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烟摇头,“你上次给我的还没用完呢,家里米面都有,我就是、就是……”
她低着头,看起来颇为可怜的样子,“我就是想你了。”
断水心底发酸,“是我不好,我把你接到这里来,又没好好陪你,小烟是不是孤独了?”
“师父,我十六岁了,可以帮上你忙了,你遇到难题了吗?我可以帮你的,师父,让我帮你好不好?”
断水望着远处的青山,微风扬起她的发,她穿着一身红衣,明明如此热烈,但看起来形单影只,“你帮不了我。”
她收拾好情绪,拢了拢飞舞的发丝,绾烟却突然拉下她的手,“师父,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断水双手白皙,十指修长,在林府养的不错,比她之前流浪时好了太多。
但现在指节上遍布伤口,有利器割伤、烫伤,层层叠叠,新伤盖着旧伤,比起之前更严重。
“害,师父在研究新蛊术嘛,有些小伤口正常。”
院子里传出林弄海的喊声,“断水!你的药罐都熬干了!”
“来了!”断水应着。
她握住绾烟的胳膊,“小烟,月底我就回去,你先回家吧。”
言罢她就转身回了林府,绾烟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心脏位置忽然觉得很沉重,绾烟不舒服地按着胸口。这颗心脏是师父的,某种程度上能感知到师父的情绪。
她已经看了足够多的书,也能独自练出蛊虫来了,如果是研究新蛊术的话,相比林弄海,她肯定是更能帮上忙的那个。
可师父说,她帮不了。
师父在骗她,师父到底要干什么?
绾烟在林府门口站了很长一段时间,连常武跟她搭话都没理,直到夕阳西下,朱漆大门紧闭,她才落寞地离开,此后常武再也没见绾烟来过。
——
林屋最近在闹脾气,自从他知道成亲的真相后。
萧外月撑着下巴坐在竹屋门前,院子里的囍字还没撤掉,他腰酸背痛,累都累死了,一手百无聊赖地搅着粥,闭目养神。
抛开林屋的魔种身份来说,萧外月并不觉得他与常人有何差异。
哦对了,他若是情绪波动起伏大的话,就会眼尾发红,连带着整个眸子都是血红的。
床第之间,呼吸都绕在一起,月光透过竹窗,随着频率一下下映在他脸上,眸子里都沾满热气,看得萧外月浑身泛红,一颗心都飘了起来。
他都牺牲这么大了,也没能将他夜里的模样调到白天来。
他也生了气,不哄了,成亲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背对着林屋睡觉。
月光很亮,竹屋内部的轮廓都能瞧个大概。
他听到林屋进门时顿了一下,然后是窸窸窣窣地解衣声,紧接着床侧往下塌陷,有人坐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