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潘西,谢谢你……好的谢谢,高尔我知道了……嗯嗯,是的哈利波特被选为了三强争霸赛的,好的,我知道了!!德拉科,我当时就在礼堂,我在现场,我见证了火焰杯选拔的全部过程!!”
终于,在我好不容易挤过七嘴八舌讨论着、难得都挤在公共休息室的小蛇们,即将到达我自己的寝室门口时,德拉科不可置信且感叹号加重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我的耳边。
“抱歉,克莉丝,吓到你了,但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做到的跨越邓布利多教授亲自设置的年龄咒语,他怎么做到的,还是说邓布利多哪个老头……和波特早就计划好了,在这种全世界瞩目的大型比赛上,出尽风头,给他这个得意的爱徒,这个本就举世闻名的救世主,一次新的出众机会……”他滔滔不绝地说着,逐渐强烈的语气和扭曲的表情都能昭示着他此刻的震惊和不甘……“那我一定要告诉我爸爸,你知道,如果波特能去,那我也一定可以,在同龄人里面选拔我才该是最优秀的,怎么会被他抢了先!”
我知道他这学期尤其愤愤不平,学期初,穆迪教授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变成了一只白釉,让我们高傲的小少爷第一次难堪到满脸通红,更何况这场过分惩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穆迪对哈利的维护,如今这场意外的选拔让他更是羞愤到了一定境界。
我长叹一口气,努力克制住自己同样烦躁的心情,“你要知道,德拉科,成为三强争霸赛的勇士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指的是,像哈利这样的低年级学生,每一届的三强争霸赛都有伤亡,这和魁地奇比赛不一样,要不然教授和魔法部也不会特意设立年龄限制……”
“那怎么波特就可以破除掉年龄限制,这太不公平了!”
“我想这些就是邓布利多教授他们该去调查的事情了,我们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给我们的两位勇士加油?想点开心的吧,德拉科,再怎么说,霍格沃茨有两位勇士,赢面大一些?”
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哼,两个勇士?哈利波特根本不配成为勇士,至于那个迪戈里?哼,支持他还不如支持克鲁姆……”
“这句话你最好只是说说,”我没好气地说道,“”难道真让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看着我们打内讧?拜托,德拉科……这是三所学校的比赛,不只是我们学院之间的。”
“那就勉强支持一下我们的勇士,但我提前声明,别指望我在比赛结束前表达任何一句对哈利波特的赞美,”他最后妥协道,“不管你怎么劝我,这是我的底线。”
“随便你,”我疲惫地摆摆手,“就不参与今天晚上的活动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你简直要变成和格兰杰一样的书呆子了,再这样下去可没有人会邀请你去圣诞舞会,要不我勉为其难……”
“谢谢你的好意,德拉科,不过我并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参加那个舞会,”我打断了他,“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太忙了的话,不如帮我做一下这周的魔药课作业?”
“那还不如让我去写一篇献给哈利波特的赞美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哈利被选为勇士的事情不仅仅引起了斯莱特林内部的非议,很快,另外两所魔法学校的不满和质疑,以及魔法部和《预言家日报》就此引起的噱头,都一股脑地冲向哈利。
而霍格沃茨的各个学院在这一刻,却出乎意料的“团结”。
是的,很讽刺的“团结”,他们将支持给了名正言顺的勇士——来自赫奇帕奇学院的塞德里克 迪戈里,而将所有因为各种理由未被选中的嫉妒和愤恨都给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勇士——哈利波特。
或许是因为我将更多的心思都放在维多利亚的日记上,相比于投入这场选拔风波,我还是倾向于将自己置于事外。
但每当我路过佩戴着奚落哈利的徽章、在方庭里说笑的同学们,又或者是看着《预言家日报》之上,对于救世主再次闯入大众视野的夸大播报时,我总会感到一股莫名而刺骨的寒冷,就仿佛最冷的冬日,寒风刺骨冲破我的层层防线,最后直击我最脆弱没有任何保暖措施的心脏。
这就是她当年的感觉吗?
