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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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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割舍不下,又不知道能去哪里。为什么不来一把锤子敲碎她的优柔寡断。

贺雨行目光晦暗不明,整个人像一座大山,存在感极强,石岩不得不分心顾及到他的表情,尤其是扭头皱眉之类传递不感兴趣的面部信号。出乎意料,这些都没有。

不过自己的内心摆在台面上供人品鉴,石岩很不习惯,忽然后悔讲太多,甚至刚才那些苦水她都不该吐,这些本该安安静静藏在心里,永远没有露面之日。

她不敢看贺雨行的眼睛,如果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不解和同情,甚至安慰,哪怕只一闪而过,她也不想回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相比于人,她更喜欢对着墙诉苦,或者不诉。

挤出笑容,石岩道:“我过惯了任人安排的生活,可我希望变成一个勇士,就算一腔热血白白洒在地上,也很绚烂。”

贺雨行仿佛置身事外,“没有人能阻挡你,除了你自己。”

石岩巴巴看他,要论挡她的路,贺雨行绝对是第一个。这点小心思被看穿,贺雨行摊开手掌对着自己,自证清白,“我当然也不会阻挡你。”

“其实我才没那么在乎你的看法……不过你好像变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可晴失踪那一晚,她下定决心找异界人讨公道,就数贺雨行拦得厉害,口头威胁就算了还贴身监视,一天骂她八百遍傻子。贺雨行的处世哲学向来是高高挂起。

“因为我发现,人是个很难捉摸的东西。当人处于安稳,就要做点什么来抗争,不是抗争社会就是抗争自我;一旦陷入抗争,又时时刻刻渴求安稳。人一辈子就是两种状态不断循环,别人说什么都不会听。”

贺雨行瞥来一眼,平和的语气藏不住哀怨,“就算我拦你,你也不会听。我不让你去查异界人,你不也没听我的吗?”

精心隐瞒了这么久,忽然被轻描淡写地戳破,石岩怔愣一下,“你都知道了。”她想想也正常,贺雨行活了几百年比她太爷爷岁数都大,做人这方面轻车熟路,肯定猴精得很,哪能瞒住他啊。

“你上赶着往火坑里跳,想怎么玩随你的便,不过记得告诉我,”贺雨行轻叩她额头,“我好给你收尸。”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石岩推他一把,反被箍紧,近得能听见他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扫在脸上,石岩失了神,远远后退了些。她仿佛生来就有掩饰的能力,只需稍微压一压 立马就面不改色,叫人看不出心中悸动。

秋季正是流感高发季,不仅出入医院的人戴上了口罩,大街上也全都是口罩脸,全民防护意识强烈。住院楼下围警戒线,围观人里三圈外三圈,堵死通行的路。

石岩喊道:“借过一下,借过一下。”她一路拨开人群,卡点到科室。

“主任,37床找您。”石岩代为传话,主任手撑桌面,看文件出神,石岩又喊了一声,主任终于抬起头,铁青乌黑的脸吓石岩一跳。

不仅主任异常,今天科室里的医生也格外奇怪,行色匆匆,无一例外都苦着脸,好像科室招不到病人了马上要倒闭一样。

“你好,47床该换液体了。”

47床是个八九岁的孩子,一看见白大褂进来就大哭大闹,连踢带拽,“我不要白大褂!快叫她走!叫她走!”

家长神色紧张,连连赔笑:“孩子不懂事,不用管他。”转头呵斥,“医生护士都是为你好,你嚷什么嚷,再乱踢,让护士给你多扎几针!”

“不要!她推我跳楼!”

“说什么呢,欠揍是不是!”家长捂住孩子的嘴,余光偷瞄石岩,谨慎地闭住呼吸,等她换好液体才呼出一口气,打着哈哈:“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今天是怎么了,医生奇怪就算了病人也奇怪,哪里都透着一股不正常,“没事,不过我为什么要推你跳楼呀,医生和护士都是来保护你的,让你快快健康,小朋友。”

小孩瞪她一眼,指指大门,“我才不要你保护,快滚开!”

医院真是摧残人的地方,小孩戾气都这么大。

石岩推治疗车到护士站,负责人拉她到办公室,低声道:“27床跳楼了。”

几个字针一样扎进石岩心里,大脑缺氧,耳边嗡嗡隆隆,石岩站不稳,紧紧抓住负责人手臂,“什么时候的事,人怎么样?”

负责人躲开目光,没说话。

仿佛被人扼住喉咙,石岩发不出声音,心中绞痛,她盯着自己身穿的白大褂,刺目的白就像一个笑话,一个污点,这白大褂穿在她身上有什么用?

