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薛见微也从中找到点乐趣。比方如何快速点燃烛火,如何添油,如何挑芯。
“劳驾,可以帮我一下么?”
薛见微抬眼一瞅,承免的轮椅卡在缝隙之中,转不开身,应该是尝试了几下发觉无法依靠自己的力气挪动开,只好求助于身旁唯一的人。
这一请求对于承免来说似乎很是困难,见薛见微没有回应,承免只好垂下头,咬紧牙关撑在轮椅上,暗自使劲。
“需要抬起来么?还是转出去就行。”薛见微上前几步,单手将轮椅用力提起。
承免连忙道:“这样就可以。”
受了一点力,轮子从卡口处转动出来后,承免转动轮椅准备出门。
薛见微跟在身后,想起在寿昌门时承免那不人不鬼的窘境,好心道:“要出去么,我帮你扶轮椅吧。”
承免不言语,转动轮椅至门口。
行了吧,肯定又是什么“无妨、无事”之类的托词。对于献殷勤这件事情来讲,大多数时候,薛见微是不愿意热脸贴人冷屁股。
轮毂摩擦地板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着一清冷的声音,带着浓稠的歉意和小心翼翼,“我想回东厢苑取一块墨,麻烦您了。”
薛见微已经迅速学会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她笑着学舌:“无妨,顺手的事。”
承免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如何,但他的背影终于从紧绷的客气中松懈了下来。
在一头麋鹿主动的善意下放松了警惕。
天色阴沉了下来,连着刮起了大风,吹得风沙四起迷了眼睛。
“等我一下!”
薛见微放下承免,匆匆钻进屋子里取了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承免,“拿着,把眼睛挡着,小心风沙迷了眼。”
承免也不推辞,接过册子掩面。薛见微推着轮椅直接朝东厢苑走去。
男子居住之地她不便进去,将承免推上台阶后,她便抱着胳膊,斜靠在东厢苑大门口的槐树下静静等着。
难道这墨是要在屋子里现捏出来么?
她左等右等,等得心烦意乱时,忽而闻到一股焦糊的味道,紧接着一声高呼,“文思阁走水了!”
文思阁?薛见微心头一凛,不就是适才她和承免抄书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