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假期如期而至,斯内普站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内,看着一群整装待发、归心似箭的小巨怪,轻轻咳了两声。
好在院长的威风依旧,他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时,这群小鬼都默契的低下了头,认真的听院长的发言。
“假期不要放松学习。回来我会挨个检查论文,都别给我耍小聪明。”
他一字一顿的说,“不要招摇过市,炫耀你们的魔法天赋。我不希望短短半个月,你们因为任何原因延迟回校。”
好不容易送走这群不省心的,斯内普在心中暗暗诅咒摩洛斯……主要是克劳奇。一封信件将她急匆匆催走,他甚至未曾来得及询问她的任务进度。
他沉着脸看着壁炉里星星点点的炉火,几个小时前摩洛斯抄起行李就跑了。此刻大概率已经站在比利时的魔法部里开会了。
直至噜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收回视线。
恭敬的家养小精灵鞠着躬将一封手信双手奉上,“斯内普教授,这是艾默伯特小姐托我递交给您的信件。”
斯内普拿了信,将噜噜打发走后近乎是急切的拆开了那薄薄的信封。
[拉文克劳冠冕仍在有求必应室。]
摩洛斯熟悉的花体字显现在眼前时,斯内普心安了不少。他得到了宝贵而有用的信息,可以继续探寻魂器了。
*
当冠冕戴着头上的那一刻,摩洛斯仿佛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了她的身体,她的思维变得更加敏捷,视野也变得更加开阔。就连身体都变得更加有活力,魔力运行也更为流畅。
心中隐约有个声音在说,这可是个魂器!
但又很快被打消。
她已经消灭过几个魂器了,这个自然也不在话下。
比利时魔法部比他们想象的难缠许多,此次背后走私涉嫌麻瓜政府的交易。尽管《国际保密法》上白纸黑字字字清晰,但官方部门依旧选择包庇。
巴蒂·克劳奇恨得牙痒痒。摩洛斯也心烦意乱,不只是蓄意报复还是怎么,老巴蒂老婆都死了两年了,儿子又在阿兹卡班,现在分明是个老鳏夫,居然还需要3天回家一趟。
威森加摩陪同出差的老巫师笑呵呵的打趣他是不是金屋藏娇了,老巴蒂也是老样子,干巴巴的说不出什么,只说在家办公更安心些。
摩洛斯面色阴沉的和巴蒂·克劳奇一道自安置地前往比利时魔法部,一个笑的谄媚的秃顶巫师幻影移形到他们面前,几乎是一瞬间,摩洛斯面上便多云转晴了。
“想必您是克劳奇部长,还有斯内普部长了。”他们的英文很撇脚,口音黏黏糊糊让人听不真切。身后的秘书同他一样恭敬的笑。
语言是老巴蒂的强项,他公式化的微笑着,用荷兰语同对方交谈。摩洛斯默不作声的下了个翻译咒,心下不爽,面上却不显。
这里一切都太让人心烦了。她情不自禁的闭了闭眼。
谈判室位于魔法部大楼的顶层,宽敞而明亮,四周墙壁装饰着精美的魔法壁画。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椭圆形谈判桌,桌面由光滑的深色木材制成,上面镶嵌着复杂的魔法符文。在谈判桌的一端,摆放着一套精致的魔法茶具,茶壶中散发着袅袅热气,香气四溢。
舒适和缓的环境并没有消解双方的剑拔弩张,双方落座时,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就开始了。
凝重而微妙的气氛中,摩洛斯同巴蒂·克劳奇对视一眼,率先开口。
她目光坚定,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比利时魔法部的朋友们,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为了商讨如何处理这批在贵国被捕的走私罪犯。他们的犯罪行为直接发生在英国,对我们的魔法界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在我们的傲罗进行抓捕还以各种途径潜逃,并最终在比利时被重新抓获。我方认为,应先将你方逮捕的犯人移交至我方,由英国魔法界司法机关进行审判。”
比利时魔法部代表微微点头,语气平和。
“我们理解你们的担忧,斯内普夫人、克劳奇先生。比利时魔法部同样致力于打击跨国走私犯罪。然而,这些罪犯是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被捕,我们认为应该按照我们的法律程序进行处理。”
巴蒂·克劳奇礼貌却严肃,他威严的注视着对方代表,“我们完全尊重比利时魔法部的法律程序,斯兰达女士。然而,我们必须强调,这些罪犯的犯罪行为对英国魔法界的安全与稳定构成了直接威胁。因此,我们希望能够在判决过程中充分考虑到英国的合法权益。”
“我们理解你们的立场,克劳奇先生。但是……判决过程应该由我们主导……判决的公正性和合法性。……与你们分享,并考虑英国……”
