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谓出了皇城司后马上来到棋盘巷黄记米粮铺,将掌柜叫过来对了暗语,被掌柜叫到里间,拿出印信交代一番之后,又来到京郊李家村安排一些衣物吃食和两辆马车。当然萧谓只是出个嘴,办事的是呼延家的家将,这里是呼延家祭田所在之处,看守的都是一些残疾又没家人的老兵。只有半天时间,萧谓也没把握,毕竟这里不是现代,打几个电话就搞定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黄昏之前事情都安排妥了。
萧谓的办法就是让呼延祺将涉案一杆人员全部供了出去,涉及自己母族也没替他们隐瞒,另外将此案中领头的言官齐牧和李飞曾经勾结地方官迫害政敌,将流放人员半路杀害伪称病死的把柄透露出去,果然双管齐下,朝会上官家感念呼延祺常年在外,受母家姻亲蒙蔽,免了老将军全家流放,改为杖责;至于子孙在京城一些劣迹,想想老将军三代单传,和自己一样膝下只有升王一子,难免骄纵,也改为杖责。当然领兵是别想了,好在没大规模株连,亲朋故旧官职依旧,这就保全了呼延家的势力,相信这件事风头过了之后还会起复。没有人是傻子,何况堂上诸公都是人精,祖孙三代被杖责时侍卫打的血花飞溅,其实并没伤筋动骨,打完三人还互相搀扶谢恩呢!
府邸查封了,田产没收了,萧谓安排的京郊李家村就是退路,提前准备免得打眼,这时候低调离开京城人的视野是最好的结果。
朝堂之上众人看这件事尘埃落定,自然称赞官家是仁慈的圣君,可比尧舜,不输汉景帝、唐太宗,夸得赵恒神清气爽,下朝就找皇后显摆去了。
这件事之后顾千帆活阎罗的名号在皇城司内部就传开了,打压背锅的事少了很多,连司公雷敬也不再对他呵斥责骂了,虽不亲近,但在言语上温和了很多,按说这时候顾千帆只要巴结上去,前途肯定一片坦途,可惜顾千帆一不送礼二不谄媚,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因此难以成为雷敬的亲信,破案立功之后多数口头表扬和物质奖励,官职升迁那就难了。话说顾千帆以二甲进士入皇城司,本身就与武将出身的同事格格不入,而文官又不屑与他这个武官交往,多年来没有什么朋友,只靠拼命才有今天的从六品官职,可见多么艰难,所以萧谓才让活阎罗这个名头早点出现,让他仕途更顺利一些,没想到效果良好。
半月之后萧谓收到呼延祺的一个腰牌,来人说明凭此物宋辽一线商路必保通行无阻,另外限量进出口的物资可以适当放宽,但今后两清。萧谓笑笑,呼延祺的顾虑何尝不是他的呢?要是让人知道他们之间有交情,分分钟被人黑了,没有足够力量的阶段,猥琐发育永远是王道。收好腰牌,萧谓向小院走去。
原来萧谓没打算买院子,想住在顾宅,兄弟俩作伴,还可以让顾千帆和赵盼儿增进感情,后来见了顾宅的荒凉破败,发现修缮是一个大工程,而且将来二人结婚没准还得重新布置,那就不如先买个现成的小院子,反正顾千帆又不回家,所以就在桂花巷买了这个小院,离着铺子也不远,布置的精致又温馨,突出一个小巧。盼儿姐妹很喜欢院子的布置,又加了些自己的小心思,每天欢快的像两只小鸟,在院子门口就听见里面弹唱的声音,有这两个小丫头还真是热闹。顾千帆这段时间和萧谓过来一次,吃过饭就走了,萧谓邀他过来住被他婉言谢绝了,望着他的背影,萧谓陷入沉思,这是没把他这当成自己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