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实不相瞒，我们就是负责调查的人。”
“诶？”虎杖皱眉，清澈的眼神在两个人间徘徊。
目光锁定在五条悟格外显眼的白毛上，眼神里带着迟疑，那个意思是：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你们是警察？”
可他们刚刚是想笑的吧？是吧是吧？
“不是，”五条悟咽下最后一块小饼干：
“警察也没法解决这里的问题的啦。”他摆摆手，显得相当自信。
“我们是其他的…官方相关人员。”
之前被官方通缉也算是相关吧。
警察没法解决？官方相关人员？虎杖一愣。
恰逢咒灵从外面回来，夏油杰一个招手，将它们收入囊中。
他冲五条悟摇摇头。
“悟，这里很干净。”
街边人来人往，顺着街道往外的学校、商店查探没有半只诅咒的影子。
“但是它们告诉我，市中心的康定医院有很强大的诅咒气息。”他毫不避讳地和五条悟聊天。
五条悟抓抓脑袋：“什么啊，大家都怕得回家找妈妈了吗？”
空气中传来诚实的询问：“那个…你们真的是官方派来的？”
“这还用问，如假包换！”
“可你们这样，”虎杖憋了又憋，还是善意地提醒道：“你们这样也太显眼了吧……”
那头葱葱的白发好像发质很好的样子，搭配上男人英俊的脸也不突兀，好像是原生发色。
他回想想起刚刚那一幕：“没有乔装，更何况你们还在大街上推着轮椅。”
至今他都不理解轮椅是如何消失的。
“很显眼吗？”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超级显眼。”
“真是太好了。”
五条悟自言自语道：
“说不定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马上打一架，大获全胜，回去度假！”
手中的奶茶被五条悟欢呼中举高，夏油杰支着手宠溺地听着五条悟发言。
全场只有一个人产生了疑惑：就…两个人吗？
可是他们好自信，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坦然和悠闲。
虎杖悠仁对他们产生了疑惑。他觉得这种都是团伙作案，两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不会被保安放倒吧。
青涩的男生举手发言：“你们是认真的吗？感觉这样很危险诶。”
五条悟与夏油杰对视一眼：这孩子，知道危险还来。
“你来这里知道多少？”
“呃…”
虎杖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模样，匆忙从兜里掏出，划拉几下。
雪白的屏幕映在他的脸上，眼里的紧张转而变成了疑惑和震惊。
他抬头迟疑道：“你说你们比警察强，是因为也有那些…超能力吗？”
超能力…？
“就是最近社交平台上说的那种，这段时间传得很广的…”
“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得不多。”五条悟平稳接话。
虎杖眨眨眼，大致向他们介绍目前的情况。
“谣言”是从一个不知名小号上发出的。
大体是自己感染了病毒，但是意外觉醒了超能力。还拍了一段第一视角的视频发到社交平台。
下面有人怀疑是剪辑造假，这个人就立刻发出各个角度不同的视频上去同时还和质疑他的人据理力争。
最大的论据就是前不久位于新宿的那场天灾。
“你们仔细想想，到底是什么天灾能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精准重击地表，还引起了大火！”
是的，这场破坏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一时间其他小号也纷纷上场，介绍在万圣节事后修复的新宿看见了什么。
官方只能欲语还休地封号、删除，没想到反而激起了这个无名小号的逆反心理，引出了无数附和。
一时间变成了官方不承认，但是大家又觉得是“事实”的某种怪谈。
夏油杰皱眉思索：按以往的惯例这种情况，不可能没法管。
除非…
这下，就连他都不禁歪头向五条悟看去。
五条悟冲他笑笑，没错他知道，甚至…参与了。
虎杖悠仁接着刚刚的话，摊开手机：
“阿姨拉我进的论坛上说，那位医生也有超能力。”
论坛。
被加密过后，只能熟人拉进去的地方。虎杖在表达出兴趣之后终于在今天收到了阿姨的邀请。
五条悟和夏油杰凑过去扫了一眼。
里面大部分都是各种病症的求助，各类治不好的绝症飘在首页，点进去又是被医生治好后连连感激的话语。
“这是不是说明……
阿姨已经和医生联络上，把叔叔治好了？”
虎杖有些不可思议，语言里又有对熟人久病医好的喜悦。
“是啊。”五条悟平静地点点头，不见欣喜。
虎杖悠仁凭借一些天然的直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样…是不行的吗？还是说那些超能力是假的？”
“超能力，你信吗？”
“不信！”
虎杖又想起面前消失的轮椅：“…可能信一点吧。”
其实自己没那么相信超能力这种东西，但是又希望真的有神医能治好大家的病。
