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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言情 > 被白月光当成敌虏怎么he > 第60章 流苏

第60章 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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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思今走的时候抱着赤情剑,走到门口回头又摸了摸耳朵。

月烬辰看着他“啧”了一声,“现在摸得起劲,别关键时候连耳朵都找不到在哪。”他继续叮嘱:“这件事也急不来,你去仙京的频率也不要变,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仙京现在只有银扬下,见机行事。”

少年有些错愕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行了个礼转身跑掉了。

室内一下便显得有点过分安静。月烬辰走过去拿起那张人皮面具放在手里仔细端详,又用手指摩挲了几下。

“奇怪,总觉得……”他回头看了焰熙安一眼。

“嗯?你在想什么这么着道?”他朝他走近,“还在担心小鬼?”

“不是,……嗯?……嗯。”

除了挂心银思今,方才听月烬辰提到银扬时焰熙安还想到了阿姐。不知道阿姐现在状况如何,他心中思索着一会找时机去看看她。

月烬辰不解地看着他:“什么是又不是的,这么没有安全感?”

“什么?”焰熙安没听明白。

月烬辰蹙眉弯下身:”我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他轻轻捏了下他的耳垂,”与风铃你还不放心,要不我也给你戴一个?“

焰熙安马上就想起了那天用带血的手摸上月烬辰耳垂的事,顿时头皮一麻。

……一报还一报啊。

焰熙安默默拉下他的手,十分认真地回答:”以前是没什么安全感。以后……不好说。”

他们蓦地对上眼光,忽然同时笑起来。

“走啊。”月烬辰道。

焰熙安一愣:”去哪?“

”小鬼那边没那么快,上次不是说补偿你么?“他转过来,”去吉里镇再看看?到底神金坊关门是真是假。“

补偿?什么时候说过的补偿?

焰熙安还没来得及问,月烬辰就拉着他往外走了。

”等一等,我还有事情——“

”什么事都没有咱俩的事重要,“他根本没打算撒手,“城主那边我找人看着了,没事,你放心吧。”

焰熙安差点踉跄一脚,没想到他把自己的心思猜得这么透。

镜夭给自己沏着茶,茶水还烫着,一不留神又往外飞了几滴到案上。

她慌忙放下茶杯,下意识想去擦,却发现手边没有茶巾。

她就那样站着,望着那几滴溅出来的水渍,入了神。

这是第几天了。镜夭低头看着银扬砸出来的一滩药渍,棕红棕红的,像夕阳残血。

这男人突然就变得一点也不招她稀罕。

她转身就走,这次连地上的碎片都没收拾。

银扬没看她,盯着地上那摊棕红色发呆,直看到天色暗下来,那位置只剩下干涸的污渍和粉渣。

镜夭回了房间,阿爹就坐在案边斟茶。

阿爹喜欢喝茶,所以连带着镜夭也喜欢喝茶。阿爹不喜欢喝酒,所以连带着镜晏也不爱喝酒。

阿爹把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喝了一口茶,眼也没抬:”你对仙京不熟吧?夭儿。“

镜夭已经过去替他继续斟下一杯,闻言手指一顿:”不熟。“

”我看你挺熟的,“阿爹把她的手挡掉,”每天跑得比扫地的下仙还勤快。“

镜夭冲他灿烂一笑,像在撒娇卖乖,”就是因为不熟,才要多看看嘛。“

阿爹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镜夭和镜晏,而他在到仙京之前看着也一点也不见老。他治城勤劳——其实按照鎏金城与世隔绝、生活安乐的情况,根本不需要怎么治城,但阿爹上任后还是做了诸如改城姓、带领城人驭钗练武等开创性的举措。

阿爹性格温和,治理手段却雷厉风行,面上总挂着笑,眼里却有锐利的光。阿娘在世时,总说镜夭遗传了阿爹的里子,镜晏遗传了阿爹的面子。

可自从鎏金被破,护法身死,弟弟失踪,阿爹为护全城人周全不得不受困于仙京,镜夭骤然开始觉得,他老了。

阿爹看着她,鬓边有一丝银白轻轻扬起,本该不显眼,在镜夭看来却意外抢眼。

镜夭微微一愣,伸出手想去追那根银丝:”阿爹?“

”阿爹也想多看看,“阿爹示意她坐下,”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

镜夭从怀里拿出一串流苏,主色是海棠红,里头还挑染着几根金丝。

阿爹拿过来看了看,恍悟似的:”我带你们去人间,看花街巡游那次?”

