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晚了，要回家吗？”沈云川温和地问，递给宁乐真一杯冰水喝，“已经十点多了。”
旁边的贺安闻着宁乐真身上刺鼻的竹子信息素，忍不住拧起眉心，凑到沈云川后面去摸他的后颈。
“不许往他身上裹信息素。”贺安不满地说。
沈云川笑回：“那你裹？”
贺安指出：“他是个beta。”
“beta也需要我保护。”沈云川摸了摸贺安的下巴，“乖乖在这等着。”
劝了一会后，沈云川终于把宁乐真劝回家。
沈云川把宁乐真扶着走出电梯，看了眼后面的贺安：“怎么不出来？”
贺安：“我生气了。”
“小气。”沈云川轻笑着回，扶着宁乐真走到家门口。
接着，沈云川下意识释放信息素，对抗浓郁又呛鼻的酒味信息素。
沈云川疑惑地看向面前的男人：“嗯？这位朋友，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林一树淡声回：“来找你扶着的这位。”
“抱歉，我问一问。”沈云川露出抱歉的笑，又把宁乐真喊醒，柔声问，“小宁，你认识这个人吗？”
宁乐真困倦地睁开眼，看向面前的林一树。
“……”
宁乐真没有说话。
这时候，在电梯门口等待的贺安听到动静，赶紧走了过来，看清门口的人，露出礼貌的笑：“这不是林警官吗？这么巧啊。”
林一树没有理会贺安，安静地与宁乐真对视。
但宁乐真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沈云川将宁乐真护在身后，微笑道：“看来是不认识，请回吧。”
“啊……能麻烦把他给我吗？”林一树叹息着问，紧盯着宁乐真，“我和他需要谈一谈。”
林一树瞬间将信息素全部释放开，试图将宁乐真身上的信息素掩盖住。
他感到很不爽，为宁乐真身上浓郁的竹子味信息素。
“s级alpha，很不错。”沈云川淡定地评价，转过头用眼神示意贺安离开。
确认贺安离开后，沈云川开始释放开自己强大的信息素，瞬间将林一树压制。
“但是还不够，因为s级和s级也是有区别的。你比贺安强，但对我来说，还不够。”
沈云川眯起眼笑起来，看着林一树额头的冷汗，温柔地吐出三个字：“请走吧。”
宁乐真什么都闻不到，醉酒状态下脑子不清醒，默默蹲到门前的垃圾桶旁开始呕吐。
好难受啊……
沈云川敛起信息素，弯腰为宁乐真拍后背：“小宁，是不是很不舒服？”
“好有趣。”林一树淡笑道，耸了耸肩，慢悠悠地往电梯走，“下次我会把抑制手环取下来和你比一比。”
等电梯时，林一树忽然说：“对了，听说你抢了哥哥的未婚夫，今天一看，原来是真的。”
“是真的。”沈云川坦然承认，将宁乐真扶着进门。
关门前，沈云川笑了两声：“另外，我也戴着手环，请不要找借口，这位小林警官。”
沈云川将宁乐真扶到卫生间洗漱完，又把他放到床上，拿出手机回完贺安消息，去餐厅烧热水。
烧水的时候，客厅里宁乐真的手机正在响。
沈云川走到客厅，拿起手机，一个叫“小鱼”的人打来语音通话。
小鱼。
好像小宁提过。
沈云川按下接通键。
接通后，电话那端保持着沉默。
沈云川只好先开口，温声问：“小宁在睡觉，这位小鱼朋友，您有事吗？”
“可以让我和小宁说说话吗。”
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没什么语调。
“好像不太行，他现在不清醒。”沈云川淡笑着回，打开客厅的灯，“有需要我可以替你转达。”
小鱼继续没什么语气地问：“可以让我见一眼小宁吗，我不放心。”
“感觉小宁新认识的两个朋友控制欲都好强。”沈云川笑着评价，“但我可以让你看一眼，因为你听起来真的在担心。”
沈云川拿着手机，倒了一杯水端到卧室里。
宁乐真坐在地板上，安静地在撕卫生纸，把纸撕成一小条一小条。
“小宁，你想见一个叫小鱼的朋友吗？”沈云川温柔地问，坐在宁乐真旁边喂他喝水。
喝了几口水后，宁乐真沉默地点点头。
沈云川打开摄像头，让宁乐真拿着手机，自己在一旁继续喂水喝。
“谢谢你照顾小宁。”小鱼低沉地道谢，“他喝了很多吗？”
“我也说不准。”沈云川思索着回。
沈云川：“反正我喝那么多，现在肯定倒在地上动不了了，但对小宁来说，好像不算很多。”
宁乐真安静地盯着手机，小鱼没有开摄像头，所以他盯着的是小鱼两个字。
宁乐真清醒吗？
其实他挺清醒的。
他只是太累了，懒得说话。
今天一整天拍摄好累，修图也好累。
好不容易晚上和小鱼跑图放松一下，结果对方忽然说在吃饭跑不了，而且是在和别人约会。
紧接着又有YG和林一树来烦他。
好不容易找沈云川喝个酒想寻求安慰，结果贺安也跟着。
喝完了，回家又遇到林一树。
看着林一树就想吐，也确实吐了。
宁乐真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凌晨还有一个便利店和街道的拍摄……
宁乐真盯了一会，低下头继续撕卫生纸。
不想这么多了，只想撕卫生纸。
“要喝点解酒茶吗？”沈云川低声问，摸了摸宁乐真发烫的脸颊。
宁乐真摇摇头。
“要睡会吗？”沈云川继续问，挂断了贺安的电话。
宁乐真依旧摇摇头。
沈云川：“凌晨的工作要不要移到明天？”
宁乐真看了眼时间，拍摄在十二点多，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但这个拍摄已经推迟了两天。
