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越发压抑，她只感觉自己像是在水中挣扎。口中的氧气被一点点夺取，身子慢慢冰凉。

“醒醒！”木羽本来是看见莲鹊脸色苍白，怕二人之间发生什么才过来问问。一来就看见兰欲迟手紧攥项链，身上的轻纱都被浸透。

兰欲迟好一会才缓过气，眼前不再是白茫茫，也没有再听见兰欲燕的笑声。眼前渐渐有了光彩，手指试探性松开项链。

“木羽？”

一开口，声音沙哑，夹杂着咳嗽。她强撑着起身，心中的恐惧还没有退去。兰欲迟看着木羽的眼，缓了又缓。

木羽嘴张了又张，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担忧。只是点起油灯，烛火摇曳。瞳孔倒映着火光，担忧被藏在眼底。

你还有多少时间？

蜡烛越烧越短，炽热的蜡油滴在木羽手上。她无心在意，她无法想象相伴多年的伙伴突然离开。

至少…想想莲鹊吧，她还没有成长起来。你真忍心离去？木羽看着那张苍白的脸，轻叹一声。罢了，还是不要扰乱她的心神。

兰欲迟借着烛火，看着相伴多年好友的背影，手攥得更紧了。放下一切，走向死亡，真的有那么容易吗？

她明知头上悬着利刃，她看着利刃一点点靠近自己。压抑缓缓袭来，阴影慢慢将她遮住。兰欲迟忽然不想再等，她希望利刃快速落下，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不让她在恐惧的驱使下逃脱。

“木羽”兰欲迟开口唤住起身的木羽，从一旁的暗匣里拿出一根银簪。簪子闪着细碎的光芒，上面悬挂着青羽。

“我死后，把这个…”“给莲鹊？”

兰欲迟犹豫半晌，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本来疏离莲鹊就说不想让莲鹊和自己之间有太多牵绊。这簪子一送，之前往往又算什么？

“你好生收着吧，就当离别礼了。”兰欲迟垂下眼眸，把簪子放入木匣，递给莲鹊。

“你糊涂了？翠鸟代表什么都忘了？”木羽皱起眉，脸上浮现出不悦。翠鸟代表着相思和眷恋，多是送给亲人和爱人的。这个簪子…不挂翠羽倒无所谓。挂上翠羽之后，木羽便不愿收下。

“我没有忘。只是…何必让莲鹊空留牵挂。这簪子，你想要就收着，不想要就烧了，就当是留个念。”

木羽依旧不悦，却还是收下簪子。“提前说好，你死了，就没有权利管我把簪子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