她扶住会议室的椅子,勉强站稳脚,脸色白得发青,负责人道:“别太往心里去,医院里这种自杀事件不在少数,虽然你护理27床这么久,可生死有命,我们尽了最大努力。”

“每间病房都有防护网,27床怎么可能跳楼?”石岩脑子发懵。

“不是在病房,他跑去走廊尽头的阳台,那扇窗户一直是开的,也不知道27床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阳台……阳台……

石岩嘴唇憋得青紫,咬出了血,狰狞的血色入喉,丝丝腥甜激起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她颤抖着闭上眼,难怪来时围了警戒线,血泊中的残体扭曲着,入侵吞噬她的视神经。

她几近窒息,办公室天旋地转,27的床位号在脑子里挥之不去,如果不是她多嘴,张晚松爷爷怎么可能想得到阳台。

都是她!都是她!

胸中一个声音嘶吼着淹没她的存在,她手脚冰凉,四肢颤抖,一个得体温和的人怎么允许自己死得那样不堪,死得那样随便。

“27床有轻微的痴呆征象,受了孙女失踪的刺激,再加上家属疏于照顾。”负责人拍石岩肩膀。医生三三两两落座开会,二人腾出办公室。

一声叫嚷掀开石岩天灵盖,一个人举着老式剪刀冲进办公室,他平等瞪每一个医生,“我艹你妈的,谁害死我爹!给我出来!你们这群吃人的狗医生,连个老人都看不住,我给医院交那么多钱,几万几万地掏,你们胃口可真大,吃了不吐骨头,害死我爹!”

是可晴大伯。他涨红脸,握剪刀的手大幅度抖动,一米开外,没有一个医生敢上前,四散着自保,主任大声呵斥:“把剪刀合上,好好说话!”

剪刀不可怕,可要是握在失去理智不可控的人手里,一切都走向未知。

可晴大伯抹把汗,刀切面对着科室主任,“你就是管事的?我爹上午刚拉到殡仪馆,真是死不瞑目啊,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谁都别好过!来医院的时候我爹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负责人和石岩也在刀尖所向之列,石岩没见过这种场面,脑子还没从悲痛中抽离,被突如其来的刀尖吓住,腿脚迈不动,愣在原地。

剪刀忽然变了方向,死死对准石岩,可晴大伯五官扭曲,阴狠道:“还有你这个狗屁实习生,技术技术不行,害人倒是有一套,没事就在我爹和张可晴面前瞎晃悠,现在好了,一下克死两个!你这个扫把星,我家算是彻底被你毁了!”

石岩道:“对不起……”她心里抽痛,难受得要呼吸不过来,嘈杂的人声穿破耳膜,灌进脑壳,仿佛整个颅骨被无数虫子啃食,疼得要命。

她想逃离这里,逃离医院,逃离一切纷争,可两只脚没出息地钉死。

“对不起有个屁用,我要你们医院赔钱!一条活生生的命值多少钱你们心里有数,我爹身体不好,每次住院都来你们医院,给你们赚了不少外快吧,把吃的都吐出来!”

负责人推石岩到墙角,一半身子挡住她,朝刀尖啐一口,“呸,说谁吃人血馒头!”

石岩原地呆着,眼前人影杂乱,白大褂幽灵一样躲闪,黑衣服的持刀人左右进攻,渐渐画面交融,不堪入耳的谩骂、口齿不清的叫喊、字正腔圆的呵斥……

耳朵不堪重负,似乎是谁哭了,似乎又是谁动了手,保温杯摔到地上,杯盖滚到石岩脚边停住,几个人扭打起来了,乒乒乓乓。

“石岩快爬桌子下边去!”

恍惚里,负责人叫她推搡她,一路保驾护航,把她按到会议桌下面,两个凳子严严实实挡住她。转头,看见一个规培医生也躲在下面,嘿嘿朝她笑:“你也进来了。”

叮叮咣咣,一个金属东西滚下来,靠在桌子角。是块怀表!

石岩双眼放光,桌子下探出手,凌乱中,谁的脚掌踩上去,她指骨震裂地疼,头皮一阵发麻,红肿的手抓到怀表,表盘蹭掉了漆,表盖也不见了。

还好,怀表在走,没坏。

石岩记不清这场闹剧持续了多久,手指从疼变成麻木,后来肿成裹淤血的青紫皮球,吵闹慢慢平息,她像老鼠一样蠕动,钻出会议桌。

只一露面,刀切面闪出寒光,不偏不倚朝她刺来。石岩背对着持刀人,宝贝似的捧着怀表,她整个人拧上了发条,一步一步走向会议室大门。

“小心!”主任和负责人离石岩两米远,两米的距离此刻比银河还远,根本无法跨越,气息提到嗓子眼,祈祷石岩躲过一劫。其他年轻医生更不用说了,各处躲藏,有些头都看不见,自保还来不及,更顾不上一个实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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