镜夭十五岁,镜晏十三岁那年,镜晏的御钗术进步飞快。他们软磨硬泡许久,阿爹才同意带他们去人间看一看。

行至广南,正好碰上人间的三月三佳节,街上有花街出巡,热闹非凡,欲迷人眼。

巡游队伍中装扮五花八门,有踩高跷的,有敲锣打鼓吹螺号的,有笙歌艳舞的,看得镜晏和镜夭目瞪口呆,兴致勃勃。

一身长极长,满身黑袍的小生走在队伍里,手提个酒葫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在一众鲜艳色彩中倒也特别。镜夭不由得多盯着看了两眼。

那小生喝着喝着,嘚瑟地现了形,原是一只混进巡游队伍里的精怪。花街两边的看客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什么变脸大戏,银忱已经一剑上去,却没那只精怪动作快,快要刺上的瞬间精怪顺手抓了街边沸腾人群里的一个小姑娘。

银忱犹豫了一瞬间,闪身避过小姑娘所在的位置,后背就被那精怪,用第三只手钳了起来。

——没错,那是只蚰蜒精。

场面突然变得万分凶险,原本沸沸嚷嚷看巡游的人群霎时乱了,有人尖叫,有人大哭,纷纷想往外跑,可当时那条花街上的密麻拥挤程度就像下雨天的蚂蚁窝,根本跑不掉。

镜夭、镜晏和阿爹就在人群中,镜晏学簪没多久,拔了就想往外扔,被阿爹拦下:”别惹祸!有仙京的人在,不会有事。“

镜晏是被拦下来了,可是镜夭的金鞭已经出手了。

金鞭虽带着力道,奈何长度不够,在蚰蜒精眼前犹如只蜉蝣小虫一样扑腾了几下,就下落不见了。

尽管如此,还是吸引了蚰蜒精的注意。

“糟了!”阿爹道,“它看过来了!”

镜晏和镜夭面色都绷了起来。

就在此时,银扬突然赤手蹿了出去,直冲到蚰蜒精跟前,攥住它的触角往外猛拽。蚰蜒怒吼一声,视线追着他,又伸起一只手似要直接穿他而过。银扬神色一凛,梦逸剑从反方向飞来,先削断了蚰蜒精钳着银忱的那只手。

蚰蜒精被彻底激怒,一只手还紧箍着那小姑娘不放,其他触手纷纷朝着银扬罩下来,远远看去就像张开了血盆大口,想要将捉弄了它的人彻底吞没。

人群中发出数声惊呼,好多妇人小孩惊恐地想捂住眼,捂了眼又想捂耳朵,捂了耳朵又想去捂心脏,有的干脆蹲下来抱着头大哭。

”银扬——!“

镜夭和镜晏本已被阿爹拉着想往人群外突围,镜夭鬼使神差地回过头,眼也不眨地看着,心里好像什么也没想,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好奇,就是感觉有点揪揪的痛。

银扬从外面已经不能被看见了,可他的梦逸剑还未停下,反而速度更快,直直斩过困住小姑娘的触手!

小姑娘落到密密麻麻的人头中,她原本扎着双螺髻,髻下垂着海棠红色流苏,下落瞬间也被梦逸偶然削断一截,被气势如虹的剑气影响极速坠进人海。

坠进了镜夭手里。

银忱不再有丝毫犹豫,血忱掉头而上。

镜夭原本一直揪心看着眼前快速发生的一切,看到有像红色叶子一样的东西飞过来的时候下意识松开阿爹的手,伸手去接,等接到了才发现是个流苏穗子。等她抬眼一看,小姑娘已经不见了,蚰蜒精被一把银剑直插入眼,贯穿至喉,瞬间仰面栽倒。刚才被它钳在手里的少年就踩在他坚硬的腹上,对另一个还在同蚰蜒精几十条触手纠缠不清的、死里逃生的少年红着眼吼道:”银扬你不要命了?!“

