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不专心,李莲花错把盐当作糖,加到了米粥中,顾辞君吃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瞅了眼闷闷不乐的李莲花,继续面不改色的喝粥。
“好咸,李莲花你…”
方多病就没有什么顾虑,他吃了口粥,咸的差点没当场吐出来,但好在他多年接受的良好教育,让他没做出那么不雅的举动。
他艰难的咽下,就想吐槽一下,结果一抬眼,他就发现李莲花看他的神色不善,方多病很明智的将未出口的话也咽下去了。
“我怎么了?”
李莲花端起碗,面色从容的喝了一口粥,啊,放错了…他咽下以后,又从容不迫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没…没啥”
方多病觉得他这个蹭饭的不能太多嘴,不然这个免费的饭碗他还有能端稳吗?
眼睛大就是藏不住事,方多病自以为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李莲花,可这动作在在座的两人眼中却是掩耳盗铃,十分明显。
早膳就在三人不动声色中结束了,就是顾辞君提的那壶水经不起消耗,已然见底。方多病主动的端着碗去附近的溪边洗碗去了,狐狸精吃完饭,也早就去二楼寻了个阳光充裕的地方晒太阳了,只留下顾辞君和李莲花两人独处。
“相夷,你不会吃醋了吧。”
顾辞君见方多病一走,李莲花就坐在他对面,看着是在磨药粉,可他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自从李相夷用了李莲花的化名行走江湖,顾辞君在人前也不唤他“相夷”,“李相夷”这个名字好像一下成了他们之间的小秘密,是顾辞君用来哄自家这个醋坛子的专属称谓。
“我就是吃醋了,阿君,你干嘛对方多病那小子那么好?”
李莲花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经验告诉他,如果爱人递了台阶来,他不下去,那可能就被架起来,下不去了。
况且他就是吃醋了,昨晚他就发现了,顾辞君对方多病有些特殊,明明顾辞君以前只对他一人这样温柔的。
“呵~,相夷,你真可爱。”
顾辞君轻笑,他站起隔着桌子,附身,一个吻落到李莲花的眉间,蜻蜓点水。
李莲花不自然的用手摸了摸,眉间还残留着顾辞君的气息。
李莲花的耳朵温度腾升,耳根红透了。
“咳咳,不准说我可爱,我都多大了。”
“这么大了,还吃一个孩子的醋。”
顾辞君觉得李相夷真是一点没变,即使旁人都说他变了,但在顾辞君心里,他从未变过,一直一直都是原来的模样。
“哼!你还有理了,阿君,我不准你对方多病好。”
你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李莲花正色道,他执拗的要得到顾辞君肯定的答复。
“好了,全天下我只喜欢李相夷、李莲花,顾辞君只对李莲花一个人好。”
顾辞君起身走到李莲花身边,抱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李莲花觉得自己的耳朵更红了,热气蒸腾,整个人都要冒烟了,他回抱住顾辞君,心里止不住的泛甜。
“阿君,我也只对你好。”
“我知道。”
顾辞君哄好莲花牌醋包,然后和他解释了为何对方多病格外关注。
其实是因为方多病是百川院的人,虽然只是挂牌的,但对他俩目前的情况正合适。
这些年摘星阁发展的越来越好了,也受到了不少人的觊觎,要不是有李莲花这个天下第一出手,处理了不少人,震慑了那些人,摘星阁的麻烦怕是不会少。
因着这个原因,顾辞君和摘星阁越发低调了。
李莲花这个游医的身份有时候也不太顶事。
方多病这时一头撞上门来,也是碰巧了,他百川院的刑探的身份确实便利。
“对了,阿君,昨晚没来的及说,我从灵山派那里查到了点东西,你看这个。”
李莲花知道了顾辞君的用意,也不在乱吃醋了,他从怀里掏出个玉扳指,递给顾辞君。
顾辞君接过,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会,抬眼和李莲花对视。
“在玉城。”
“嗯。”
李莲花和顾辞君定了接下里要去往玉城的计划。
等方多病洗碗归来,两人的又恢复了融洽的气氛。
午膳过后,顾辞君犯了困,李莲花让他赶紧躺着休息,顾辞君也没有强撑,只是说了句:“小花,我看米缸里的米好像不够了,还有其他的食物也没剩多少了,你去镇上买些回来。”
“知道了,我一会和方多病一起去,你先歇歇。”
顾辞君和方多病致歉,嘴上说着失礼了,但人倒是一点也没客气的,直径走到床边,掀开李莲花特意装上的床帘,躺下,休憩。
方多病也没觉得这是失礼,他和顾辞君一见如故,朋友间随意些也是正常,况且,莲花楼就这点位置,他也是早上才知道,二楼原先是顾辞君的房间,是他霸占了人家的屋子,怎么好意思觉得人家失礼。
李莲花让方多病去外面等他,他则翻了存钱的柜子,取了些铜钱,用来采买物资。
…
方多病在住进莲花楼以后,当天便找个时间去和他带出来的丫鬟、小厮说了,让两人直接回天机山庄去,顺便帮他给他娘亲报个平安。
那两人尤其是丫鬟离儿非常不情愿,因为她觉得李莲花并非什么好人,自家少爷是个单纯的,她担心方多病会被李莲花给骗了。
“少爷,要不然我还是在后面跟着?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还能及时去寻求帮助。”
“别,离儿,你看我们的带出来的盘缠都快用完了,你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要住荒郊野岭?不安全。再说了,你还不信你家少爷我的本事,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可是少爷…”
“好了,别可是了,旺福,少爷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赶紧带着离儿回去,要保护好她,做得到吗?”