虎杖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大体上还是有很多人不信啦，”
学生最爱在论坛刷这种中二、刺激的消息。
他对此见怪不怪：“可能大家信的要多一点，我的同学都有在讨论这个问题。”
他看了看手机，试图开一个玩笑：
“毕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有了超能力也太酷了吧。”
不知怎么，这个玩笑好像让气氛凝滞了。
面前的扎着丸子头的男人从桌上的饮料里抬起头来，狭长的眸子满是趣味，白发男人的目光也将他锁定，看他的表情意味深长。
虎杖缩了缩脖子。
五条悟仿佛觉得这是一件有趣的事：“你以后…”
虎杖指了指自己：我？
“我以后…”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嘱咐道：“你以后不要乱吃东西。”
“乱吃东西？”虎杖的脑袋上连冒了三个问号。
“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明显不是正常人吃的东西都不要吃。”
大人嘱咐完就用无情铁掌，毫不客气地压了压他的脑袋，把问号按了下去：
“比如什么手指啦～手指啦～手指啦～”
眼看着虎杖原封不动被按在位置上，五条悟才满意点头。
“虽然事在紧急吃了也没事，但尽量别吃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为什么话里话外会觉得自己要吃手指哇。
虎杖不明白，但很懂得看气氛地连连点头，不吱声。
好在五条悟没有保护的意思，讲完后就继续介绍：
“其实不是什么天灾病毒，也不是什么潜能激发。
这只是我们给出的一个理由，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所谓的超能力是我们生而具有的咒术和术式，这个职业千百年来已经传承至今，你也可以称我们为…咒术师。”
五条悟指尖凭空浮起一个白色气团，炫耀般地变大变小：
“就是这样啦。”
虎杖敏感地感觉到其中磅礴的力量，周边的气流随着那个小漩涡流动，震惊而佩服的目光带得两眼发光：
“喔↗↘——”
“好厉害！”虎杖眼里冒着星星，又立刻意识到：“那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和咒术师有关吗？”
“那个医生也是咒术师？”
五条悟一个利落的收手，气团就此消散：“很遗憾，不是。”
“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应该诅咒。”
“诅咒？”
“就是…”
虎杖顺着五条悟的眼神，看向研究手机的丸子头。
夏油杰兀地伸手，在虎杖面前打了个响指。
“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
虎杖不明就里地眨眨眼，没想到再一睁眼世界就变了。
夏油杰颈边的围巾上趴了一只单眼、形似毛毛虫有着锯齿嘴的怪物，怪物很大，脑袋和成人的头一边大。
那只干净的手上抓了一只丑丑的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球体，可惜偏偏长了眼睛，在大手里蠕动。他的身后站了一只巨大无比、三只眼睛的怪物。
！！！！！
虎杖悠仁被吓得差点蹦起来。奈何肩膀被五条悟牢牢扣住。
这下连虎杖都没想到。被吓的一瞬间，身体是没有控制力度的。要是平时周围的人，这个力量，早就把人创飞了。
可面前的男人面色不改甚至是很随意地就把自己压了下去。
“别怕。”夏油杰笑容不变，伸手摸了摸肩上的咒灵。
“它们已经被收服了，为我所用。”
想到下面的介绍，他扯扯嘴角有些讥讽，依旧温和地同面前的同学科普：
“这就是诅咒，以猴…人类的负面情感为养料。国内不明死亡和失踪人口的大部分都由它们造成。”
“咒术师的职责就是将它们祓除，保护普通人类。”
说罢，他伸手将手里的丑家伙递在虎杖面前。
这是…让我试试的意思吗？
虎杖试探地伸手碰了碰：摸到了！
湿的、黏糊的！
不是什么奇怪的投影和幻觉，甚至还因为自己的触碰变出了狰狞的表情…
虎杖咽了口口水。
这下不由他不信了。
“你们…是要去结束这样的怪物吗？”
“唔，算是吧。这次的源头应该是我们的老熟人，一只特级咒灵。”
“特级咒灵？很强吗？…那些病人会死吗？你们会去阻止吗？”
夏油杰的眼神里带着怜悯：
“特级咒灵是现有诅咒分级的最高级，就像新宿那样，一旦处理不当，会死很多人。”
“这样的话…！”
虎杖明显还想问什么，但是大人冷酷无情地结束了这次闲谈。
“这次谢谢虎杖同学的情报，安全起见你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先回去吧。”
五条悟的视线在论坛里流连：“没错，现在大人要去打怪了喔。”
“康定医院吗？”虎杖想起最开始两人的对话。
“不，”夏油杰摇头，
一旁的五条悟了然，很是殷勤地点开某个帖子往下面翻了翻，精准戳开评论折叠的暗号：
“是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