摩洛斯的大脑清醒的吓人。她昨晚一夜未睡,仍不曾感到困意。她的五感变得极为敏锐,在一众陈词滥调中她甚至可以听见对方秘书新拆的羽毛笔在牛皮纸上写出又一个花体字。
鼻尖是对面男人的汗臭混着古龙水,还有一些发胶和须后水的味道。摩洛斯因为这种敏感而烦躁至极。
“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合作态度。但我们必须坚持,作为犯罪行为的直接受害方,英国魔法部有权参与到判决过程中。我们建议建立一个联合审判机制,由双方共同参与,确保判决的公正性和权威性,同时维护双方的合法权益。”
比利时魔法部代表的眉头微皱,语气略显强硬,“我们无法接受这样的建议,摩洛斯女士。我们认为,这将侵犯到我们的司法主权。我们的法律体系完善而公正,完全有能力独立处理这些罪犯。”
巴蒂·克劳奇语气平和但有力,“我们理解……必须指出,这些罪犯的犯罪行为跨越了国界,涉及多个魔法司法管辖区……采取一种更加综合和协调的方式来处理……在联合审判过程中,我们将充分尊重比利时的法律和程序,同时也会坚决维护英国的合法权益。”
忽远忽近的,摩洛斯只觉得周围的声音清晰到已然听不真切。
*
摩洛斯开始恨所有人。这种恨意,就像藏在心底的一团暗火,无休无止地灼烧着。
她敏感的感官像是被无限放大,任何细微的声音、气味都能让她的神经紧绷;而那始终不停运转的大脑,一刻也不让她安宁,各种念头、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令她疲惫不堪。她厌倦了这世界上怎会有那么多的蠢人,那些目光短浅、行事愚蠢的人,每一次与他们接触,都像是在消耗她的生命力。更让她厌恶的,是邓布利多那一封封发来的密函。
他说:西弗勒斯·斯内普感受到手臂上黑魔标记力量增强。这消息就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本就沉重的心上。
恰时巴蒂·克劳奇又一次趁着傍晚回了家。他总是这样,行踪神秘,傍晚时分的匆匆来去,让人忍不住猜测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年轻的秘书将拟定的草案堆积在她的酒店房间里就匆匆离开。摩洛斯注意到,他眼底青黑,像是好几宿都没睡好觉,脚步虚浮,每一步都踏得有些不稳。身上还带着若隐若现的香水味,那浓烈的古龙水味下,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栗后调。摩洛斯心里明白,他向来是急着去奔赴又一场派对。
“明早不要状态这么差了。”摩洛斯冷着脸,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想你应该有清醒剂?”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像冰刀一样划过秘书的脸。
秘书的脚步一顿,像是被人猛地拉住了缰绳。他讪笑着微鞠一躬,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抱歉,艾默伯特女士。我会注意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像是生怕丢了这份工作。
“我已经为您再次检查了一遍英国来的密函,安娜·安德鲁小姐为您寄了两封拆开就会爆炸的毒药,这些需要我转交给您的律师作为证据吗?” 秘书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正事时,他的声音恢复了一些职业化的冷静。
摩洛斯蹙眉,心中的厌恶又多了几分。这个安娜·安德鲁,还真是不死心。“把一封留下,另外一封给我的律师。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她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好的。”秘书公式化微笑,转身离开时,那几乎要蹦起来的背影还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待他走后,摩洛斯轻轻用魔力将那封掺着毒药的信飘在手心把玩。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封,感受着纸张的纹理。她盯着那封信,脑海里浮现出安娜·安德鲁那张充满恨意的脸。
她忽的笑了,笑声里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透着彻骨的寒意。
“Crepusculum Maledictus.” 杖尖自袖扣弹出,那根魔杖像是从黑暗中探出的毒蛇。她轻挥魔杖,语调低沉且充满压迫感,魔力集中于舌尖与喉咙,声音中仿佛裹挟着黑暗的力量。每一个音节吐出,都像是在唤醒沉睡的恶魔。
安娜·安德鲁不是恨她吗?那就恨吧。就让这诅咒成为她余生的噩梦,摩洛斯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