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回到家的时候，姜文滨和彭灵竹买完年货刚回来。
客厅里还堆着大大小小的礼品箱，彭灵竹正在分装。
见姜愿手上拿着单词本，彭灵竹问：“去书店学习了？”
姜愿摇摇头：“就在楼下。”
彭灵竹笑道：“是不是姜玦那小子打游戏吵到你了？”
“没有。”姜愿忙说，“是我自己想出去散散步。”
这时姜文滨从厨房出来，对着姜愿略一颔首，随口问：“新围巾？”
屋子里温暖，姜愿正脱下外套挂在门边，闻言动作一顿，说：“嗯，放假前买的，第一次戴。”
彭灵竹往她颈间看了两眼：“挺好看的。”
姜愿把围巾也解下来，耳根发热。怕他们再问，她赶紧说：“阿姨，我和你一起收拾。”
“好啊。”彭灵竹笑着说，“你先把你的书拿去房间放好，免得弄脏了。”
“好。”姜愿手里拿着单词本，怀里抱着围巾，迅速溜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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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三十，清早，光线才从没完全拉拢的窗帘缝隙中照射进来没多久，姜愿就醒了。
她的生物钟已经形成，放假的这几天都是早早的醒来。
头些天姜文滨和彭灵竹要去上班，姜愿听见他们洗漱的动静便爬起来刷题。这两日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放了年假，姜文滨和彭灵竹也不例外，难得休息，天又冷，没人想起早。
屋子里静悄悄的，姜愿也犯起了懒，窝在被子里不想动。
她给自己找理由，除夕呢，偷一天懒不过分吧。
一天不学习……赶不上XX奇，一天不用功，追不上XX东。姜愿忽然想起这句话，弯唇无声笑了笑，自得其乐。
睡是睡不着了，她侧过身，伸手从床头柜上拿手机。袖口随着动作上移，手腕触到枕边那团柔软的料子。
是宋昇借给她戴回来的围巾，昨天匆忙叠了下放在床头，后来忘记收了。
姜愿缩回手，先查看新消息，又翻了翻朋友圈，然后还刷了几个小视频，但始终集中不了注意力，思绪总忍不住飘到枕边的围巾上。
不对，无法否认，她想的并不是围巾，而是……大早上的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姜愿把手机一扔，推开被子坐起身。
还是刷题吧，刘XX和毛XX是赶不上了，但某人……努努力应该还是能追上的。
房间外开始有人活动时，姜愿正好做完一张理综卷，她耐心检查了一遍，放下笔伸个懒腰，拉开门出去看见彭灵竹在扭着身体做健身操。
“早上好，彭阿姨。”
“起来了。”彭灵竹动作未停，“我消消肿。”
姜愿抿唇一笑，走进卫生间洗漱。
没多久姜文滨也起床了，并且把睡懒觉的姜玦也喊起来，一家人吃过早餐，开始热热闹闹地贴春联和窗花。
下午，姜文滨和彭灵竹在厨房准备年夜饭，姜愿想帮忙，被彭灵竹“撵”出来。
姜玦被勒令今天不准躲在房间里打游戏，于是他抱着平板坐在沙发上，姜愿从旁经过，瞥见平板上的画面，呃，依旧是游戏。
敢情姜文滨和彭灵竹只是不准他躲在房间里啊。
见姜愿无所事事，姜玦抽空抬头，小声问：“你想玩吗？”
姜愿嘴里叼着半边砂糖橘，眨眨眼问：“你在和我说话？”
姜玦撇嘴：“不然呢？”
“我以为你和朋友开麦交流呢。”姜愿咽下橘子，“我不会你玩的这个游戏。”
“你会玩什么？”
“……好像都不会。”
姜玦：“……”
他利落地起身，先跑去厨房跟彭灵竹说了两句话，然后又跑进主卧，拿来另一块平板，操作几下后把板子递给姜愿，说：“捡装备，跑毒，舔包，会吧？”
姜愿嘴角动了动，她其实并不是很想玩，但要叫她现在去刷题，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接过平板，试试吧，看看自己有没有游戏天赋。
姜玦常玩的这款游戏很火，姜愿以前在班上见同学玩过，在网上也刷到过，大体的规则她基本了解。
平板上已经登录了游戏账号，姜愿问：“上面登的是你的号吗？”
以前的同学在班上交流游戏“心得”时，她有听见，玩这个游戏的人似乎挺在意自己的KD还是啥，她一个新手小白，不想给别人打出不好看的战绩。
“我小号。”姜玦说，“你没玩过，创新号麻烦，先用我的，你可以穿好看的小裙子。”
姜愿：“……哦。”