或许只是万分之一不到吧。
毕竟我是旁观者,而她是和哈利一样的亲历者。
“哈利最近还好吗?”我问着姗姗来迟,刚刚坐下还在喘着粗气的赫敏,自从哈利被选拔为勇士后,她每天都行色匆匆,和我一起在图书馆的时间都被占据了不少。
“不太好,你知道的,克莉丝,和其他三个高年级学生相比,少学习了将近四年,他缺了太多知识了,我们不可能奢望他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学会他们四年研究明白的魔法,”她压着声音解释道,“不过还好,我们最近在帮他补习,哦,这得感谢弗尔韦教授,他是第一个对我们表达友好,并且愿意主动在课后帮哈利准备比赛的教授。”
“怪不得最近他看起来也很忙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调和布斯巴顿那边的质疑。”
“布斯巴顿确实很不满,但弗尔韦教授已经很难平复他们的怒火了,最后还是邓布利多教授摆平的,”赫敏略显疲惫地解释道,“我们一开始也想过要不要问问你和邓布利多教授魔法的事情,不过你也很苦恼的样子……”
她的眼神扫到我桌子上维多利亚的日记,“是你母亲留下的?”
“是,但似乎她高估了我的能力,”我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和哈利比起来我这也不算些什么,哈利什么时候准备项目啊,我可以加入吗?”
“当然,非常欢迎,克莉丝,今天晚上晚饭时间,我们会先去黑湖湖畔,如果时间允许也会再去海格的小屋坐坐……”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或许只是想放松放松紧张的心情,或许是想将我不能穿越时间的安慰和鼓励给予正惴惴不安的合适的人。
哈利和弗莱迪很惊喜我的到来,我也毫不吝啬地表达了我对哈利的百分百支持。
一个晚上的练习后,我们坐在黑湖畔,四个人漫无目的地聊天,把这些天的一切都抛到脑后,无论是我破解不出来的维多利亚的日记,还是哈利自从选拔后被孤立的窘境,抑或是弗莱迪略显失败的友好交流。
“我们应该带上几杯黄油啤酒,”我略显遗憾地说道,“今天天气真的不错,有弗莱迪在,我们也有理由晚点回公共休息室了。”
“黑湖边确实很适合夜游,”弗莱迪赞同了我的说法,“但黄油啤酒还是算了,你们本来脑子就不清楚,再喝上几口酒精,顾及今天晚上的咒语每天早上就都忘了,还是要勤加练习啊,哈利。”
哈利点了点头,“我会的,教授,我只是还不太熟练,我会在比赛前掌握这些咒语的。”
“别太紧张了,哈利,魔法是将你的内心所思所想在现实中表现出来,相对于熟练,我更希望你能在施用咒语的时候增加你希望它实现的愿望,”他讲解道,“真正有天赋的巫师,不需要把咒语念的滚瓜烂熟,不需要挥舞魔杖熟练得就像麻瓜世界的音乐指挥一样,魔法溶于她的血液,她的所思所想会通过魔法成为现实,而咒语和挥舞魔杖的手法,只是她为了方便他人学习而总结出来的规律罢了……”
我发觉他话语中人称的改变……
“克莉丝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克莉丝!日记本!等下,发生了什么?”
弗莱迪的话被赫敏的一声惊呼打断,维多利亚的日记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像是被晚风吹动版翻到其中某个空白页上,我匆匆拿起它,上面写着——1950年8月7日。
赫敏和哈利也跟着站起身,我们意外地发现周围的场景变得模糊,不远处的霍格沃茨和眼前的黑湖都像是墨迹晕染版散开,和我不久前在冥想盆中看到的记忆一样。
“等等,我们刚刚是在黑湖边?”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是他们留下的咒语,是这个有维多利亚魔法残留的地方解除了咒语?”
