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系统载入错误，重新载入，信号识别完成，操作系统激活，897系统载入，载入完成，哒。】

一些似曾相识的开场白开始循环。

【俺来叻。】闪闪发光的护眼小屏幕凭空出现，扑面而来。

而传闻中自幼身手敏捷、记录里军功车载斗量的摄政王乍然被扑，拂起大袖一挥。

电子音戛然而止。

“什么扑棱蛾子？”

【……】

【昵称录入：「寄生虫」→「扑棱蛾子」。】

897：【好完整的变态发育。_(:з」∠)_】

小系统被扫在地上，悒悒捧心，哀怨发光，拒绝恢复。

眼疾手快、霸道冷漠的摄政王转过神来，谨慎走到这突然闯入的小怪物近前。

谢复就和公园里围观热闹的老大爷似的，背袖弯腰。

看平摊在地上仍不懈照明的显示屏。

上面一个卖萌大表情。

还挺可爱。

背着手的大爷热心友好垂询。“哟，这什么，卖吗。”

“哪里来的小精灵？”

【嘿嘿。】迟来一步的897瞬间被哄好。

小精灵耶，系统阿七翻身坐起，一边整理数据，一边热情地围着宿主作奶狗绕步。

【先生！好想你呀！】

【您是不是又莫名其妙完成任务啦。诶呀大伙说说咱家这宿主真是一点不用统操心——咦。】

【这次进度怎么0.6%才？】

跟剧本主角见个面，都不止这个数吧！

那可不。你家宿主跟主角几次擦肩而过，都坚持视而不见，这零头都算世界线送的。

*

满血复活的小精灵和失散多日的谢王爷相对而坐。

谢复又饮茶。

“你的意思是，朕是来这儿做剧情任务的。”

【嗯、嗯。】

谢王爷也不说信不信，拨了拨小泥炉的炭，放下火钳，平静外交：“那你呢，你会干什么？”

这话就暴露出一把手猪脑失忆的短板了，不过897不是个聪明的系统，光顾着烤火，闻言立志展示一番新学的特长爱好，兴冲冲答道：【我会荡秋千。】

说着小爪子一伸，越过桌案拽住摄政王繁复朝服的边边穗穗，在嫡亲宿主坚实的胸肌前来了一套不计分悬垂回环翻身吊环动作。

猝不及防胸前一坠的摄政王：“……”

……往哪儿扒拉呢小扑棱蛾子！

正经人摄政王伸手撕下丝绦堆里的小方块，就像薅下毛衫上的苍耳。

谢复将897扔回对面，再次相对安坐。

“不做任务会怎样？”

谢复设想了一下，了不起困在此处，留这，享受漫长的、艰苦朴素的、吃香喝辣的统治阶级生活。多么hard的日子。

不过897老老实实调出格式合同。

【那倒没有怎样，我们是合规系统，不参与绑架宿主。】

谢复挑眉，点头扫过页面，而后露出看傻子的表情，语重心长发出朴实疑问。

“那我为什么要去完成所谓任务呢？讲讲逻辑啊。”

——法条没有后果，就是一条废法，造不～

For example，缔结婚姻之法，有这么一句话，“夫妻应当互相忠实，互相尊重，互相关爱”。

那你就不关爱，就不关心群众，它会把你咋样，不咋样。

“家庭成员应当敬老爱幼，互相帮助”，你就不帮助，就不帮着递个水，咋样，也不咋样。

虚话，这就叫心事终虚话。

写进人类游戏规则的条款，除了可享的权利，就是必尽的义务。义务是必须做到的，可精准衡量的，不做则要说明不做的后果。

如果把一些道德类的文字倡议，写入义务类的法条，又没有任何强制措施保障施行……

纯属编写者没有学好周旺生的法学原理，产出了周某人口中的笨法。

【……对哦。】系统屏幕上电子大眼扑闪扑闪。

突然扔出一行大字号金句。

加粗，加点，加金边——

【“一个人若是太讲逻辑，大概会失去很多快乐。”】

谢复：……好狠辣的字体格式。

小系统看着泰然自若的宿主，挪了挪屁股，怯怯试探着摸桌上另一只茶杯。

“统啊。”

【……诶！】

“前事不忘。”

狗狗祟祟的系统顿住、紧张。

“后事之师。”

小面板砰一声磕在茶杯沿上，屏幕进度条欲盖弥彰地投出字幕，【已为您更新成语库】。

“你有没有看过一套电影。”

摄政王好心，替它翻出茶杯。

一边倒水，一边闲话，“叫闪电纹身男孩和无鼻老祖二三事。”

茶香浓郁，蒸气扑朔。

“我也没看过。不过我知道里头有个设计。”

他递过杯子。

“——叫魂器。”

看着显示屏上被他调戏成一团的表情包，谢复坏心地低声指点迷津。

“虽然朕现在是个猪脑袋，但朕依稀记得……随意更改人类记忆，属于伦理问题，是要被抗议anti的。”

