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上一轮见过一个NPC，”红姐苦笑，“是我前男友。”

“什么时候？”大力惊掉下巴，他拉住妹妹，“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以后跟你说，”红姐拍拍哥哥，对杜千江道，“我宁可死，也不要留在这个破地方当什么NPC，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吧。”

“你们在老丁那到底发现了什么？”

“猫的皮草，非常多。”

不同于杀马特的外表，红姐和哥哥都很喜欢小动物，尤其是软乎乎的小猫咪，两人也养过好几只，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猫咪的皮毛。

猫？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消息，杜千江立刻想起了那只奇怪的梨花。

“今天是周三，班里还剩下一半的学生，如果再死两个人，我们就输定了。”

接下里两天，绝不能再出现死亡，但这么多学生和这么多相关的人，想要保证他们不死，实在是太难了。

路成刚分析，“但他们不应该是随机死亡吧，总该有一个诱发因素吧。”

“有可能是这个。”杜千江掏出那只钢笔。

第一天的死者是林冬冬的父亲，据说钢笔就是他给林冬冬的，第二个死者是赵老师，他那天借钢笔写了字。

“这也太牵强了吧？”红姐不太认可。

“我有个主意，想听听你的想法。”杜千江提议。

等他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路成刚都往旁边缩了缩。

“这也……”大力不敢置信，“你这个人太可怕了。”

“我也是刚想到的，”杜千江并不介意大家的想法，“既然你们都觉得他该死，不是一举两得？”

“给我一点时间。”红姐沉默。

*

“你不是真的要听那个疯子的话吧！”大力着急。

两人回到宿舍，他立刻着急劝阻。

“哥你安静点。”钢笔在红姐的指尖飞速旋转。

大力委屈，他从小脑子就不好使，主意都是妹妹拿，他心里有满满的话，却组织不好语言。他知道前两轮游戏都靠红姐，她压力太大了。

“上一轮游戏，我看见阿明了，”红姐放下笔，摸摸哥哥的大脑袋，“他说他很痛苦，却一直无法解脱，一遍一遍死亡，一遍一遍体会着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我很害怕。”她平静的流下眼泪，“我从小习惯了，你这么怕痛，你要怎么办呢。”明明长得五大三组，却是个软弱可欺的小可怜。

“你别哭，”大力慌了，“我答应我答应，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

*

老丁的小卖部主要靠学校里的生意，因为赵老师的原因，今天的学生又少了一些，所以铺子里也没人。他正无聊地看着电视，看到兄妹俩拎了些酒菜过来。

“那你们怎么有空过来？”

红姐叹口气，“下午没课了，学校里一团乱，到你这透口气。”

老丁乐呵呵地搬出凳子，“正好，喝一杯啊。”他在这个小镇里没什么朋友，难得遇到两个投脾气的人。

三个人就着简餐喝了两口，红姐手一抖，兜里的钢笔掉到了地上。

老丁顺手捡起来，“哎？这笔……”

“没收学生的，上课摆过来弄过去的，看着真烦人。”

“你说的是张小虎吧？”老丁恍然大悟，“他费了老大劲儿才买回去的，小孩也挺可怜的，你早点还给他吧。”

“这笔很贵？”

“贵呀，”老丁大笑，“我一共就进了这一支，被那小子一眼看中，攒了好几个月的钱才来买的。”

他说了价格，红姐按照学校开给他们的工资算了算，咋舌，“这也太贵了吧！张小虎家里这么有钱啊？”

她压低声音，“他一小屁孩儿能拿出这么多，别是偷了家里的钱吧？”

“他哪敢呀，他爸可是咱们派出所的，要是敢偷家里的钱，腿给他打折了。”

老丁眯了口酒，有些得意，“还不是我给他介绍了一笔好生意。”

“你给小学生介绍？”红姐嗤笑，“代写作业啊？”

老丁笑而不语。

“大力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他瞅了眼，他打从进了门就没说几句话。

“吓到了呗。”红姐立刻接话，给了哥哥一巴掌，“胆子小的跟猫一样。”

“猫？”老板笑了，“他们胆子可不小，只是没用罢了。”

“这倒是，我从小就腻歪那些软唧唧的东西。”红姐赞同，“不过你别说，那身毛毛摸着确实挺舒服的，我之前还买过几个仿真的放在家里头。”

“仿真？”老丁立刻笑了，“那种人造的东西怎么比得上天然的？”

