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异那一瞬间感觉世界都静音了。

没有紧张，没有意外，但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心跳很快，只是更多的是他现在忍不住想笑。

或许是太严肃了。

或许是此刻太美好了。

也或许本来就没有原因。

跟阚异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看来都很放松，全身上下累的只有面部肌肉和眼睛。

这件事情没有后续，两人大早上起来似乎就把一切都忘了。

留下痕迹的只有阚离微肿的脸，和擦伤的唇角。

宋琪盯着他的脸好一会了，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你脸怎么了？”

“下楼梯摔了。”阚离拿了件啤酒，“所以在哪聚餐？”

“大鸟他们们还没定，反正离你家不远，不用惦记你弟弟。”

“嗯。”

两人去到定好的地方，一人拿着一大袋东西，宋琪嘴上抱怨了几句，拿起肉串吃了起来。

在公寓后面废弃的露天车库，确实不远。

“阚哥脸怎么了？”大鸟问。

“摔了。”

“什么东西能摔成这样啊？”大鸟连忙上前看，“只肿连外伤都没得的。”

阚离看了他一眼，大鸟立刻不语了。

鸟哥叫张成，阚离顺手打过他，这是真的顺手。

到锦城去后，虽然离总部很远了但依旧要执行任务。

当时太乱了，为了抓一个变异人东拐西拐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还正好碰见当地两头混混约架。

那边几百号人一窝蜂就是上，阚离躲也不行走也不行，干脆全打了，结束后莫名其妙多了个小弟。

聚餐结束后，车库零零散散已经走了很多人，还有些喝多了走不动，直接趴在地上睡了。

宋琪还要去医院照顾奶奶，后面只有阚离一个人。

阚离酒量好但被灌了这么久难免会醉，车是开不了了，他打电话叫代开开走，一个人走回家了。

这时候街上的行人少了很多，街上的大多都是初三和高三的，其他年级的早就放了，毕竟是快过年了。

一个人走在路上脑子空空的难免会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那些东西趁着酒劲全部爬上了脑子，来不及躲就全部渗入了。

到后面脚步都有些走不稳了，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家楼下。

“头上有雪。”

雪吗？阚离低头看了下，下雪了，看完才想起来那声音简直太熟悉了。

是阚异吧。

阚离欣喜歪着头望过去正要喊，嘴就冻住了。

阚异不是一个人，另一个男生比他高了半头，弯着腰在他肩膀蹭蹭头。

“是不是没有了？”男生问。

阚异笑着点了点头，男生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想干什么。”阚异笑着问。

“离别吻。”男生闭起眼，把脸往前凑凑。

阚异沉默了会捧着他的脸在脸颊上落下一吻。

男生快速的回亲了一口，挥挥手离开了。

阚异转身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阚离，可能是早点就回去了，而阚异回到家时阚离却还没有到。

他开了灯，轻声喊了声哥，没人应，放下书包就去了洗手台，他没有开厕所的大灯，外面有光亮照进来也有些暗了。

他盯着镜子，只能看见一些轮廓，然后猛搓了一把自己的脸。

开了水洗着脸，周围的声音也听不见。

他哥什么时候来的他不知道，当他知道的时候他哥已经从后面抱住他，狠狠的朝他的颈窝咬了一口。

“嘶！”阚异猛地回头，“有病是不是。”

黑夜光亮已经被全部吞噬，在这一刻阚异却看见阚离的眼睛透露着可怖的光亮。

“你喝酒了。”阚异不害怕，他相信他哥也相信他的一切，“要吃药吗？”

阚离看着他，手捧着他的脸。

“手怎么这么冰？”阚异问，“你们去聚会没有火吗？”

“有。”

阚异还想问些什么，抬起双手就被按了回去，阚离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低着头靠着他的肩膀。

手上很用力，好像要把他拆之入骨又什么也不做。

阚离抬起手，在刚刚的咬痕处慢慢抚摸着。

“疼吗？”

“挺疼的，你咬的时候不知道注意一点啊。”阚异回。

两人又不说话了，阚异拍了拍他：“我要去睡觉了。”

阚离拉住他：“什么时候的事？”

阚异顿了顿，他知道他在问什么，心虚的人对于模糊不清的问题是准确的记得的。

他不准备撒谎，他哥不会信，也不会继续问。

“没多久，就今天。”阚异回答。

“你有好好考虑过吗？”阚离问，“你们两个在一起会怎样？未来呢？现在呢？能不能付得起责任？能不能承担住压力，可不可以保护好对方？”

他太烦了，他讨厌他哥说这些。

“所以呢？我谈恋爱，我承担这些责任和后果和你有什么关系。”阚异继续问，“就算我没考虑好过又怎样？管你什么事？会少你一两肉？”

阚离沉默了会才说出这句话。

“我是你哥。”

阚异有些可笑的看着他，甩开手还猛地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

“你是我哥是吗？”阚异看着他，“那你也只他妈是我哥！我怎么活，我如何活，活不活的起，喜欢什么样的人，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都他妈和你没关系！”

“我不需要你为我担心什么，我不需要也他妈不喜欢！能听得懂吗？哥。”

阚异说完还喘着气起伏着，身体有些颤抖。

阚离没说话，蹲了下去，阚异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他。

他哥发动异能力了。

但是他动不了，双腿就向被死死的粘在地面上无法脱离，他看着他哥，下一秒他就被什么东西带了过去。

而这下一秒他就知道是什么了。

蛇。

有蛇爬上了他的腿。

阚离站了起来，眼里的绿光比刚才更亮了：“队长还没有教你，我们之间是有血液连通，我是可以要压制你的。”

阚异瞪着他：“我看你今天是犯病了。”

“是。”阚离抚上他的脸，“我现在需要你这颗解药你给吗？”

“我给你大爷！松开，然后滚。”

阚离眼睛直看着他，让他有点发毛，从刚才开始他就有点愣神了，不知不觉蛇已经爬上了他的脖颈。

“别动。”阚离说，“它会咬你的。”

阚异觉得他哥现在一定是疯了，要么就是他疯了。

“你的胡渣长出来了，剃过吗？”

“废话。”

阚离打开了水龙头，打湿毛巾后轻轻的给阚异擦着，像是在擦拭一件易碎的宝物。

对上阚异有些厌恶似的视线后又用了力气，他将泡沫敷在上面，轻轻的用刮胡刀刮去沫子。

“有别人给你刮过胡子吗？”阚离看了他一眼，“别想说有，以后你的女朋友会帮你刮。”

“但如果是第一次的话，那就哥哥来。”阚离的手慢慢划过脸颊，“你的任何第一次，我都要拿到。”

阚异不知道是听了什么笑话，笑了一声：“要晚安吻吗？”

阚离有些动容，等了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这次不用等下一秒了，这一秒钟家里的灯全都灭了，阚离抓住他的脖子。

“怎样？要动手吗？”阚异看着他，“现在谈个恋爱就这样，那以后要是结婚了，你岂不是得把我做成标本？”

阚离松开手，解除了异能压制。

“以后不要让我看见。”阚离先走一步，“我见他一次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