“克莉丝?你在说谁的名字?”弗莱迪茫然地问道,声音不自觉的放大。
“先看完这段记忆吧,站稳,”我把赫敏拉到身边更近的地方,和她一起向着哈利和弗莱迪的方向靠了靠,我们周围的环境天旋地转起来,记忆的魔法让黑湖和霍格沃茨在组成全新的建筑,“如果太晕的话,可以先闭上眼睛。”
哈利和赫敏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弗莱迪却一脸严肃地看向我,我安抚性地撇了撇嘴角,“等一等我会告诉你的。”
很快,眼前的场景被重新铺陈,原本只剩月光照耀的黑湖湖畔变成了雾蒙蒙的街道,街道并不宽,石板路铺设在街道两旁,两侧是古老的石砌建筑,不时驶过几辆老式的轿车,更多的是行色匆匆的行人,偶尔有两三人会停下脚步,拿起一份街边报刊亭的黑白报纸。
一个小小的红色电话亭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伦敦最常见的场景,却在这条小小的街道边显得格外突兀,原因无他,只是在它近旁不到一米处,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电话亭正排着长队,人们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个电话亭比肩而立,安稳地排着长队。
“伦敦?”赫敏小声地问了一句,害怕刚刚经过我们的行人发现四个莫名其妙出现、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陌生人。
我点了点头,目光被远处街角的一个身影吸引。
那很明显是个巫师,一身黑色的长袍,和街上的麻瓜格格不入,他身姿挺拔立于角落,姿态却极尽优雅而放松,手里握着一根白骨一般的魔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杖柄,我对这个身影再熟悉不过,尽管我只在一张老照片里看到过他的背影。
我相信他一定用了麻瓜屏蔽咒,这符合他的性格和对麻瓜的厌恶,但我做出这个判断并非基于此。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面孔,正如维多利亚无数次在日记中描述那样,他足够迷惑任何一个女巫或是麻瓜女性,他的五官是梅林精心雕刻的产物,立体而精致,和维多利亚的柔和长相不同,他的眼睛深邃,鼻梁高挺——这使得我在看到他面孔的瞬间意识到自己颇有攻击性的长相从何而来。
而和他出众外貌比起来更加显眼的还是周身的气场,那是一种极其自然而然流露的威压,他只是站在那,似乎思索着什么,又或者等待着谁,微微抬眸看向我们眼前的红色电话亭,我都会感受到被审视的恐惧感,而毫无疑问,于他而言,这是最放松的姿态,无需掩饰,无需装扮,他并不打算与生俱来的高傲和不凡。
我相信如果不是麻瓜屏蔽咒,他只是站在那就会得到无数的注目,或者会引来伦敦警察的出动。
和我在冥想盆中看到的维多利亚相似却又不同,我这样想着,维多利亚毫无疑问学会了他这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但却只是模仿与伪装,柔和是她的本色,她本该以温和的微笑对待这个世界,却因为所经历的事不得不套上一层伪装的盔甲,她学习的很好,不得不说,在第一次见到时把我吓得不轻,但和真正的老师比起来,还差的很远。
“那是……汤姆里德尔吗?”哈利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声音变得惊恐。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果你确定的话应该不会错了。”我回答道。
我们很快噤声,因为他的目光再次看来,透露着不耐和不易察觉的焦急,那目光就仿佛真的可以看到蜷缩在电话亭旁的我们。
不过好在他身边很快出现了另一道人影,同样穿着巫师袍,只不过带着面具,面具人垂首恭敬地说了些什么,便很快消失了。
我想他带来了好消息,因为里德尔锐利的目光变得稍显柔和,虽然对于常人而言并不友好,他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微微举起魔杖让对面摊位的一份报纸飞到自己的身边,微微歪头看着上面的文字,似乎刚刚等待的焦急也都烟消云散。
“他在等谁,威尔维特夫人吗?”赫敏问道,弗莱迪在听见这个姓氏后再次轻咳了一声。
“可能是,这一天是…… ”我还没来及解释审日,我们面前的电话亭运转起来,像是电梯一般从地下带上来了另一位巫师——年轻的邓布利多教授——他似乎刚刚从审判室出来,身上还穿着那件代表威森加摩的袍子。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和赫敏一同说道。
邓布利多教授同样看不到我们,他略显疲惫,但很快,他注意到另一边出众的男巫,眼底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警惕和那双蓝色眸子里多年如一日的淡漠,他皱了皱眉,快步走了过去。
对方似乎也刚刚看到他,不动声色地站直身子,微微点头示意,在他走到面前时顿了顿,不过还是率先伸出一只手。
邓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