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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黑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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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黄娘子终于回来了,阿丹跳下椅子迎着娘亲坐下,杜娘子问道:“如何?”

黄娘子说道:“里正带了几个人去我那院子看了一番,说是只死了两只鸡,也不好报官。不过他们也通知周围的村子注意防盗,几个村合计着每村都安排一个夜间巡逻队,防范可疑的人。”

郝平安点点头:“我也加入了夜间轮流巡逻,定叫小偷不敢再犯!”

黄娘子点点头,但还是有些发愁,巡逻队也不可能每时每刻关注到她家,小偷没有捉到夜里怕是觉都睡不好。

阿丹用小手摸摸黄娘子紧皱的眉头:“娘亲,我保护你!”

黄娘子弹了阿丹额头一下:“夜间就你睡得最香,指望你还不如指望爬爬。”

燕剑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小拳头捶捶挺起胸膛:“啊啊!”放心有我!

其他大人见爬爬那自信样都捂嘴笑了。

黄娘子带着两小只回到家里,将那两只鸡处理了炖了鸡汤,让阿丹给杜娘子家里端了一碗,不一会儿阿丹端了一碗蜂蜜回来。

阿丹坐在桌子上啃着大鸡腿:“娘亲,我可不可以用鸡腿蘸蜂蜜吃?”

黄娘子拒绝:“不行!这蜂蜜拿来给你俩兑糖水喝的,光吃蜂蜜小心招牙虫。”

阿丹遗憾道:“好吧~”

次日一大早杜娘子来到阿丹家报好消息:“黄娘子,黄娘子,听当家的说从你家院子的小偷捉到了!”

黄娘子赶紧从灶房跑出来,扶着度娘子坐到正厅,高兴道:“快说说是怎么抓到的?”

阿丹跑过来给杜娘子倒了一碗茶水。

杜娘子道:“原来那天晚上有三个人去你家院子东西,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都受了重伤,去村里大夫那里医治,大夫见伤口奇怪问他们怎么伤的,他们含含糊糊,大夫见其中一人屁股是被鹅鸭啄伤的,便让人告诉里正,里正带着巡逻队的人一看,三人身上都有青紫的啄伤,估计就是你家鸡鸭鹅啄的,还有你家那条蛇也咬伤了一人的手,还有一人身上有几个血窟窿,估计是逃跑时被尖利的东西刺穿了。”

燕剑戟:看来屁股受伤的那一个隐瞒了伤情。

杜娘子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他们见被发现了还反咬你一口,说你家悄悄喂养鬼婴,行阴邪之事,他们一口咬定就是被鬼婴伤的。他们那伤口一看就是鸡鸭鹅啄的,里正他们哪能信?再说了,你家爬爬经常在村里爬动谁人不知,他就是一个好动的孩子,竟然说他是鬼婴。不过还好你家爬爬将小偷吓到了,不然指不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里正想着这件事影响大,听说昨晚好多人家都不敢睡觉,便带着人将他们都扭送去官府了。”

说着还掏出了十文钱:“这是里正让我家当家的带给你的赔偿。那几人又穷又无赖,三个有手有脚的大汉子竟只能凑出十文钱来,呸,什么东西。”

黄娘子接过十文钱:“杜娘子替我谢谢郝大哥,小偷捉到了我也能安心睡了。不过家里多养些动物也好,我打算再买几只鹅回来,养好了让我家大白鹅带带,当个看家鹅,夜间睡觉也好放心。”

杜娘子赞同道:“这可行,当家的说你家大白鹅将小偷的屁股啄了一个大血洞,可厉害着呢,我也要回家买几只养着。”

阿丹在旁边仔细听着,高兴道:“娘亲,那你就买鹅蛋,买回来我来孵!保证每一个都孵出来!”

黄娘子想着阿丹从小就喜欢孵各种蛋,更难得的是从来没有孵坏过,便笑着点了点头。

杜娘子也知道阿丹的喜好,闻言也笑着道:“那麻烦阿丹也帮我家孵几个鹅蛋,敷成了到时候送你一只小鹅怎么样?”

阿丹高兴点点头:“好呀!好呀!”

中午黄娘子炖的鸡汤,黄娘子和阿丹一边吃着一边商量要买多少个蛋。

燕剑戟坐在一旁端着一碗鸡汤埋头喝着,咕噜咕噜几口下肚,抬头便已十一个月大了。

他放下手里的粥碗,前几天赶场,黄屠夫给了他们一小包晒干的虾米,黄娘子用小虾米熬了粥,他现在已经会走路了,最喜欢吃虾米粥和晒太阳,比一般的小孩走路稳当。

黄娘子收拾了碗筷,阿丹带着爬爬去禽舍喂饲料,现在里面里又多了几个笼子,鸡鸭鹅都增加了好些只。

阿丹将调好的饲料小心倒入饲料槽里,动物们见状争先恐后跑来吃,一个个胃口大开,养得健壮得很。

燕剑戟扒着门框站着:“咯咯咯!”

