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竟不知这些贱婢有这些心思,白白害我申氏名声啊。”申元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泣。
陈从玉都在侧门后面听里面的审理结果,看这样子申元良还真要被释放了,沈赋初来阳峡没多久,想要一举肃清本就不易,,都是麻烦事,办不好自己也要陷进去。
不过和他关系也不大了,陈从玉看着怀里自己凑出来的银子想。
突然,他轻微一偏头,抓住想要捂住他嘴巴的那只手就要扭下去。
“什么人?”他低声呵斥。
手紧握着身后那人的手,扭动的动作忽然一停,陈从玉摸到那只手上带了只触手温润的玉戒。
“从玉,是我。”文寻顺势靠在陈从玉脊背上,手不规矩地摸到前面。
“你怎么来了?”
“只能你来,不许我来吗?”文寻咬着陈从玉的耳朵,细细研磨,“我还没问你呢,不是答应我不来找沈赋了吗?”
陈从玉按住文寻的手,像是没听到他话里浓的快要溢出来的嫉妒不满。
“你老实点,我是来还他的钱的,我收了钱没干多少事,多不好。”他想着这样子说清了,文寻就不要再动不动吃醋,大老远跑过来“惩罚”他。
但这后面的人真是个小混账,文寻不管三七二十一:“你为什么要收沈赋的钱,你要钱可以问我要啊。”
语气是说不出的委屈,好像陈从玉做了什么不可理喻的事。
“你说什么?”陈从玉揪着他的袖子,扯到前面,“你让我做白工啊,我帮人家干活我不收钱啊?”
收,应该收,沈赋就是一个雇主,自然要收钱,不收反而显得亲近呢,文寻想通满意地点点头,又乖又甜地冲着陈从玉笑。
陈从玉看着他就来气,脸上的牙印结了痂,还好不深,不然还要留疤,狗东西。他身心俱疲,自从申府回来后,文寻就钻着空子往他身边蹭,像个看着肉骨头流口水的恶狗一样,他不得不时刻关注着自己的屁股,提防着。
眼下这狗东西,见四下无人,又按着他把他往墙上顶,不知礼义廉耻,陈从玉羞得直冒热气,往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才止住。
“那从玉就把银子放这儿,咱们走吧。”文寻捂着脸,诡异地红了,好像得了什么赏赐一样,指着地面怂恿陈从玉,和陈从玉印象里温和清正的人设截然相反。
他白了文寻一眼,继续看向堂内。
申元良果然不认,一口咬定就是婢子们自己的主意,申府阖家上下全都被这两个十来岁的丫头害了。
他装的恭敬:“如今真相大白,大人是否该放草民归家了,母亲年迈身边还需亲人奉养。”
几双眼睛看着沈赋,等着他做出决定,是把他牢牢地架在上面。
时间似乎都凝滞下来,堂里的氛围像是凝固的猪油,恶心黏腻让人喘不上气。
陈从玉推开缠在脖子上文寻的手臂和嘴唇,果然能呼吸到一点新鲜空气了。
坐在高堂上,穿着官服的那个文弱书生,安静的像是座雕像。
沈赋骤然一笑,似是冬日暖花:“申老爷怕是忘了,你身上还有一桩官司呢。”
“你忘了,你协同主簿王抚等人贿赂本官,事不成又设计陷害,此等大罪,判你个死也是绰绰有余啊。”
申元良闻言脸色一变,仓皇无措,冷汗直冒,六神无主之下又看向他母亲申老夫人高净。
高净闭了闭眼,脸上岁月留下的沟壑深陷进皮肤,看不清神色。
“我儿贿赂大人不假,但诬陷那是万万没有的。”思考片刻,她睁眼辩道:“是他举子身份被替,多年心中不平,见大人才学出众生了结交亲近的心思,却用错了方法让歹人借机利用他,还往大人明察。”
“哦,这么说全都是别人的错了,他已过而立,府上几度死人,又送了钱抬了人进我的房,竟是干干静静。”沈赋痛恨高净诡辩,面色不善:“此事不由你断,带犯人王抚……上来。”
“看样子沈赋能解决。”陈从玉喃喃道。
文寻警觉地凑过来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从玉没承认。
但文寻不信,他卧到人怀里,把人结结实实地压倒在墙角。
“你别总想别人,多看看我,多疼疼我啊。”
小可怜似地看着陈从玉,眼睛湿漉漉的,嘴唇瘪着。
往陈从玉怀里钻,鼻子顶在陈从玉颈窝里,喷出来的气,顺着胸膛下去。
痒痒的。
陈从玉缩了缩肩,不自然地推开他,说道:“知道了。”
文寻看他脸色不对,贴心地凑上去问:“怎么了,它又疼了。”
“滚开。”
陈从玉银子丢在他怀里,推开走了。
文寻手忙脚乱地接住,看着红耳朵的陈从玉走远。
他嫌弃地拎着那个袋子,想到这是陈从玉的,脸色才稍微好点。
他才不要和沈赋说话。
文寻找个角落,往那儿一丢,拍拍屁股走了。
