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江悠艾一踏进蛋黄派的大门，就看到熟悉的人站在院子里。

“悠艾。”沈清逸快步走过来，“一路上受苦了吧？”

“师尊，我找到了秘籍！”江悠艾向沈清逸展示手上的小本子。

沈清逸点头：“这些天的事，为师都略有耳闻。”

“林风呢？她现在什么样子？”沈清逸问。

江悠艾将小鱼从纳戒中放出。沈清逸附身仔细观察，小鱼在水泡中游窜。

“起码挺有精神的。”沈清逸说。

“师尊，我想为师姐修复精元。”江悠艾语气坚定。

江悠艾抬头看着沈清逸的脸。诶。多么悲伤的一张脸。看得江悠艾自己也有些伤心。其实更多的是无措和迷茫。有太多个她都不敢细想的“万一”了。

“要修复也是由为师来……”沈清逸说。

江悠艾摇头：“那可不行。全蛋黄派可都需要师尊呢。而且，为了师姐，我心甘情愿。”

“悠艾……”

江悠艾从来没听过沈清逸那么颤抖的声音。

“那，为师有什么能帮你的？”沈清逸问。

江悠艾想了想：“我需要献出肋骨。师尊你就帮我抽出来吧。”

“肋骨？！”沈清逸很震惊。

“诶……其实不止肋骨，还要血和修为……还有视力和声音……”江悠艾低下头，“而且还不一定能成功……”

“不过我觉得我一定能成功！师姐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江悠艾又把头抬起。

沈清逸显得特别惊讶和悲哀，好像受了什么大打击似的。

“没关系的，师尊。”江悠艾反倒安慰起沈清逸，“以师尊的手法，我肯定不会太疼的！”

沈清逸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扶住额头。

“你们一个个的……”沈清逸的声音很轻。

“什么？”江悠艾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沈清逸问。

“就最近吧。”江悠艾回答，“刚好后续的法术需要在秋天开始。”

李西城穿过那片一年四季都一个样的森林。

“安安……”他在森林中心站定，伸手摸在自己建起的屏障上，“哥哥找到办法了……你马上就能回到哥哥身边了……”

那花只是在屏障中。

李西城向它展示自己抄写在纸上的秘法：“安安你看，哥哥只要按这个做……”

那花似乎真能听懂似的，伸展着贴过来，花瓣抵在屏障上，隔着这层薄薄的保护与李西城的手相碰。

“秋天刚好开始。”李西城说。

他握着一把剑。

已经多少年没用过剑了？他低头看着这把剑。这还是当年学习时配的剑。师父亲自赠予的。

李西城放好所有需要的器皿，念出开始法术的咒。

一个阵法随之亮起。

李西城跪在地上，举起剑，划开自己的小臂，鲜血滴到碗中。

然后他把自己包扎好，沉心静气，开始运转功法……提炼自己一年的修为。

阵法越来越亮，似乎还发出轰鸣声。是错觉吗？

剑上仍然滴着血。李西城再一次举起它。

他的手不住地颤抖。

他看向那朵花。

那朵花仿佛也在看着他。

“安安……”李西城感觉呼吸都变得很困难，“我害怕。”

我害怕疼。我害怕独自做这些事。我害怕如果你还是回不来，我该怎么办。

他一眨眼，眼泪滚下来。

起初没有声音。在他把剑对准自己胸腔的时候，他开始呜咽。

最后，血液喷涌，肌肉撕裂，骨骼作响。

咔哒咔哒。磨擦、摇晃。

就像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