笼子里的鸽子们听见呼唤声,都飞出笼子落在地上,迈着小碎步走向燕剑戟。

这五只鸽子本是肉鸽,体型胖大,翅膀也短,但是被燕剑戟这几个月训练的当成信鸽用,目前,鸽子们只认识杜娘子家和黄屠夫家,但是这几家也不送信,所以这些鸽子暂时还没派上用场。

燕剑戟洒了一些谷类和豆子在地上,几只鸽子马上争先抢食。

这时黄娘子在外面喊道:“阿丹,爬爬,你们俩收拾好东西,今天要去赶集。”

阿丹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又可以去阿爷家吃排骨啦!”

燕剑戟也高兴,他要喝骨头汤!

今天就不将动物放出去散养,两人多喂了些饲料,阿丹捉了一只不爱动养的胖胖的鸭子:“爬爬,我们将这只鸭子送给阿爷!”

“好!”

两人用干草搓成绳子将鸭子五花大绑,然后同黄娘子一起坐上了杜家的牛车。

黄娘子圈着阿丹和爬爬,问前面赶车的郝平安:“郝大哥,杜娘子身体还好?小二怎么样?”

郝平安回头高兴道:“一大一小都好着呢,岳母仔细照顾着,等出了月子,你就可以去看她了。”这边的习俗是月子期间大人小孩儿都不能见外人,除了大夫,其他外人都不会去打扰产妇和婴儿的。

“那就好,希望快点出月子,想来她这几天也憋得慌。”

阿丹道:“我也想看小弟弟!他肯定长的漂亮!”

“要说俊俏,虽说长得更像杜娘子,但是男娃不能说漂亮,不尊重,听到了吗,阿丹?”

阿丹点点头:“好吧,俊俏小弟弟。”

郝平安在前面笑着:“不碍事,小孩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燕剑戟把跟来的大黄塞背篓里,心想郝大郎身材魁梧,那他弟弟长大了应该也比较壮,等出了月子就去收做小弟,好好培养给阿丹干活。

一行人很快来到黄屠夫家,郝大郎摆摊,黄娘子将东西提进院子,阿丹拉着燕剑戟帮着黄屠夫干活。

阿丹在旁边递串肉的棕树叶:“阿爷,我和爬爬做了一只胖鸭子给您!”

黄屠夫接过棕树叶串在肉上,拎起来递给客人:“您慢走。”然后又低头对阿丹说:“上次你做的鸡我都还养在院子里没吃呢。”

“阿爷不要舍不得吃,我和爬爬养了很多很多!”

“那行,卖完了我就去把鸡杀了。让你娘炒个红烧鸡块!”

阿丹闻言高兴地回头看向燕剑戟:“爬爬,阿爷说我们中午吃红烧鸡!”

燕剑戟将撕下来的棕树叶绕了绕,打了个结,然后递给阿丹:“好耶!”

黄屠夫见两小孩高兴得很,心里也乐开了花,少见地啰嗦起来:“爬爬,这扇棕树叶撕完了就进院子里躲太阳,你瞧你几个月就晒成了个黑碳,虽说男娃不在乎这些,到底不好看,长大了姑娘嫌弃。”

他自己就是吃了外形的亏,二十好几了都还娶不上媳妇,要不是亡妻家苦她又病弱,指不定至今都没娶上媳妇。

他虽说营生还可行,但长得凶神恶煞的,亡妻死了这么多年都还没续弦,估计后面也就这样了,但爬爬还小,人又勤快,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吃了外貌的亏。

阿丹在旁边好笑地捂嘴,她刚仔细瞧了瞧爬爬,别说还真像一块黑炭,怕是夜里都瞧不见人儿。

燕剑戟本想着晒太阳长得高,但万万没想到将自己晒成了一块黑炭,前世他多在殿里练武,很少见阳光,肤色偏白,还有人夸他丰神俊朗,所以他倒不愁自己长得丑。

不过太黑了确实丑三分,倒不好叫长辈担心,那今后就靠食补和练武来促进生长吧。

他很快将那扇棕树叶子撕成一缕一缕的,绕好打结递给了阿丹。

黄屠夫让阿丹将叶子挂在案板旁的长钉子上:“阿丹,带着弟弟进院子里玩,这里我一个人能行。”

说着又掏出一把铜钱揣在阿丹的兜里:“你可以带着弟弟去逛街,想买什么就买。”

阿丹高兴道:“谢谢阿爷!”然后牵着燕剑戟的手进了院子。

“娘亲!娘亲! 阿爷说中午吃红烧鸡!”

黄娘子正在收拾院子,闻言道:“那我去烧水,等阿爹收完摊子杀鸡。”

燕剑戟想着等收摊后再杀鸡,估计吃上饭就很晚了,于是趁着黄娘子在烧火,让阿丹把鸡捉住,他拿了一把刀,手起刀落,利落把鸡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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