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殿上,莫鲲在莫天禅的陪伴下领了御天军虎符,谢过天帝之恩出了珠光宝殿。出了大殿,与太阳星君分道扬镳前,太阳星君正色道,“既为统帅,当一心佑天。国不可有二主,军不可循二令,太常方才又何需给本宿求上个御天护法的名号,混淆视听。”
莫鲲假意恭敬道,“星君此话诧异。星君统领御天雄师这许多载,功德威望仙界共仰。本尊初来乍到,还有许多要与星君请教的。星君一向知人善任,这军中可提拔大将,还需您点拨。本尊不过是替星君照看着一种将士,一旬后四海战神比试,还不知谁胜谁负呢。”
莫天禅也在一旁帮腔道,“小儿的修为本就远不及星君,只是当日侥幸获胜。保天庭太平的重责,离了星君是万万不能啊。”
太阳星君语重心长道,“看来星君与太常心有敬畏,这样本宿就放心了。虽说战阵之间,不厌诈伪,然御天军守的终究是天道二字,需正心守义。这个,日后本宿倒是愿意不吝赐教,促太常知新。”
莫鲲与莫天禅齐齐施礼道,“那就有劳星君了。”
回到混沌殿后,莫鲲气势汹汹一掌拍在条案之上道,“好一个太阳星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当着父尊的面也敢这般话里藏刀,暗讽孩儿心术不正!”
莫天禅阴险一笑道,“如今他已是交了兵权,大权旁落。任他怎么蹦达,能成得了什么气候?本尊提请留他个名号,是为你着想。今后有功必归于你,有失必推于他。何必与他计较。”
莫鲲怨怒道,“话虽如此。方才阅兵之时,父尊也看到了。他一出现,众将士山呼海啸,孩儿一出现,各个阳奉阴违,这如何能立我军威。”
“何必急于一时?”莫天禅冷笑道,“兵久无功,不杀,无以立威。日月同辉之后,御天军已经多久没有大敌当前,征战沙场了?本尊这就给他们找个棘手的对手,让他们尝尝苦头,久攻不克,再由你出手制敌。这不就立住了?”
“父尊所思甚是!”莫鲲道,“然梼杌复生之前,哪里有大战之机呢?”
莫天禅整理了长袍道,“这眼看着,不就是你王叔大婚之日了么?”
莫鲲吸了口气道,“父尊这是想如何布阵?”
莫天禅虎视眈眈道,“四域之中最后的钉子,是时候拔掉了。”
“父尊这是要奇袭西域?”莫鲲惊叹道,“然八千云月有外祖坐镇,如何能师出有名?”
莫天禅凶相毕露道,“这个,还要感谢之前放出去的探子,此番可是立了大功。”
莫鲲惊道,“可是终于有所发现?”
莫天禅得意道,“我就觉得女娲墓穴突然冒出了破天关之人,必有蹊跷。果不其然!探子在南疆迷人湖找到了那个万俟嫣。她早就离开昆仑,云游四海了。”
“竟有另一个万俟嫣?”莫鲲大惊道,“如何寻到此人的?”
莫天禅阴□□,“你外祖虽是神功盖世,却是个性情中人。她一路将那侍仙抚养长大,对她情深意重。临行之时,留了出入昆仑所需的玉佩为念。这不就是最好的追踪物件。”
莫鲲大为惊讶道,“既然真正的万俟嫣人在迷人湖畔,那如今女娲墓中的戍仙又是何人?”
莫天禅面目狰狞道,“这戍仙能成为四百年来第一个破了天关之人,当夜勒霞一战营救忘川,四海战神之时,又能与燕云坐在一处,试问天下还有几个仙子有这般本事?”
“父尊的意思是。。。。。。”莫鲲大惊失色,“这,不可能啊。当夜大家可是都看着文其嫣幻化而逝了啊。”
莫天禅狠毒道,“是不是文其嫣,很快便可见分晓。我这阵势已经摆好了,就等着他们入局了。这个,自不劳你费心。倒是你那边,地府可有进展?”
莫鲲忙拱手道,“启禀父尊,孩儿尽力了。只是地府的一通鬼师,各个都道这幽冥神功,并无典籍,唯有代代幽都之主言传身教,授习于太子。如是这般,实在是无法将这地府神功赚来为我所用。”
莫天禅微微眯眼道,“不急!玉峻大婚在即,不久必有子嗣。还怕等不到他传授给太子么?我勒霞必握有此绝学,才能在拿下天地大权后立于不败之地。”
莫鲲疑惑道,“父尊,王叔对您钦佩有加,言听计从。何必非得得到这幽冥神功呢?”
