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个混迹在团队众多女生之中的女装大佬,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他主动和其他女孩子拉出一定的距离,就算穿上男装,后勤部三位人员也不一定反应的过来里除了他们仨,还有另外一位男生。
念无感最开始被工作人员带到其他人面前的时候就是一身女装示人,七岁以下的孩童性别本就模糊,更不用说在场的小孩儿容貌各有姿色,于是对男女分别都还模模糊糊的,大家就把他当成女生的一份子了。
赛方人员倒也没有一顾着看热闹,在正式的场合,对于明暗规则会有更加细致的划分,于是大家左边看看都穿着裙子的小女孩儿们,看看右边在一种小西装里格格不入的小裙子,对于性别的分类更加模糊了。
赛方的恶趣味让正式比赛中需保持系列服装的时候,念无感都会以女装示人,其中也不乏观众的建议,等到年纪再大一点,性别更加分明的时候,需要对所有孩子进行礼仪教导的时候才发现这下坏了。
念无感本人倒不在意这些,他对于小裁缝给他做的薄荷绿的裙子,墨绿色的裙子,还是海洋蓝的裙子都很感兴趣,这几年间也如同其他女孩子一般留了长发,于是就这么将错就错的将女装大佬这个身份继续了下去,只是对自身性别认知的分明,让他在与其他女生交流的时候会注意一点。
小梅队长团内女生众多,男性稀少,甚至基本集中在后勤部,在双方因为对性别认知的增加而下意识疏离,而又对对方产生好奇的时候,念无感在其中很好的充当了一个桥梁的作用,去标签化认知在团内实行的极好,最后后退一步,深藏功与名。
也是在那段时间里,念无感和小裁缝量体裁衣时,才真正意识到大人们口中调侃的服装设计师所喜欢的性别或许根本不是女性是什么意思,小裁缝学到的东西都很好,甚至对于团里所有女性的裙子都认真的花了心思,但当类似的裙子穿在他身上的时候,这条裙子对另外一种感官的刺激会被极大的激发出来。
作为小裁缝眼中,对于女装启蒙以及值得赞叹的缪斯,念无感把女装的习惯一直保持了下来,也是顺利的在知识量的增加和良好的视觉中拿下了团队里化妆师这一职。
薄荷绿的裙子采用了欧洲的设计,绵延不断的把裙子下的一切遮掩的严严实实,巧妙的把念无感和周围绿色的草地融为一体。
头上简单的钗环在那一番剧烈动作中已经完全散落,只留下一只蝴蝶颤动的在发丝之间欲掉不掉,分明的骨相使脸上有些散乱的妆容变为了另外一种憔悴的美,连因为落入陌生地方所表现出来的茫然都是一种懵懂的美。
念无感皱眉,拢了拢裙摆,确认脚上没有伤之后自己站了起来,薄荷绿的裙摆再次蔓延,是属于夏天柠檬汽水的气息,蝴蝶被拿了下来,将一头微卷的长发盘在脑后,牢牢固定在其中。
他所掉落的这个花园是很典型的欧洲审美,不论是花卉还是草丛都被精心修剪出痕迹,目光所及之处无一不美,只是……
念无感将掉落时落在花丛里的粉色花帽轻轻拍了一下,戴在头上,此刻他整个人像一株在这一处绽放的蔷薇,颤颤巍巍之下是无尽的生命力。
念无感并没有在这一处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生命力,好像这些还活着的花卉早已死去一般。提起裙摆漫步向外走去,这时才能发现这位淑女的脚下是一双与这套衣服并不相合的运动鞋,哪怕上面绣了鲜花。
这是肯定的,毕竟在掉落到这里之前,要他与另外一个人一起去参加的晚宴中暗潮涌动,作为明面上的靶子,他们也必须有逃生的能力,另一位男装出席的换上符合礼仪的皮鞋,虽然大声抱怨,但他所携带的各种视频上确保了他自己逃生的能力。
化妆师都没有这种逃生的小技巧,偷懒的换上了运动鞋,在第一枪打响的同时与另一人分开,消失在了宴会的明面上。
他经过花园,提着裙摆匆匆往目标地点行走的时候,一位与他正打了个照面的绅士撞了一下,那仿佛撞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根铁柱,庞大的裙子和束腰减弱了念无感的平衡力,一旁撞向的墙壁仿若虚空,就是眼前一黑,再次睁眼就是到了这里。
“呲—呲啦啦,喂,听的到吗?”并不显眼的蓝牙耳机没有发出亮光,只是在状似无意的抚摸耳朵时被再次开启,反转的信号错音之后,再次听到了微弱的属于队长的信号。