第一局，姜玦专注于教姜愿各个按键的使用方法以及如何走直线，结果被别的队偷袭，两人同时死亡。
等姜愿能走能跑了，姜玦便开着车带她找人，大杀四方。
全程，姜愿就和姜玦一开始说的一样，只做三件事，捡装备、舔包、跑毒。
游戏体验一般般，但真挺爽的。她有点理解为什么姜玦天天玩都玩不腻了。
有次路上遇到一个人机，姜玦收了枪，对姜愿说：“你来。”
姜愿丝毫不客气，举着枪“咻咻咻”打了一梭子子弹，嗯……那个人机大概被磨了一层血皮，子弹全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你这……”姜玦瞠目结舌。
“咳咳。”姜愿轻咳两声，换弹，慢慢瞄准了打。
“开镜打，会准一点。”
“怎么开？”
“这样……”
期间人机一直在点射姜愿操作的游戏人物，等姜愿好不容易学会了，她的血条都快见底了。
姜愿不慌不忙地打了个急救包，然后按照姜玦刚刚说的，点开倍镜。
咦？屏幕上怎么变成了天空的颜色？
“噗哈哈哈哈……”姜玦忍不住爆笑起来，“你枪口抬太高了，笑死我了。”
姜愿鼓着腮帮，手指往下滑动半天，总也找不到人机的身影。
姜玦笑倒在沙发上，平板从手中滑落，他双手抱着肚子，喘气道：“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
姜愿瞪他一眼，眯眼威胁：“闭嘴，再笑我不玩了。”
怎么说她也是姐姐，被弟弟这样“嘲笑”，她不要面子的吗？
“好好好，不笑了。”姜玦揩揩眼角笑出的眼泪，伸手戳在屏幕上教她，“找不到就关上，对准了再打开，这只手先别动……”
厨房里，姜文滨和彭灵竹往外探出半个身子，瞧了好一会儿，两人对视一眼，均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姐弟俩挨在一块儿玩游戏呢。”姜文滨小声说。
“这样才好，有点一家人的感觉了。”彭灵竹同样小声道。
姜文滨笑着说：“阿愿慢热，以后会和我们越来越亲的。”
彭灵竹点点头：“以前是不熟悉，看得出阿玦也很喜欢这个姐姐。”
姜文滨拍了拍彭灵竹的手背：“谢谢你，灵竹。”
彭灵竹白他一眼：“别肉麻了，看你的锅去。”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姜愿掌握到了一点游戏技巧，也见识到了姜玦的厉害。
怎么说呢，虽然经常见姜玦玩这个游戏，但姜愿确实没想过，他一个初中生，技术会有这么好。
一局结束，望着姜玦拿的人头数，她由衷地说：“你真厉害。”
姜玦被夸得飘飘然，嘴角止不住上扬，还不忘自谦道：“也没有啦，是双排的段位低。”
姜愿说：“那也很厉害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跟爸妈说。”姜玦低声说。
姜愿：“嗯？”
“我想打职业。”
姜愿挑挑眉，十个游戏玩家应该有八个幻想过自己打职业吧？
姜玦一脸认真地说：“就算打不了职业，起码也要靠游戏吃上饭。”
虽然对现在的姜玦来说不太现实，但有理想是好事。
姜愿认真道：“加油！”
姜玦腼腆一笑：“谢谢。”
不一会儿，姜文滨和彭灵竹从厨房出来，姜文滨从昨天买的年货里找出一样东西，说：“你们俩别玩了，一起去下面放鞭炮，放完回来就可以吃年夜饭了。”
年夜饭一般都吃得比较早，而饭前放鞭炮，是由来已久的民间旧俗。然而放鞭炮总归有安全隐患，为了保证安全，每年的除夕夜，左岸居小区物业都会有专人管理，在楼下辟出一片足够宽的空地，整个小区里想放鞭炮的人家都必须到那片空地上，并且得在物业的监督下放。
姜愿一行人到那里的时候，鞭炮声已经断断续续地响了好几次，前面还排了两家人。
等待的时间，空地上再次响起鞭炮声，姜愿伸手捂住耳朵，周围的声音变得朦胧。
硝烟和硫磺的味道侵入鼻腔，她不喜欢。
感觉鞭炮声暂时停了，姜愿放下手，听见身后彭灵竹与人交谈的声音，她转头，瞬间睁大了双眼。
彭灵竹招手叫她过去：“来，阿愿阿玦，和游阿姨问好。”
游珊笑吟吟地站在彭灵竹对面，她身侧的宋昇手上拎着一只红色的袋子，母子俩也是来放鞭炮的。
姜愿走过去，颔首说：“游阿姨好。”
游珊望向她，柔声说：“你好，你是宋昇的同学，对吧？”
“对。”姜愿点头，下意识看了眼宋昇。
宋昇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趁没人注意，悄悄对她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