【！！】

一把手摄政王深谙数据流工程发展方向。

897脚底一滑，一头扎进水杯里。

可怜的小面板，湿漉漉撑着杯壁爬出来，冒出无辜的奶狗眼，朝着谢复嘤嘤一声，唰地抖开肚子显示屏，积极展开补救工作。

展示剧本，展示记录，展示画册。

【这是您之前完成过的任务剧本、人物事件，还有您和您对象们的同人本小插图！】

【是的，您没有记错！您真的已经完成过好几个剧本了。】

【请看VCR！】

它还把久不见世的属性参数拉了出来。

【海棠攻（故乡迷途版），「海棠癫什么没攻过」称号佩戴中，触手（0.5级），数据缺损（概率<0.5）】

【画册】【画册】【实景录制.avi】【诗集】

谢复接手，批阅文件，嗯，如果这些记录可信的话……

“看不懂，看不懂。”摄政王义正辞严。

系统显示屏上也没隐藏关联账号，头像是他家新来的男宠，也标注着次元画风属性。

【海棠攻的配偶（艺术表演家男宠皮肤装备中），双性待激活状态，温柔贤淑男后（属性卸载），美食制造户（属性卸载），道具试用体验员（业余八段），知识竞赛增益（属性卸载），坑爹专业户（属性卸载）】

谢复：……

嗬！我说呢，那个影响本王夜生活的构造！

谢复联系上下文，粗略通览目录，推测出大概缺失的数据。

性聪颖，好完形填空，不求甚解。

他不置可否地翻着记录，继续魂器的探讨。

“我们海棠攻，经历丰富，历史久远，是吧。”

“经过的时间又长，经历的故事又多，这么庞大的记忆体量，放在代码行里就是溢出了。”

“你知道我们怎么满到溢出吗。”

“比如它那个栈啊，深度不够。”

【触，触发内置词库保护功能owo】

897熟练护胸。

谢复偏要传递知识。

“我们啊，承载的容器太浅的话，就会到处溢出信息。”

“载体受到清空威胁的话，也会溢出信息。”

“海棠攻，是四处有复本的男人啊。”

谢复看了看过往记录里，显示的双开登录模式。

你看，有没有可能，小号是一种复本，一种魂器？

一人一统面面相觑。

【所以……睡一睡就数据转换？】

纯洁的小系统和正经的摄政王不由High Five。

多睡，爱睡。

谢复指着最新的记录：“你们把朕搞失忆的意义在哪里，朕看记录里，朕也没对小号产生什么独立的感情嘛。”

用得着失忆梗来棒打鸳鸳吗。

难道你没有发现，朕这个谈感情搞对象，谈得像是独角戏。

——呐，我们水仙是这样的，都「自恋」了，对象当然只是个副件，or附件。

即使那是自己的投影。

无情又多情。

【为、为了弯道开车？】

897大胆合理化。

谢复赞许瞩目：你黄，你有理。

谢王爷跟看话本似的，看了一通各个完结篇的梗概，感慨：“我懂了，这是我寻找「自我」的过程。”

系统：【……】

小系统对对手指，不太懂：【先生，是锻炼精神力的过程。】

系统功能只加载了走剧本、练精神程序。

而「寻找自我」——

原来，宿主搞小号的不务正业的摸鱼行为，是那么高大上的吗！

897立刻觉得自己用心搭建的数据流世界也立意高远、境界高深起来！

它在那里暗暗激动，谢复却听到新的关键词。

“锻炼精神力？”

记忆断层的谢王爷闻言了解了一下内容。

哦，朕这是花钱上培训班来了。

你们行业。

没被端吗？

谢王爷虚心请教：“精神力怎么锻炼？”

系统：【……寻、寻找到小号双开吧】

谢复：=_= 所以还是寻找自我嘛。

*

初步恢复信任关系的一人一统整理工作进度。

谢复茶喝得差不多，小系统跟他申请权限查看本世界宿主活动时间线，进行数据流存档。

隐私保护的流程还挺正规。

毕竟宿主被刷成了半调子民事行为能力人。

拿到权限，897同步着地图场景，嘀嘀咕咕。

【没想到啊没想到，因为主要人物失忆，不仅与原剧本的主要角色没有交流，与他的亲亲小号也都没什么复杂来往。】

【难道这就是失忆的意义。】

系统存档当前地图和世界频道的发言，发现他家宿主进行最多的活动就是和各个npc对话。

超多npc台词。【从来没有过的热闹～】

居然还有戏曲比赛。

897捧脸，乐呵呵张嘴，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好多人啊。】

傻系统还一心两用，趁着线程空，转头认真跟宿主请教之前的溢出问题。

【先生，您怎么知道您的海棠经历是真实的还是被灌输的，也许您原本就是世界人物之一呢。】

摄政王的记忆可以被躯体融入，海棠的记忆就不会是被同理刻录的吗。

897也是耳濡目染哲学有成了！

谢复：真是从不设限的设定啊。

“你这个话放到大结局的时候再跟我说。”

系统：【好的先生，请看剧情！】

——有谋反嫌疑的摄政王，和官宦子弟获罪入宫的太监。

积极敬业的897唰地摊开剧本奉上，戏中戏中戏，您请。

*

【他曾是高门大户、官宦人家的少爷，自幼饱读诗书，一朝为人所累，辱受腐刑，一切功名利禄、壮志抱负，恍如云烟。】

897分屏显示剧本自带的眉批评注，帮助宿主进入剧情：〖真可怜。〗

谢复摇头：如何就恍如云烟？

阉不阉，想想西汉司马迁。

男人，骟了未必不好。猛兽骟而长泰，肉畜骟而去骚，可见有些物件未必是个好物。人既同是生灵，想来有共通之处。

看过督公图册的谢复推荐起来就是慷慨。

【直到他在受罚时被他搭救，跪着的太监听话抬头，由着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打量他。】

【功高盖主、烈火烹油的王爷还是救了他，像一个高处不胜寒的灵魂，搭救另一个寂寞无望的灵魂。】

897：〖55双向救赎，灵魂补助，虐心感人。〗

谢王爷领会精神：捡人是吧。

他往后翻，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