刚才还哑:“你现在爬墙回去。”
随琅:“尤泾,你怎么了?”
随琅想上前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可刚抬脚,尤泾就哑声道:“如果你想刚刚的事情再发生一遍,就尽管上前。”
随琅脚步顿住,紧张道:“尤泾你到底怎么了?”
尤泾缓了语气:“我没事,你快爬墙回去。”
见随琅还是没有动作,他加重语气:“回去!”
随琅无措爬上梯子,尤泾忍耐着在下面嘱咐:“注意脚下,小心点,回去后记得把门窗都锁好。”
听到随琅落地的声音,他不放心的再次嘱咐:“回屋后一定要把门窗锁好。听到了吗?”
没听到对面的声音,他加重语气:“听到没有?”
随琅低低回应:“听到了。”
听到随琅回屋落锁的声音,尤泾才转身离开。
尤泾去到井边,一桶凉水接一桶凉水的浇在自己身上。
直至天色微亮,尤泾才脱力的倒在地上,身上发起高热,只是这次的热不是昨晚的那种热,是发起高烧的热。
尤泾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随琅耐着性子吃完早膳,把安寿支开,翻墙去了隔壁院。
看到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尤泾,随琅骇了一跳,她心慌的走过去,扶起尤泾。
手刚碰到他身体就被他身上的温度吓了一跳,他身上很烫。
随琅看向周围,望着侧翻的水桶和满地的水,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尤泾扶回房间,脱光他的衣服把他塞进被褥里,又去衣柜给他拿了套干净的衣服给他换上。
做完这些后,去厨房把热水烧上,然后回了自己院子一趟,等再回来,她手里多了几个药包。
随琅把药倒进药罐煎着,又把烧好的水舀进盆里,端进屋,把帕子浸湿、扭干,折叠成块放在尤泾的额头上。
一遍又一遍,重复又重复。
又出去把煎好的药端进来喂尤泾喝下。
随琅刚把药喂完,院子外就传来敲门声,还有个男音在喊尤泾:“泾哥?泾哥你在家吗?”
随琅慌张的放下碗,跑到院子里去翻墙。
郭乾见半天没有人回应,担心尤泾出什么事,正准备踹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尤泾皱眉望着他:“你做什么?”
郭乾尴尬的放下腿:“我敲门一直没人应我,我担心泾哥你出什么事,就打算踹门。”
尤泾脸色苍白:“我身体不舒服,要在家休息一天。”
郭乾:“泾哥你买药了吗?没买的话,我现在帮你去买。”
尤泾身上一阵热、一阵冷,他不舒服的皱了下眉:“买了。”
郭乾目光看向他院子隔墙边:“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你院子里有动静,泾哥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啊?”
尤泾脸色愈发苍白:“我家哪来的别人,刚刚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水桶。”
郭乾看到尤泾身后翻倒的水桶和洒了一地的水:“那泾哥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尤泾目送人走远才关上门。
接下来两天,尤泾没有出声唤过随琅,随琅也没有出声唤过尤泾,两人极有默契的安静了下来。
尤泾病好后,回了赌坊,之后几天都没回家。
尤泾之所以没回家,是因为东家张善体谅下属的辛苦,出钱在花院包了几个花娘几夜,而尤泾这几晚都宿瑕娘房里。
尤泾再回家时,已经是三天后。
大白天的,尤泾一身酒味,郭乾扶着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的尤泾回家。
尤泾扶着门框,大舌头道:“行了,你快回去吧,你爹娘几天没见着你,心里肯定着急了。”
郭乾担心的开口:“泾哥,你自己能走进去吗?”
尤泾皱眉赶人:“废话一箩筐,赶紧走。”
郭乾要转身离开,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泾哥,瑕娘的肚兜在你腰带上。”
尤泾侧头一望,还真是,大着舌头的道:“你帮我还给她。”
说着就要去扯腰上的肚兜。
郭乾连忙按住他的手:“泾哥,这个忙我可帮不了,谁解的谁去还。”不等尤泾反应,人就一溜烟的走了。
尤泾晃晃荡荡关上门,脑袋嗡嗡作响,醉意上涌,眯着眼睛摇摇晃晃走到隔墙边靠了会儿,又再摇摇晃晃走回屋,一头子载到床上再也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尤泾睡了一天一夜,等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
额头隐隐作痛,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翻身下床,去厨房熬粥。
等慢悠悠喝完一碗粥,走到隔墙边喊对面的人:“随琅?”
半天没人应,尤泾又唤了一声:“随琅?”
尤泾又在墙边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才踱着步子回屋继续睡觉。
第二天起床,尤泾看了眼摆在桌上的肚兜,手一伸,把肚兜塞到怀里,出了门。
尤泾晚上回家时,看到隔壁院还亮着光,走过去喊人:“随琅?”
等了半天没人应,尤泾皱眉又喊:“随琅?”
他这声刚落下,隔壁院的亮光就灭了,陷入漆黑一片。
尤泾这下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他皱着眉头没再唤。
随琅整个人都蜷缩在被子里,紧紧闭着眼睛。
听到外面有推门的动静,随琅用手捂住耳朵。
尤泾推了推门,发现上了锁,便走到窗边,窗户虽是关上的,但没从里面上锁,尤泾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尤泾坐到床上,望着鼓起来的被子:“随琅?”
他看着一动不动的被子,继续道:“我们赌坊的东家宴请,我不能不去。”
“我在那醉了几天,什么事都做不了,”他强调,“一壶酒接一壶酒的喝,喝到人就像浸在酒里的一样,醉到脑袋都是蒙的,完全没有力气再做其他的事。”
尤泾许是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抵触、难受:“真的,我到现在还想吐。”
随琅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你走吧,我想睡了。”
尤泾没动:“你出来我们说说话。”
随琅声音很低:“你走吧。”
尤泾皱眉,坐着静静望了会儿蜷在一起的被子,才开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被子里的人没出声。
听到关门的声音,随琅才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
一双眼红红的,眼里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她翻个身,侧着身子闭上眼。
尤泾下工回家时特意绕到首饰铺挑了只镯子带回去。
一回到家,他径直走到墙边:“随琅?”
这一声刚落,隔壁的亮光瞬间变暗。
尤泾站了一会儿,半晌,麻利的翻墙过去。
他推了推门,是锁上的,又去推了推窗,窗也是锁上的。
尤泾在窗户前站定,喊里面的人:“随琅,你出来我们聊聊。”
没人应声。
尤泾又道:“随琅,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到底在闹些什么?”
尤泾声音软了下来:“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出来我们聊聊。”
随琅平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没生气,你走吧,我是真的困了。”
尤泾眉头皱起:“随琅,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你走吧。真的,我很困。”
尤泾望了窗户一会儿,把怀里的镯子放在窗台上,转身离开。
尤泾第二天出门时,一眼就看到院子墙边躺着的镯子,他人也不耐烦起来,没理会那只镯子,径直出门。
郭乾晚上约尤泾:“泾哥,我们打算去花院坐坐,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