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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酸梅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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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琅也不知听没听清,敷衍的点完头后,继续小口小口的啜着。

随琅笑着朝他伸手:“还要。”

尤泾拿走她的杯子,随琅急得上前去抢,人歪歪倒倒的往前扑。

尤泾接住她,随琅不满的在尤泾怀里乱动:“我还想喝。”

尤泾眼眸幽深:“小琅?”

随琅双手环住他的腰,声音低低的:“尤泾。”

“我在。”

随琅用脸颊蹭了蹭尤泾的衣服:“我很想你。”

尤泾眼神软了一分:“那我抱抱你好不好?”

随琅很乖的点头:“好。”

尤泾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环上随琅的腰。

随琅不舒服的嘟囔:“我想睡觉了。”

尤泾收紧她腰上的手:“那我们去床上睡觉好不好?”

“好。”

尤泾打横抱起随琅,朝床边走去。

随琅刚碰到被褥就要拉到身上盖着。

尤泾拉住她的手,哄道:“小琅乖,我们先解衣服。”

尤泾的手放在她的腰带上,眼看就要解开,随琅一把抓住他的手。

尤泾望过去,与双眼清明的随琅对个正着。

尤泾一顿,但很快,清明的双眼被混沌覆盖,随琅望着他乖乖的笑了起来。

“尤泾,你生病我很担心。你以后不要再生病了好不好?”

随琅睁着眼迷糊的往四周看去,视线最后定格在尤泾脸上,朝他伸手:“想回家睡觉。”

尤泾没理她的手:“这里睡不好吗?”

随琅摇摇头:“不好,我是姑娘,要回自己家睡,睡在别人家是不对的。”

尤泾冷淡的望着随琅的脸:“就睡一晚也不行吗?”

随琅眯着眼睛摇头:“不行!”

随琅睁着水润的大眼乖乖的望着尤泾:“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尤泾定定望着她,半晌,说了个“好”字。

尤泾把随琅的腰带系好,漫不经心的搀着她的手臂去院子里。

尤泾在一旁站着看随琅上梯子,等她颤颤巍巍坐在墙头,他道:“一个人能下去吗?”

随琅晃荡着点了点头:“能。”

下到一半,随琅脚没踩稳,整个人跌了下去。

尤泾皱了下眉:“随琅?”

许久,对面才响起一声闷哼:“嗯?”

尤泾皱着眉:“还能起来吗?”

随琅躺在地上,静静的望着月亮:“能。”

尤泾没多说什么,转身回了屋。

听到隔壁关门的声音,随琅眼眶热热的,眼角有濡湿感流出,她用手背遮住眼睛,她想,一定是月亮太刺眼了。

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歪歪倒倒的回屋睡觉。

......

随琅的爹随益这几天突然比以前更加忙碌起来,随琅听她爹跟她娘说,京城那边有位贵人要来恭县,她爹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事。

随琅她爹为这位贵人准备了一场宴会以作迎接之礼,知县随益、县丞王吉都在陪同之列,京城那位贵人是位好赌的,他要求随益把赌坊的东家以及一众管事都邀来宴席。

随益哪有不应的理,将尤泾、张善、方泉都纳入宴席名单之列。

而随琅则被命令这段时间不能外出,随琅不明白,随益解释道,京城那位贵人是位荒唐的主,若是他看上哪个女子,就没有不得手的。

于是随琅乖乖呆在院子里,哪也不去。

以随益为首的众人早早候在门口,此时离开宴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但京城那位贵人迟迟没有现身。

这时,一辆马车驶到众人面前,众人纷纷下跪迎接:“下官/草民拜见王爷!”

敬王爷是当今皇上的八弟,也是唯一留在身边的皇弟,其他几位皇弟不是死的死就是去了封地,敬王跟皇上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两人自幼感情就好,所以就算敬王行事有些荒唐,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敬王身体有些胖,脸上是被酒色浸出来的轻浮。

众人拥着敬王入席。

恭维声、丝竹声交错迭起。

尤泾是这个宴席里地位最低的,所以他的座位安排也是离敬王最远的。

尤泾低头喝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敬王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身上。

宴席结束,众人散去,尤泾被人拦住。

“尤管事请留步,王爷要见你。”

尤泾心里咯噔一下,但面上却不显。

小厮将他引到地方后就离开了。

尤泾不着痕迹的望了眼敬王旁边的张善,随后恭声问安:“草民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敬王自在喝着茶,仿佛眼前没尤泾这人。

尤泾“砰嗵”跪下:“草民该死,求王爷恕罪!”

敬王把杯子搁在桌上:“说说,你为什么该死?”

