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許安然與蘇語柔之間的距離似乎更近了一些。
她們依然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放學回家。
同學們依然會對她們指指點點,但許安然卻不再那麼在意了。
因為,她知道,至少蘇語柔會一直陪在她身邊。
有了這份陪伴,她便有了勇氣去面對那些惡意。
然而,惡意並不會因此消失,反而在某一天,變本加厲地襲來。
那天,放學後,蘇語柔因為要參加社團活動,沒辦法陪許安然一起回家。
「妳自己可以嗎?」蘇語柔有些擔心地問。
「嗯,我可以的。」許安然勉強笑了笑,「妳不用擔心我,社團活動要加油哦。」
蘇語柔凝視著她,眼中帶著一絲不安,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那我結束後會馬上聯絡妳,妳回家後也要報平安哦。」
「嗯,知道了。」許安然笑著揮手,轉身走出校門。
剛走出幾步,她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竊笑聲。
「哎呀,今天那個『保母』不在呢。」
「終於沒人保護她了。」
「看來今天可以好好『陪陪』她了。」
許安然心中一緊,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知道那群同學一直不喜歡她,更不喜歡蘇語柔總是護著她。
平常有蘇語柔在,他們不敢怎麼樣,但今天……
「喂,許安然!」尖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身體僵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轉過身。
幾名同學倚著牆,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目光中充滿惡意。
「妳今天怎麼一個人啊?」一名女生走上前,假惺惺地問道,「妳的『保母』呢?」
「對啊,平常不是都黏在一起嗎?今天怎麼落單了?」
「喂,我說,妳是不是故意裝可憐,才讓蘇語柔一直黏著妳啊?」
「果然是怪人呢,連交朋友都這麼別扭,真噁心。」
許安然感覺到胸口一陣悶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不想聽,不想聽那些惡毒的話。
「喂,妳幹嘛不說話?被說中了嗎?」
「還以為妳有多了不起,不就是個只會讀書的怪人嗎?」
「妳這種人根本不配和蘇語柔做朋友,別玷污了她。」
那句話像尖刀般刺入她的內心。
她本能地後退了一步,身體微微顫抖。
「對啊,妳這種人怎麼配和她在一起?」
「連看都不該看她一眼。」
「真噁心,妳這種怪人,離她遠一點比較好吧。」
她的腦海中一片混亂,心臟劇烈跳動,呼吸越來越急促。
「夠了……」她艱難地擠出聲音,聲音顫抖而微弱。
「什麼?妳說什麼?」其中一人嘲笑道,「聲音這麼小,沒人聽得見哦。」
「我說……夠了!」許安然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憤怒與痛苦。
她再也無法忍受,所有的情緒像洪水般洶湧而出。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聲音顫抖,眼角噙著淚水,「就因為我和妳們不一樣嗎?」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嘲弄的笑容:「哦,原來妳還會生氣啊?」
「還以為妳是個沒感情的怪物呢。」
「裝什麼可憐,真噁心。」
她再也忍不住,轉身奪路而逃。
眼淚模糊了視線,她不顧一切地跑著,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逃離那些惡意。
跑了很久很久,直到雙腿發軟,她才停下腳步,癱坐在地上。
淚水無聲地滑落,她抱緊自己,內心充滿痛苦與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我要這麼痛苦……」
她蜷縮在角落中,顫抖著低聲哭泣。
彷彿這世界上,沒有任何地方能容納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