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亲了。”凌安怀起身,留下一番肺腑之言。她所言非虚,若是换作旁的修士,只怕得知真相后就提剑相对了。
“朱师姐。您意下如何。”凌安怀半蹲在朱寒青身前,抬手轻轻拂去朱寒青眼角泪珠。
朱寒青睁开眼睛,水雾氤氲眼眶,本就苍白的脸带着不忍,我见犹怜。
朱宗主是唯独不想让朱寒青知道的。可是凌安怀容不得他临阵逃脱,将朱寒青送至他跟前,逼他说出真相。
“安怀……我要回去……我……不要,我不想来这里散步……”
看来朱师姐想当今晚的事没有发生过。于是凌安怀站起身,握住轮椅把手,推着朱寒青缓缓离开了宗主府。
刚走出两步,朱寒青就愤愤举手。凌安怀垂下眼睑,低头,乖顺接下朱寒青那一巴掌。
那一巴掌对凌安怀这样的修士来说,轻飘飘的不带一点力道,甚至都没法留下指印。但却能凌安怀感到脸颊发烫。
“擅作主张!谁允许你把我推去审判我父亲的!凌安怀!谁给你的胆子!”朱寒青气得不行,眼泪和脾气同时迸发,嚷嚷的声音丝毫不见收敛。
凌安怀好脾气的架设结界,安静听着朱寒青宣泄压抑的情绪。
“凭什么这样!凭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如果我没有得这个病父亲也不会铤而走险!他根本不会做这种事——为什么是我!!”
朱寒青痛哭出声,呜呜咽咽的声音逐渐放大,变成无法抑制的抽噎。
承天峰的月亮依旧高高在上,皎洁清冷,对它之下的一切苦难置之不理。
凌安怀仰头,望着那皎月,看着它悄悄藏进乌云里,攥紧把手,推着掩面哭嚎的朱寒青往回走。
如果朱寒青,没有罹患丧灵病,那她也不会选择和朱寒青亲近了。
“师姐,我也会想办法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不会,我们都不要让宗主步入歧途……师姐,你会没事的。”
俯身拥抱朱寒青的凌安怀,声音温柔,却不像真心祈祷。垂下的发丝遮挡她的双眼,看不清她此刻的情绪,因此也并不知晓,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情绪用如此平静的声音,许下如此祈愿。
但朱寒青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牢牢抓住凌安怀的手臂,把脸埋在凌安怀肩膀上抽泣。
而凌安怀,慢慢抬头,冰冷的白色眼珠同宗主府门口,那憔悴的男人对视。
遥隔相望,凌安怀怀抱哭泣的朱寒青,凝视朱宗主的双眼却如坠冰窖,寒冷战栗。
警告和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