方多病打断离儿的话,见离儿这边说不通,转头和旺福吩咐道。
“额…能!”
旺福看到离儿的眼色,正不知怎么回答,就见方多病给他也使了个眼色,他一哆嗦,赶紧应下来了。
其实他也觉得方多病说的没错,他和离儿都没有武功,要是平时和方多病待一起还行,至少方多病能护住他俩,住野外也没事,但现在要是只他和离儿,怕是万万不行的,别说离儿了,他自己都觉得住野外不太靠谱。
方多病将两人安排妥当,将身上剩下的值钱的东西基本上都留给了俩人,看着离儿不情不愿的被旺福拖走,直到瞧不见人影了,方多病才转身回莲花楼去了。
————
留下方多病,还是挺好的,至少方多病驾车的技术不错,去玉城的一路上莲花楼行驶的是相当的稳当。
莲花楼停在玉城附近的郊外,天色不早了,将存粮吃光的三人决定去附近的客栈修整一晚,再进城。
这荒郊野岭的,一座独院客栈,瞧着就怪瘆人的,碰巧三人才进这小绵客栈没多久,屋外便下起大雨,风雨交加,客栈内的都是在此投宿的赶路人。
邻座的客人一会谈论玉城走失的二小姐玉秋霜,一会又说起郊外遍地的残骸,言词间竟是诡异荒诞,听得三人一愣愣的。
“唉,李莲花,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半真半假。”
李莲花吃着瓜听得正开心呢,觉得那人说故事的本领还不错,要是没有生计了,或许可以考虑当个说书人,就他这口才,指定有人捧场。
“啊,那就是还是真的。”
“方多病,你该不会害怕了?”
“怎么会…”
方多病正要辩解,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客栈的门被推开。
一个带着白色帷帽的女子踏进了客栈,众人的目光一时皆被她吸引,忽的一阵风吹起她的帷帽,雷雨交加下,一闪而过的脸上有一条很明显的疤痕,略显诡异。
“鬼啊!”
直面其貌的店小二惊恐下大声嚷嚷道。
女子一个鞭子挥了过去,不客气的训斥道:“你喊谁是鬼!”
“这是画上的玉秋霜?”
一个客人指着客栈墙上贴着的告示说道。
女子听到那人的话,微微摇头看了一下左右两侧,神情略有些慌张,随后开口冲着那群盯着她看的人吼道:“看什么看,都不许看!”
她说完,又慌张的将帷帽理好,遮住了容颜。
一群身穿黑色护卫服的人从二楼下来,一溜烟的跑到女子面前,领头的护卫躬身道:“二小姐,您这是去哪儿了呀,可让我们好找啊。”
“你们满山遍野的贴着告示,可是想挨鞭子!”
“是…是夫人找二小姐,找了好几日找不见,这才让人贴了告示。”
听到领头侍卫的话,女子才收敛了脾性,又听闻好友云娇被派来寻她,她略过侍卫直径走向二楼,也不管领头护卫的呼唤。
领头护卫叹息一声,只能带着人跟上。
留下一堂的吃瓜群众面面相觑,店小二缓过神来,看着大门还敞着,怕风吹进来将火炉熄灭,赶紧上前关门。
因着一打岔,方多病也不想继续和李莲花争论了,他招呼店小二过来,又点了几个菜。
唉,被吓了一跳,该多吃点东西压压惊。
李莲花想要开口制止,却被顾辞君拦下,顾辞君轻微摇头示意,李莲花听了,然后他也追加了两道菜。
他省啥省,就不该替顾辞君这个富贵人士操这个心。
顾辞君嘴角勾起,眼底的笑意都要藏不住了,他借着桌面遮挡,偷偷的将手伸到李莲花手边,手指慢慢攀上了他的手,又在他手心轻轻挠了两下,好似羽毛掠过心脏,痒意侵入了李莲花的全身。
李莲花偷偷撇了方多病一眼,见他正伸着脖子耳朵继续听八卦,完全没注意到一桌之下的亲昵。李莲花一把握住顾辞君作怪的手,耳根泛红,大庭广众,太放肆了!简直有傉斯文!
不过,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