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固定底薪，延年在今年年底还领到了一笔特殊外快——016中忍小队以其优异的任务完成情况荣获了木叶54年先进团体奖。

他和鼬算了算各自的年终工资，对比下来发现进暗部真的没啥前途。

“今年我请客吧，我们去吃大餐！”

在某些奇怪的地方找回了一点自信心，延年捏着工资表扬眉吐气，于是在商业街新开的海鲜自助餐厅预定了守节夜四人桌。

第一学年末，佐助以笔试、体试双第一的成绩高居榜首，而鸣人的成绩单……

延年、鼬和佐助三人脑袋贴着脑袋，争相打量那些从没见过的分数，宛如三只熊好奇地挤成一团透过舷窗看海，海的那边是学渣的世界。

最后延年喃喃自语：“这几门课，我好像花了两天时间，从头到尾教了你一遍。”

鸣人讪笑：“栗旬哥你记错吧，应该是三天。”

延年：“……”

算了，只要他能健康快乐地长大。

延年露出和善到扭曲的笑容，无比慈爱地朝鸣人盘子里夹了一块又一块鳕鱼排，希望他能补补脑子。

守节夜的烟花大会是万年不变的常规节目，他们四个人一路走一路跟朋友们打招呼。

有时候小地方的好处就在这里，用不着提前约定，大家都会在同一个时间走上同样的街道，拆礼物似的在茫茫人海中发现熟悉的面孔，再彼此送上“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请继续努力！”之类的祝福。

他们最终选定了观赏烟花的位置，延年没能经受诱惑去旁边的小铺买了一盒玉子烧。

吭哧埋头苦吃的时候身旁人突然揉了揉他的头发。

延年炸毛道：“别弄乱我的发型啊！”

从中发到长发的过渡是一个尴尬时期，因为守节的缘故他今天打理头发打理了很久，勉强扎起一个高马尾。

鼬一边“嗯嗯”应着，一边问他：“怎么突然想留头发了？”

延年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真实理由委实说不出口，只好含糊道：“你觉得帅么？”

与其说帅气……不如说高束头发后使得五官更秀气了，鼬突然认真地打量起他的伙伴来。

随着年岁渐长，少年眼角下垂的弧度愈发明显、瞳仁的颜色也由浅绿过渡到了中绿色，在夜光的掩映下像是剔透的翡翠。

视线往下，从鼻梁到下颚的线条很好看。

唔……嘴唇应该也很柔软。

这时栗旬侧过头，微微蹙眉扫了他一个眼风：“你怎么不说话？”

不远处新年的第一束烟花升上天空，在夜幕中绽开的同时，也“嘭”得在鼬心里炸出一朵明丽的波斯菊。

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轻描淡写的一瞥，却带着少年特殊的介乎于无辜与妩媚的气质。

——这一瞬间鼬清晰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心跳。

“你在干嘛？”延年忽得瞪大眼。

我……我也不知道。

身体的行动似乎比脑子快了一步，鼬伸出的手抚着少年的脸颊、擦过唇角，并在这里微微用力地停顿了一秒。

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

“有脏东西。”鼬笑了笑，脸不红心不跳地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延年“哦”了一声，红着脸别过头，木木地望向天空。

旁观到这一幕的佐助：“……”

身边的鸣人仍在吱吱哇哇叫他快看烟花烟花好漂亮好漂亮。

于是“哥哥有点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他一手堵住鸣人的嘴一边吼道：“闭嘴！”

又是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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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的新年计划如下：

一是抓紧时间学会控制离火。

二是协助鼬处理“家事”。

宇智波造/反夺权不是玩笑话，要是木叶和宇智波一族真有开战的那天，难道他要和鼬在战场上提刀见面么？

宇智波那边他帮不上大忙，顶多写几封建议信叫他们试着“微笑执法”；而木叶那头他暂且也说不上话，最多在和三代嗦拉面的时候说些“最近村子治安越来越好了警务部蛮尽职尽责”的好话。

事情绕来绕去回到原点，他得加入木叶领导层、最好平步青云登上火影秘书的职位，以便掌握具体情报并在政坛上发声。

成功的敲门砖是成为上忍，所以他要尽快提升实力。

一直以来，延年对忍者一途并不热衷。

当年成为下忍是迫不得已、成为中忍是美色当头，现在猛得找到一个必须为之奋斗的目标——还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达成的小目标，不由干劲十足起来。

以至于连头发都比平时长得快。

到四月份时延年的头发长到及腰，那条发带——鼬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一直用到现在，已经磨损得非常严重。

延年旁敲侧击准备提醒他该送新的了，结果这一句话磨蹭了能有一个月，最终被他咬牙切齿地吞了下去。

鼬这段时间非常奇怪。

奇怪的地方在于，自从守节日后，他就跟鼬见过一次面，还是在木叶行政厅的走廊里狭路相逢。

当时鼬穿着暗部作战服戴狐狸面具，跟他打了一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一开始延年觉得两人任务繁忙，新年开始就是接二连三的几个长期外派任务，往往延年刚回村而鼬已经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了。

总是错过。

一两回是巧合，三四次就耐人寻味了，延年等着这个小兔崽子主动联系自己，但等来等去，最后连“乌鸦传书”的惯例都消失了。

延年气得牙痒痒，心说我做梦都记挂你的事儿，守节日这崽子摸了他的脸占了他的便宜，然后屁都不放一个就失踪。

六年战友情说翻就翻。

真是冷酷无情宇智波啊。

情绪爆发的顶点是在四月底的时候。

那天延年、耀司和莲完成任务回来去管理中心登记，听到角落里有两个人小声地闲聊。

“这才入队一年不到，听说马上就要晋升小队长了。”

“真的么？他才多少岁？实在年轻过头了吧。”

“谁叫别人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呢？”

延年无意听墙角，但听他们说到这里，便控制不住地迈大步逼上前去。

虽然个头不高但硬生生凭借恶鬼吃人的气场震慑住了那两人。

“请问，你们在讨论的，是宇智波鼬么？”

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延年挤出一个和善到扭曲的笑容。

按理说暗部人员的情报是不能外泄的，但奈何眼前的栗发少年身上“噌”得激荡起一股极为渗人的威压，一人结结巴巴地开口：“是，是啊。”

“你们说，他就要晋升队长了？”

“对……但、但请您，严格保守秘密。”

鼬要晋升队长了。

他却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换在几个月前，鼬会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消息，然后两个人出去搓一顿夜宵什么的来庆祝。

涌上天灵盖的怒火里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委屈，延年脑中忽得炸出一片小金花，连带心眼的查克拉欢欣雀跃地飞速在经脉里游走了一圈。

于是匆匆走来的耀司队长和莲、以及两位不知名的倒霉蛋，一同感受了把阴兵过阵的强烈寒意。来自地狱的阴风呼啸而过，亡灵界的门开启了一个缝，小簇白火钻了出来。

——栗发少年浑身上下突然腾起一层幽幽的白火，逼得四脸茫然的围观群众被迫后退。

怒火中烧的延年在这一刻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

他能顺利召唤离火了。

真他妈……可喜可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