“不了。”
宁乐真沙哑道。
他努力站起身，把撕完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又拿着挂在窗户上的衣服去洗澡。
宁乐真洗澡时，沈云川看着小鱼没有挂断的视频通话，把镜头对准自己。
“你好，我是沈云川，小宁的朋友。”沈云川自我介绍。
“小鱼。”小鱼简短地自我介绍。
沈云川温声解释说：“小宁去洗澡了，没什么事要传达我就先挂了。”
“好的。”
宁乐真洗干净身上的酒味，穿上深灰色裤子，白色内搭和黑色格子衬衫，化好妆，又去整理头发。
出来时，沈云川正和贺安打电话。
宁乐真拿着白色头戴式耳机挂在脖颈上，又戴上黑框眼镜，换上鞋，往身上喷木质香水遮住酒味。
“谢谢小川哥，我去拍摄了。”宁乐真低声说。
他拿起床上的手机，出门了。
到了拍摄的便利店，摄影师已经在门口等待。
第一张。
宁乐真头上带着白色耳机，慵懒地站在敞开的冰箱前，单手插兜，身体微微向后仰，正在挑选饮料，左手小拇指戴着尾戒。
第二张。
宁乐真蹲在货架前，旁边是一袋零食，他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随意拿起一包薯片，毛茸茸的金发挡住脸，向后抬起头仰视镜头。
拍到一半休息时，小鱼打过来语音通话。
虽然刚才打视频时自己没化妆，大半张脸都被头发遮住，小鱼肯定不会认出自己。
但宁乐真太累了，不想装下去。
于是，宁乐真挂断语音，打了一个视频过去。
过了一会，小鱼接通。
宁乐真撩起头发，露出自己一整张脸，又很快放下，懒散地打招呼：“晚上好小鱼。”
“晚上好乐真……”小鱼迟疑地打招呼。
我现在完全长在你的审美点上了，可以更喜欢我了吗？
宁乐真默默想，安静地盯着镜头没有说话。
宁乐真没有笑，屏幕里的他丧气又颓废。
“乐真，你还好吗？”小鱼关心地问。
宁乐真：“我不好。”
小鱼又低声问：“今天过得很辛苦吗？”
宁乐真：“很辛苦。”
小鱼：“对不起……”
宁乐真没有说话，继续盯着小鱼两个字看。
过了一会，小鱼认真地道歉：“我今天不应该和别人吃饭的，对不起。”
宁乐真立刻回：“不是你的原因。”
休息时间结束，宁乐真没有挂断视频通话，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第三张。
宁乐真坐在椅子上，背着双肩书包，面前的桌子上摆着笔记本电脑。
他单手敲着键盘，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可乐，微微仰着头往嘴里灌。
第四张。
宁乐真靠着便利店的窗户，逆着光，侧脸晦暗不明，格子衬衫的衣摆随风扬起。
他侧过头，沉静地盯着镜头，嘴里咬着棒棒糖，嘴角向下撇，脸上带着擦伤。
拍完后，宁乐真跟摄影师微笑着告别，回到便利店，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喝完刚才剩下的可乐。
喝完后，宁乐真擦了擦嘴角，拿起手机对准自己，面无表情地问：“小鱼，还在吗？”
小鱼立刻低声回：“我在……”
宁乐真又问：“我是谁？”
小鱼：“乐真。”
宁乐真继续问：“还有呢？”
小鱼：“小宁。”
宁乐真依旧追问：“还有呢？”
小鱼陷入沉思，最后低声回：“真乐了。”
又陷入一阵沉默。
宁乐真把手机支在窗户上，默不作声地吃着一袋薯片。
他没什么想说的，但不想挂电话。
吃完薯片，宁乐真打开电脑开始修图。
他觉得自己有病，大晚上拉着明天还要上班的小鱼来和自己打视频通话。
修图到一半，宁乐真疲惫地撑住额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鱼立刻关心地问：“乐真头疼吗？”
宁乐真没有回答，脸靠近手机，观察屏幕里的自己。
好憔悴……
于是宁乐真挂断了视频通话。
【好多鱼】：我回家啦！乐真有空来sky吗？［小鱼等待jpg.］
【好多鱼】：乐真在不在呀？我已经上线等待了！^^
【好多鱼】：乐真你怎么了？是手机没有电了吗？T-T
【好多鱼】：［语音通话未接通］
【好多鱼】：［语音通话未接通］
……
小鱼发了好多消息。
宁乐真把自己刚修好的图发给小鱼。
【？真乐了】：［照片］*3
【？真乐了】：提前给你看，以后也给你发，要给我讲你的感想。
【？真乐了】：记得把我关注回来，小号也要关注。
【好多鱼】：乐真原谅我了吗？T-T［小鱼哭哭jpg.］
【？真乐了】：没有生你气，是其他人总是烦到我，加上今天拍了四场太累了。
【好多鱼】：我已经关注乐真了，以后也会给你发感想的。T-T
【好多鱼】：今天吃饭太突然，我没有提前和乐真讲，对不起乐真。T-T
【？真乐了】：没事。
【好多鱼】：我刚才看到乐真昨天发的视频了，很漂亮，我很喜欢噢。［小鱼亲亲jpg.］
知道自己就是“真乐了”后，小鱼说话好含蓄啊。
明明之前都是什么完美长在审美点什么起反应了。
宁乐真就把没发的自拍也都发给了小鱼。
然后，他翻了翻手机相册，又发给小鱼一些今天拍摄休息时拍的自拍。
感觉自己这样很奇怪。
但既然小鱼这么喜欢自己这张脸，发点照片又怎么了。
小鱼应该把对“真乐了”的喜欢也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