他昏迷的时间并不久,从队长的耳麦里还能听到那边在对敌时发出的□□碰撞的声音,还有类似于碰撞的枪声。
“嗯哼。”扶着那顶礼帽,念无感没有贸然开口,缓步向草丛边走去,步伐有些慢,如同那场掉落给他造成了伤害,一位羸弱的无意的,貌似还有些许理智的完全正确的淑女。
“不在宴会里的话,那我这边先断一下麦,另一个人还没找到。”几句话交代了自己这边的情况,蓝牙耳机里就彻底安静了下去,隔着一些阻隔能够听到更远处鸟鸣叫的声音。
谢天谢地,在这名淑女即将走出草丛,停到大道的时候,那位站在二楼的绅士终于有了些许动静,转身时枪带敲打在身体上,各种饰品发出轻微的动静,还有皮靴落地时的闷响,阳台门被打开,他走了进去。
既然他落到了这座庄园里,此刻还没有人将他请到主宅,那么,这里恐怕是真正的,又或者说完全类似的——维多利亚时代。
“咳咳,喂,听得到吗?”耳机那边久久没有传来动静,看到这名淑女的女仆对于他说出的话依旧带着笑容,眼中却闪过茫然。
“好吧,我也不知道你醒着还是晕着,醒来了记得及时联系我。”面色不悦的淑女再次说了几句,见到女仆依旧不为所动的表情之后,变得有些更加烦躁,扶着礼帽,左右观望着,试图能够在庄园里找到能给自己目前提供些许帮助的庄园主人或者其他人。
“这位女士,或许您现在需要我的帮助?”维多利亚时期贵族所说的外语不止一门,两门,包括那逐步走进的庄园主人如今所使用的英语,还带着些许本国的口音,却依旧足够让听得懂的淑女舒适。
“嗯,很抱歉打扰了您的清净,我此刻显然是如此失礼……”终于在异国他乡不知名处听到了自己所熟悉的语言,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行了一个优雅的提裙礼。
敲击的声音在此刻有些突兀,不过并不出自于这个庄园,而是另一处,淑女脸上礼貌性的表情也终于变得真诚了一些。
“温斯特先生?”
与这边的相互试探不同,药剂最后掩护着淑女离开,为了确认一些事情,身上挨了几个保镖挺重的一下,以至于那个女人发疯一般朝自己冲过来的时候,他没能及时躲开。
再次醒来入目的是陌生而又熟悉的围帐,药剂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自己在契约者家里的房间里。
有些茫然的从床上坐起来,原本穿着的礼服外套被脱了下来,此刻挂在床头,契约者在阳光明媚的下午,没有在他的书房处理工作,也没有约上三五好友,两三淑女前往他的马场聊一聊最近在贵族间流行的东西,只是就这么坐在壁炉边捧着一本书看着。
“温斯特先生?”蓝牙耳机的另外一头没有关闭,能够听到化妆师那有些小柔造作的腔调,恐怕是比他先醒过来。
“很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嗯,能询问一下您发现我是在哪处吗?以及距离那时过了多久?”说着,药剂将身上盖着的毯子掀开,在床边穿上了鞋,抬头就看见契约者已经放下书籍,用一种自己看不懂的眼神看着自己。
“谁对你动手了。”平静而又确认的腔调下藏着另外一种很危险的情绪。
温斯特原本正坐在书房里处理着家族文件,如果不是管家带来女佣发现,倒在庄园的花园里,完全失去意识的未来夫人的行踪的话,本该是一个很美好的下午。
在他赶到花园之前,管家已经让女佣将夫人带回房间,并且去叫来了医师为夫人进行检查,不用太多,连着经历了两场日常赛,三场选拔赛今还在进行第四场肩挑赛的药剂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完全好全,便又叠加了新的青紫。
我吗?药剂用手指着自己看着契约者那认真的眼神,心下一惊,但此刻没有解释的时间:“那些没事,温斯特,你们在发现我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人,不对…离希洛尔庄园最近的庄园是哪一处?”
战场,定好而被打乱的计划,失踪的队友,思路已经完全混乱的药剂没有发现温斯特的眼神变得越发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