银扬灰头土脸地坐在一堆软趴趴的污秽物里,笑了:”这一次算我赢你!“

这场景壮烈又滑稽,于是她记住了这个名字,银扬。

很久以后,有关那次去人间的新奇和欣喜心情,有关那场精彩的花街巡游,镜夭渐渐记不清了。可是银扬这个名字,却像在人间看到的,烙在锅里的馅饼一样,深深地烙在了她脑海里。

”那是……几岁来了?“阿爹缓声道。

那一年镜夭十五岁,镜晏十三岁,落在镜夭手里的流苏还是纯色的海棠红,一点金也没掺。

”十五岁,“阿爹笑了起来,”今年十八了。“

他似是回忆起了那天的全部,叹了一声:”你和镜晏,都不是该被锁在鎏金的人。“

镜夭没听明白。

”可是外面的世界凶险,纵使你们有仙力……“阿爹沉吟着,转而把那串流苏又郑重地放回了镜夭的掌心。

”你去吧。“

”……阿爹?“

”阿迟死了,仙君已经下令追杀那阳奉阴违的女魔头。晏儿丢了,少君也在尽力派人去寻。如今鎏金城众也还算安宁,还有不少有志儿郎能来学艺。我没有什么能做的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镜夭怔怔看着他,说不出话。

”如今君后已死,仙君重伤,仙京也要陷入大乱一阵子。日后继位的必是少君银筝,他与银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况且那孩子……剑艺超群,能护你。“

镜夭忙解释道:“阿爹,我不是为这个——”

”我已经没有了晏儿,“他的声音浸满了悲伤,目光柔和却坚定,”阿爹只希望你平安,快乐。“

“……阿爹。”

镜夭从小到大都不爱哭,这会儿却听红了眼睛。她把流苏重新收进怀里,站起身走到他身后,手轻轻架在他肩膀上,脸颊靠着他的背。

阿爹老了,她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吊在他后背,呼令着他满院子跑。

可是她这么靠在他身后,仿佛就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热烈灿灿的时光。

人间的馅饼阿爹带她尝过,烙出来又香又甜。银扬的名字烙在她心里,揭出来也会是这么香这么甜吗?

她不知道。

天完全黑了,银扬连油灯都懒得抬指点一下。空气里稠苦的药味已经散尽了,他一动不动坐在黑暗里,张了张嘴,突然地泪流满面。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镜夭一如往常地坐在床边。

他目光在触及到她的一瞬飞快移开,滑得像条泥鳅。

“从今天开始,我让他们每天准备两碗药。”镜夭也不看他,熟练地将碗递过来,声音一如既往清脆,“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银扬没打算应她。

镜夭举着药碗举了一会儿,问:“喝不喝?”

银洋习惯性抬起肘就要撞过去,这次还没触及到碗壁——

镜夭突然退开一步,把药举高了一点。

下一秒她双臂向下使力,把碗重重摔在地上!

银扬顿时愣住了,旋即皱起了眉。

疯了。

镜夭摔完了药,左看看右看看,找到被银扬扔在角落里的梦逸,拔了一下,没拔动,剑认人。

她也没纠结,拿出方帕子开始擦剑鞘,边擦边平静道:“我弟弟十岁左右,阿爹开始让他练驭钗术。他从小舞文弄墨惯了,不喜欢舞刀弄枪,连我都有条金藤鞭动不动抽他,他什么都没有,自然不肯学。“

“他很少生气,那次脾气老大,阿爹送了好几只金钗过去,全让他砸碎。他说这算什么武器?明明是女子的装饰物,用来伤人,既不尊重男人又不尊重女人,不伦不类。”

银扬有一阵没一阵地听着,觉得挺有道理。

“阿爹就这么任他摔,摔到第五天的时候才开口,说阿娘一共就给他挑灯做了十只,摔吧,等都摔完了,让他亲自去告诉阿娘一声,再亲自去跟镜迟叔叔承诺,以后去了人间不会被精怪抓走杀死。”

说到这里,镜夭补了句:“镜迟叔叔是鎏金护法,死在你们派去的将军爪下。他的妻子和孩子几年前在人间正面遇上过精怪。镜迟叔叔至死都不知道他的孩子最后到底是死是活。”

银扬别过头去。

镜夭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从那天开始阿爹每天都去看着他摔,摔完就直接逼在他跟前问:‘镜晏,你敢吗?你敢去面对阿娘和镜迟吗?’”

她直接走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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