“草民五年前误杀了郭管事和林管事,因害怕私自潜逃,求王爷恕罪!”

敬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那一船的美人迟了半个月才送到京城。”

尤泾头重重磕在地上:“求王爷恕罪!”

张善适时开口:“王爷,此人住随益的隔壁,留着还有用处。”

敬王不悦的皱了皱眉:“来人,将人拖下去乱棍打......一个时辰,打完后扔出去。若他命大还活着,就派两个人跟着他,不许任何人医治,若死了,就丢去喂狗。”

尤泾像条狗一样的被拖走。

小厮们的棍棒挥舞在尤泾的身上。

尤泾死死抱住头,眼睛发直的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许久,他尽力将身体蜷缩起来,闭上眼。

一个时辰到,小厮拖狗一般的把尤泾丢出府。

尤泾静静躺在地上没动,有人驻足而看,但都被尤泾身后的两个带刀大汉吓走。

随益刚从敬王暂住的地方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尤泾,上轿子前让人过去查看。

小厮很快来禀:“大人,敬王说了,任何人不得插手尤泾的事。”

随益静了几秒,放下帘子:“走吧。”

尤泾肿胀的眼睛开了一条缝,身上的骨头应该是碎了,他吃力翻身趴着,一点一点往前爬。

瑕娘出来买胭脂,看到浑身是伤的尤泾,怔了下,连忙放下胭脂走过去:“尤泾?你、你这是怎么了?”

瑕娘的同伴立马把她拉走:“你没听说这人得罪了京城来的一位贵人吗,还下令任何人不得管他,你现在过去是不是不想活了!”

瑕娘脸色有些白,又看了尤泾一眼,顺从的被同伴拉走。

尤泾爬到家时,天已经黑透。

两个大汉到尤泾家翻箱倒柜一阵,见没有人,关上门守在院子外面。

尤泾力气已经耗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他人还有气。

随琅缩在墙角,死死捂着嘴,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手掌往下落。

她克制不住的哽咽出声,怕人听见,立马死死咬住虎口。

等了不知道有多久,随琅小心翼翼爬上提前准备好的凳子,她手堪堪攀住墙头。

她根本就爬不上去,随琅缩回手,蹲在凳子上抱着膝盖哭起来,她嘴张的大大的,哭出来的声音却是无声。

她抹了把眼泪,起来继续攀住墙头。

她双脚奋力的蹬着墙头向上,脚卸力一滑,慌忙用膝盖顶住,“呲!”是布料撕开的声音。

爬上墙头,双手止不住的抖着,眼睛往下面一扫,狠狠怔住,仓皇移开视线,攀着墙头往下滑。

她是摔下去的,后背疼的咬牙,但更害怕外面的人听见,一动不敢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见外面没有动静,才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去扶尤泾。

随琅根本扶不住比她重的尤泾,一下又一下的跌倒。

尤泾奋力掀开眼缝,看到面前眼睛通红、鼻子通红,哪哪都红的小姑娘,又无力的阖上眼。

随琅觉得身上的重量轻了些,但也没多想,吃力的背扶着尤泾回屋。

随琅扶尤泾在床上躺下,转身到院子把炉子拿进屋,将药倒进药罐里,在炉子上煎着药,再去院子里把锅里一直温着的水打进来。

做完这一切,随琅小心关上门。

她把尤泾的衣服全部脱下,每脱一处,她就压不住的大声且无声的哭着。

手在盆里探了探,水还温热着,扭干帕子,动作极轻的擦拭着尤泾身上的血渍。

擦一处,她红一次眼眶。

做完这一切,随琅去柜子里找出干净的衣裳给尤泾换上。

她把药倒进碗里,到床边给尤泾喂药。

见能喂的进去药,随琅眼眶又是一红。

随琅擦擦尤泾的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别怕,我回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随琅踩着梯子爬上墙头,解开自己的腰带系在梯子上,翻到墙对面,自己攀着墙头摸索着去够凳子。

一回屋,随琅打开柜子拿出一套衣裙换上,再把换下来的衣裙藏到床底下。

随琅让安寿把饭菜送到她房里,她要在房里用膳,把安寿支出去,快速把饭菜倒在准备的食盒里,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唤安寿进来收拾。

见安寿收拾完,吩咐她没什么事不要来院子里打扰她,等安寿离开,锁上院门,拿起竹竿去够隔壁梯子上的腰带。

腰带垂过来后,她拉着腰带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把梯子拉到她这边,攀着梯子上墙,坐在墙头上把梯子搬到尤泾院子里,下梯子。

她踮着脚尖进尤泾的屋子,食盒放到桌上,药倒进药罐里熬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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