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醒了,一只小脑袋凑过来,和他类似的长长的白色头发,但是显然发质是天差地别了。虽然是红色的眼瞳,却因为主人的灵动活泼而显得有几分可爱。
“你好啊,我是今剑,是义经公……唔,你叫什么名字呀?”
今剑说到一半,意识到本丸的事情貌似不能对误入的新人说,于是非常没有技巧地换了一个话题。
少年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故意做出稍许迷蒙的神情,先扭头看了看身侧的情况。
他似乎睡在了两个人的中间,而其中一边只是堆着没有收拾的被褥,那被子的一部分还盖在他身上,另一侧则是躺着一个容貌华美的年轻男子,深蓝色的头发柔顺地贴在枕头上,那双含笑看过来的眼眸中含着一弯新月。
少年已经有了想法,自是没有再继续躲藏的意思,规规矩矩爬起来面向今剑跪坐好,低着头垂眼小声回答道:
“轻鹤,我叫轻鹤。”
今剑伸出手摸摸轻鹤的脑袋,一本正经的模样,像一个靠谱的大哥哥一般叮嘱他:
“你不要乱跑哦,我们不是坏人,我去找主人过来,你身上有伤,她会带你去治疗的。”
轻鹤抿唇,乱蓬蓬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神情。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在今剑起身往门口去时,站起身试图跟在他身后。
“我跟你一起。”
“诶,但是你身上没有主人的灵力,暂时出不去的。”
今剑停下脚步对他说。
“没事的,我马上会回来的哦。”
刚洗漱完回来的岩融到门口,就听见了今剑和乖乖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的对话,哈哈一笑。
“小家伙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着,就自然地捞起了今剑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处,两刃就这样消失在门口了。
轻鹤看着今剑和岩融的身影远去,一回头,原本躺在他身侧的那个年轻男子已经起身,正在与他那一层又一层华丽而繁复的衣物“作斗争”。
“今日终于有出阵任务了啊,老爷爷可不太擅长穿衣服这种事情呢,轻鹤可以来帮我一下吗?”
三日月宗近眉眼弯弯,对着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的轻鹤伸出手。
“我是三日月宗近。”
虽说是帮忙,但是轻鹤最终也只是做了一点递东西的小事情,其余基本上还是由主人自己搞定的,倒是从外面回来的小狐丸帮忙给他整理了一下。
又是白色的长发……
原本觉得自己白色头发不祥的轻鹤看着小狐丸那一头保养得非常漂亮,在阳光下甚至有布灵布灵光泽度的发丝,看上去有点呆呆的。
倒是小狐丸笑着问他:
“怎么了,羡慕我的好毛色吗?你的头发也需要好好保养一番才行啊。啊,失礼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狐丸。”
“你好,我叫轻鹤。”
少年的声音很轻很细,站在那里略低着头,视线落在半空,嘴角试着勾勒出一个合适的笑来,却因为长久没有做出过这种表情,而显得有几分僵硬。
小狐丸倒是不介意这些,只是说待他治疗好之后,回来他可以教轻鹤一些护养的技巧。
三日月宗近不留痕迹地上下打量了轻鹤一番,昨日他在院子里也是见到了这个小家伙身上的伤,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足以知道对方身上定是不止这么一点伤口的,不过今天看上去,他的行走坐卧之间并没有凝滞之感,似乎身上的伤口对他而言并无太多影响。
对于人类而言,仅仅是昨日被上了药的程度,肯定不会在第二天就全然无恙了,这或许也是这个小家伙的特殊之处。
今剑说是很快回来,倒也是确实非常快了,三日月宗近刚收拾妥当,聆酒急匆匆的脚步声就已经进了三条家的部屋,后面跟着的除了方才去找主人的岩融和今剑,还有今日的近侍大俱利伽罗以及跟在他身边来凑热闹的鹤丸国永。
又是白发……但是是短发,金色的眼睛好漂亮……
轻鹤被鹤丸国永吸引了一瞬的注意,视线又落回到这位几乎是被几刃簇拥进来的聆酒身上。虽然他们几个也并没有这个意识,有些随机散漫地跟在审神者身边,却无意中是保护的姿态。
轻鹤看向聆酒的神情有点紧张,压下心底冒出的一丝莫名的羡慕和阴暗的想法,大拇指的指甲深深压进食指的指甲和皮肉的缝隙之间,虽然因为长时间的受伤让他的痛觉也削弱不少,但是那种凹陷下去甚至要出血的感觉让他稍许心安下来。
“你可以做我的主人吗?!”
轻鹤闭眼大声喊到,直接将屋内众刃全都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