“愚钝!”莫天禅斥道,“自古长持天下,从来靠得是实力。一时私交能维系几时?况且就算私交甚笃,若本尊不在了,如何能保得永祚延年?”
“孩儿浅薄,孩儿受教了。”莫鲲慌忙赔不是。
“蒋佚那个丫头,看着没心没肺,一心迷恋玉峻,倒是可以埋下伏笔。”莫天禅道,“这个,就交给你了。”
莫鲲眼中闪现出一道邪光,“父尊放心,这有点姿色的傻姑娘,孩儿最知道如何应付。”
无象殿里,西王母为翀儿输入了仙力,让其仙脉重新运作。末了谆谆教导着,“翀儿,此番清理血脉之后,你的仙脉中附增老太祖仙力,不啻于双龙驰骋,比起从前出招会更为迅猛。接下来这几天,你要靠自身运转,将这双龙之气整合,与仙脉通汇。我过三日再来看你。”
翀儿坐定了,运气道,“翀儿记下了。多谢老太祖救命之恩。”进而急迫问道,“敢问老太祖,再有七日,可能尽数恢复?”
西王母疑惑道,“这个唯有看你自身通汇境况。何故要问七日之限?”
翀儿婉转道,“我不放心嫣儿去地府,想同她一起应战!”
西王母立刻回道,“阿云不是会同去么?你还担心个什么。”
“老太祖!”翀儿摇晃着西王母的衣袖道,“那能一样么?每回都是云叔尊从天而降救嫣儿于水火。好容易有这么一回,我也能并肩作战,我可不想又错过了,拱手相让。”
西王母笑道,“你这份心思老太祖明白。嫣儿这孩子,老太祖都打心眼里喜爱,也不怪你与阿云这般牵挂。然此事不可强求,唯有看你自身恢复状况。想来嫣儿也不能准你胡来。”
“她自然是和老太祖一个论调。”翀儿应道,“所以我才问老太祖,可有法子早些全副恢复。”
西王母斥道,“你这孩子,和你父王一般死心眼。待我三日之后看你恢复的状况再说吧。”
老君阁中,天帝看着驾鹤紫烟,一脸不解道,“自东南圣境祸乱平复以来,异禀新制下,四海太平,三界和睦,太平盛世指日可待。这般景象下,为何会出现萤惑异兆?”
莫天禅故作轻松道,“双星伴月,有德者兴,无德者忘。天帝如今对四海治理有方,自是有德之人,为吉兆,不必多虑。”
天帝忧虑道,“当年日月同辉前,亦有这双星伴月之象。自问当时亦无失德之迹。此事还是不可掉以轻心。”
莫天禅早料到天帝多疑,必会多想。附和着道,“天帝警醒的是。这来之不易的清平盛世,确是有人心中不悦,暗中作梗。只怕天帝上不能掉以轻心。”
“哦?”天帝神情骤变道,“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莫天禅故作神秘道,“是小儿小女统领了东南圣境后,发现两域早与西域过从甚密。四海战神之日,天帝可是亲眼看见的,居延少储一心除去小儿,为隐元君之女复仇。这就不说了,不久前一直隐在昆仑之上的岳母神尊小侍仙突然成了四百年来第一个破了天官之人,成了女娲墓穴守墓戍仙,还在四海战神当日同擎苍王一同观战。天禅派人四处打听了,没人知道这守墓戍仙底细,只道是六部之乱中的遗孤。一个小小的孤儿,能有这般本事,实属罕见啊。”
天帝神色肃穆道,“竟有这般蹊跷之事?西域之内,本就神迹遍布,奇人众多。当年日月同辉,帝俊也是出自西域之中。”
莫天禅一脸担忧道,“这也是天禅担心所在啊。当年日神射死作乱九子,本是为民除害。不想帝俊公报私仇,铸下大错。如今居延王之子也是在四海战神中身负重伤,生死未卜。这本是他坏了规矩、咎由自取,然居延王与帝俊同样是个火爆脾气,天禅这是怕悲剧重演啊。”
天帝一脸严肃道,“此事不可小觑。如今莫鲲已是执掌御天军,太常你又手握驾鹤紫烟。必要严加监控,有任何风吹草动,绝不姑息!”
莫天禅连忙拱手道,“天禅紧遵天帝懿旨!”说着眼中飞出一道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