红姐立刻抖了抖，“你可别瞎说，在我们那边，猫可是有灵性的。”

老丁放声大笑，他喝了几杯有点上头，“有什么灵性？我弄了那么多皮子，要是有灵性，我不早就被……”

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不对，立刻讪笑着抿了两口酒。

红姐也不追问，“老丁你就满嘴跑火车吧。”

她把钢笔递给他，“不过我今天随手写了两笔，总感觉这笔尖有点问题，要不你给试试，别是我给他弄坏了。”

“不能吧。”老丁接过去，拿了张白纸刷刷写了几笔，“这不好着呢吗？”

“唉，那我早上用的时候怎么吐墨呢？”

“你是不是不小心掉到地上？这笔可结实呢。”老丁把笔还回去，“你还是还给那小子吧。当初在我这干了不少活才换来的钢笔。”

红姐笑着应和，“我回去就给他。”

*

杜千江远远看着兄妹俩进了小卖部，想起了温洛的警告。

【不要轻视这个游戏，是真的会死】如果只是死反倒轻松了。

一瞬间就想出了那个主意，他现在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母亲说的那种人。

“我可真是个坏东西。”他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这个游戏好像渐渐唤醒了一些他最深处的东西。

咩！

蹲在他脚边的猫突然叫了一声，歪头蹭了蹭他的裤子。

不是的，错的是这个破游戏。

“你……”杜千江低头，“在安慰我？”

猫不想回答。

诚然他是有些害怕，在纠结选择这样一个合作者是不是真的合适。

但他觉这样不公平，杜千江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好，一旦他展现出了攻击性就觉得他很可怕。

猫决定去张小虎的家里看看，他要尽快找到破局的办法。

*

张小虎住在警局的家属院，他家是个独栋小院。现在是白天，小孩还在学校，张雄也在所里。

猫窜上房顶，跃到大树进了小院，他现在越来越习惯这具身体。

门没有关，正屋的墙上挂着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应该是张小虎的母亲，他是个单亲家庭。

猫在房里转了转，单身男人的房间没有多少东西，除了一些体能的训练器材之外，一览无余。

张小虎的房间都是些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小男孩的东西，看得出来，张雄很疼爱这个儿子，为他置办了不少好东西。

猫忽然闻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可能是变成动物之后嗅觉格外灵敏。

他小心翼翼扒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整套白光森森的刀具。

猫被吓得整只猫弹了出去。

无数哭嚎着惨叫着的小小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喵呜~

不知何时跟上他的大橘轻轻舔了一下哥哥的毛，被他一爪子呼到了边上。

你想吓死我吗！

大橘被哥哥打的很委屈。他这不是看他被吓到了，想安慰安慰他吗？

猫的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忽然看到桌上摆着的一张合影，是张小虎和他爸爸张雄。因为视线角度，他之前没有看清这个人的样子，现在才发现，他好像那天在学校里一闪而过的警察。

猫发现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林东……林冬冬……

这是由他死亡构建的游戏？

他记得周鸣说过，他好像和一宗失踪案有关，会是谁？张小虎的钢笔？难道是他，可这跟张小虎有什么关系？

他到底忽略了什么？

张小虎的钢笔……钢笔……猫看到了正在给自己舔毛的大橘，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朝屋外跑去。

*

路成刚给林冬冬和熊念念带了饭，熊念念正在给小孩补课，她是正经大学生，辅导一个小学生绰绰有余。

“来吃饭吧。”路成刚给林冬冬打了糖醋里脊，给熊念念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食物。

“路哥，你也太贴心了吧。”熊念念看着饭盒调侃，她好像已经恢复好多。

路成刚拉过椅子，“我跟红姐说过了，她晚上过来陪你。”

熊念念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用。”

“你别客气了，谁都有害怕的时候，找人陪陪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熊念念眼圈泛红，“你们也太好了……”

路成刚拍拍她，“遇到这种事情谁也不想，我们是同伴啊。”

“你们和其他人真的好不一样……”熊念念喃喃，“我要是早点遇到你们就好了。”

林冬冬左看看右看看，有些羡慕地扒拉米饭。

“冬冬也是！”熊念念一把拉住他，“也是我们的小伙伴！”

林冬冬嘴里还塞着东西，却连连点头。

路成刚有些无奈，“你小心呛到他。”

他看向窗外，不知道杜千江那边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