王抚等人果然不会放过申元良,几番来往,申元良还是没能逃过陷害沈赋的罪名。
不过,观王抚等人态度竟也不着急,怕是冷静下来后,各自想到了背后的靠山。
但无论如何,他们必死无疑。沈赋结束了审理,往内府走去。
“小心。”
随从眼疾手快地搀住想出神的沈赋,把地上那个沉甸甸的布袋拿起来。
“嚯,大人您看。”那随从惊呼,敞开口子给沈赋看。
里面是几块银子。
“您说这是谁不小心丢这儿的,不会是……”看他样子,又是想起贿赂之类的事。
沈赋看见那包,心中就已明了,这是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苦笑一声:“收起来吧,我知道是谁。”
为着在申府时,他逾越亲了陈从玉,要和他划清界限,关系一下子疏远了。
可是,沈赋想到那个轻飘飘的,好似没有的吻,可是他不后悔。
文寻真是好命。
谁来都会觉得他好命的,文寻美滋滋地跟陈从玉一起躺在床上,哪怕里面人一直推拒,还是笑嘻嘻地往上贴。
他轻声哄了几下,就成功地上了床。
陈从玉摸着他戴的戒指,问道:“你刻好了?”
文寻在后面身体一僵:“没呢,快了。”
“我刻的有什么不好,你还要拿过去加工一下。”陈从玉甩开他的手冷笑一声。
“从玉,你小心一点,甩坏了怎么办。”
文寻宝贝地捧着手,透着光看戒指是否完好。
“我就是刻的深一点。”文寻没承认自己是要刻真名。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试探:“从玉,你十八岁的时候有没有去过齐州?”
齐州,十八岁,是隆泰一十九年,陈从玉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他不动声色地转过来,看着文寻的面部表情。
“怎么了,没去过。”
文寻的眉毛很轻地向下一皱,是一种疑惑和失望交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没事,我随便问问。”
陈从玉眼神冷的出奇,审视一般看着他。
直到文寻有些委屈,想要开口。
陈从玉才开始说话:“我是云州人,之前一直在云州长大,大一些才出来讨生活,这你可以去查。”
他很轻地勾出个笑,像是嘲讽:“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大可以吩咐绿意让你的手下去查去我,免得还要试探我。”
文寻心惊胆颤之余又觉伤心:“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从来没这样想。”
“没有吗?”陈从玉又转过去背对着他。
“没有,你是什么人我都不在乎,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想说我就不提了。”文寻靠在他肩上,原本想一步一步借机挑明,他就是陈从玉在齐州救下的小孩,这么多年一直苦苦找他。
免得这么不明不白地在一起。
可是陈从玉相当抵触,什么都不肯说,想到那枚戒指上已经刻好的“浔”字,他少见地有些头疼。
“我就是一般人,从玉快亲亲我。”文寻低声细语地磨着陈从玉跟他说话,也怕他真的追问身份到底,撒娇卖痴。
压到陈从玉身上,在他耳边压低了说话。
“我就是俗人,凡夫俗子,满脑子都是想怎么橄榄你,我这么俗,好从玉你赏赏我。”
他蛇一样缠在陈从玉身上,攥着人家地手不放,往自己身上搁。
“要是还生气,从玉还可以打我巴掌。”文寻把脸凑到陈从玉面前,说到巴掌呼吸加深,脸颊痴红,眼神里裹着期待。
不开荤还好,让他尝到甜头了,打他都会发/情。
见人陈从玉不为所动,如同坐定老僧一样,文寻眼睛坏心眼一转,抓着陈从玉的手,让他握住那东西,低声兴奋道:“一定是昨天它惹你不开心了,从玉可以打它,惩罚它。”
“惩罚?”陈从玉都懒得戳破他,从前怎么不见他这样赖皮,这样……银乱好色。
他笑着斜文寻一眼,似是娇嗔,眼尾钩子一样往文寻心口上挠了一下。
心神都被勾走了,愣着看他白皙的脸,殷红的唇角。
“从玉,我们……你干什么,从玉。”
文寻挣扎起来,陈从玉趁他不备,抽了他的腰带,几下就困住了手。
“这才叫惩罚。”
陈从玉看着那根立起来的东西,笑着说,“好好享受吧。”
狗东西,自己不先交代清楚,倒跑过来试探他的身份,陈从玉不虞。
不过齐州……陈从玉皱皱眉,他确实没什么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