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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赐封号、忽起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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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跳雪山,晴空下霹雳。

白灵寥寥两句话,惊得苏晓瓷诧然反问。

“姐姐,为何?不是都说好了,今年让我去的。”

苏晓瓷生着一双圆眼,明润如同林鹿。还是惊鸿一瞥、随后便消失于一片白涔涔晨岚中的那种,令人见之则悦之,思之又念之。

如此样貌,本就讨喜。

而她此时蹙眉凝目,直直看来的模样,简直刺得白灵愧疚难当。

然而白灵也确实很为难,只能咬咬牙继续劝——

白灵手下,另有一名唤“方芳”的一等膳婢,跟随白灵时间最长,年纪也最大。

方芳以娘亲病重、家中拮据为由,哭求白灵准她参加此次考核,以解家中之困。

白灵其人,心软,耳根子也软,最是没有主见。

她确实也很喜欢苏晓瓷,平日里并不偏心。

可是既亲眼见方芳边哭边说“哪怕阿娘有个万一,见我有了出息,也能含笑九泉”一类的话,便到底不忍。

白灵想着,苏晓瓷可以明年再考;

但此次却是方芳到了年纪被遣散出宫前,最后一次机会了……

这本来敲定的名额,就被转让了。

听了这一通讲述,苏晓瓷心中不禁冷笑。

能入宫侍候的,都是低阶官吏之息女、妹侄,各个家世清白殷实。

怎么可能因为家中一人生病就陷入绝境?

父亲担任长安府衙的书簿一职——方芳的出身,甚至比这后厨中大多数人都高且正。

她明明一直以此为傲,常将其挂在嘴边,到了该卖惨的时候,倒对此只字不提了。

苏晓瓷心念几转,眸光一闪,当即拉住白灵的手。

“我竟不知方芳姐姐家中出了这样的事,真揪心。哎,她心思重,有什么难处,也不愿与我说。”

殷殷之语,拳拳之意,苏晓瓷先将自己摘出来,表明不知方芳母亲之事;

再以退为进,只道“现下不是商量此事的好时机”,还是先将这国宴忙完再说。

她还保证,之后会陪白灵一起去看望方芳,竭力提供帮助。

苏晓瓷言之有理,态度又赤忱热心,令白灵十分欣慰。

点点头,白灵便赶忙回到自己案前,投身于紧张的菜肴制作之中。

她心想,虽然苏晓瓷未正面答应让出名额,但是听她话音,此事差不多成了!

然而,白灵大错特错了。

苏晓瓷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考核机会的。

这是原主和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岂有拱手让人之理?

况且那方芳,也配不上苏晓瓷的善意。

自打苏晓瓷穿越而来,异彩初显,风头渐盛,同是一等膳婢的方芳因为妒忌,可没少给她下绊子。

但初来乍到的苏晓瓷力求低调、不惹事,便也默默忍了。

可这一次,方芳居然敢打起这最为重要的考核的主意。

而如今的苏晓瓷,已经不是那性子绵软好欺负的原主了。

看来,国宴结束还真要去会会方芳,免得真被当成随意揉搓的一团棉花!

随着苏晓瓷暴烈的思绪,这大膳房也风风火火运转不停,到了往膳厅送开胃膳食的时刻。

正暗自猛猛吐槽的苏晓瓷,立时戴上得体谦卑的表情,小心翼翼端着食盒,随着队伍出了门。

大隆天子已携新宠,即是那一位藤原纯子姬端坐于国宴的八方厅。

于是,雅乐高鸿,金殿传胪,和瀛国的使臣们正依次上殿觐见、落座。

头等国宴,正式开宴。

*——*——*

杯碟泠然相碰,发出悦耳声响,一道道菜肴就被轻轻地摆在藤原义的食案上。

藤原义是纯子姬的长兄,是和瀛国藤原将军的继承人,更是本次使团的首领。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端着身份,从不在属下们面前失态。

然而,在大隆停留这短短半月,已经将藤原义人生前三十年建立的认知全部推翻。

他端不住了。

怎么又是从没见过的食材?

怎么又是从没见过的做法?

——藤原义咬着后牙、咽着口水,又爱又恨地这样想。

之前的三等国宴已经令他惊艳不已,这回的头等国宴更是让他如置天宫。

馔玉炊珠,三牲列于五鼎;

炮龙烹凤,八珍取自四方。

那些辉煌奢华自不用提,就连……藤原义又扫向侍立一旁的膳婢,心说就连一个小小膳婢都犹如神仙妃子似的。

妹妹纯子是和瀛国内数一数二的美人,芳名远播,藤原义一直以此为傲。

然而此时此刻,他目之所及的每一个宫人,竟都是丰润高挑、面容姣好,比他府中四处搜罗来的姬妾还要端丽几分,令他眼福大饱,浮想联翩。

而藤原义反复打量的,正是因为做事稳妥,倒霉地被派来为他这个主宾侍膳的苏晓瓷。

至于苏晓瓷,不是没有感知到藤原义肮脏的视线,不是没有看到对方那半个秃瓢的锃亮脑袋,和崎岖得像是她穿越人生一样的面部线条……

但是藤原义的食案离主座最近。

抬眼就能看清天子御座纹饰的情况下,苏晓瓷唯有百般谨慎地低眉敛目,表情不变分毫。

如果是在现世,依着她绝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性子,早已经疾步上前,抬起下巴昂然质问“你瞅啥?!”了。

然而在此处,她只能当自己也是一架无悲无喜的鎏金飞鹤宫灯。

其实,藤原义已经算是定力好的。

相比之下,和瀛国使团中绝大多数人,都双眼发光地盯着翩跹的宫娥和舞女们,一副眼珠子要掉出来、哈喇子要流出来的痴迷之态,令在座陪宴的许多大隆臣子面露鄙夷之色。

不多时,鼓瑟将歇,笙箫亦定。

这暖场的歌舞既停下,那开胃的餐点也备齐,于是,在万众瞩目的肃静之中,大隆皇帝李驰缓缓举杯致意。

“喜今日春和景明,恰是为诸位贵使践行之佳期。”

李驰身材高大,如岳峙,如渊渟,年近五十仍是仪表堂皇。

他那广袖博带拂动的,似都是金紫霸气,逼得和瀛国使臣们惶惶起立回礼。

“承蒙天可汗盛情款待,我等不胜感激。”

藤原义用流利的汉话如此回答。

如今的和瀛国,文化贫瘠,只有口耳相传的语言,却尚未发展出正式的文字。

所以凡是官方文书、诗词、经文等需要落于纸上以传颂留存的,都是以汉字记录。

汉字之于和瀛国,就如同法语之于古代欧洲宫廷,乃是正统身份和高贵地位的象征。

而且,由于和瀛国甚至不像欧洲各国那样本也有自己的文字,汉字对于他们来说,更为重要。

这样珍贵的知识,自然只在贵族阶级间流通。

作为和瀛国的顶级勋贵,藤原义的汉话也是国中顶级的。

“我等归国之后,定向天皇陛下和藤原将军大人转达天可汗的高情厚爱。”

李驰颔首,“浮天沧海,想必旅途不易,朕便预祝诸位有一帆清风明月相伴,平安归乡。”

随后,便是你来我往的寒暄和商业互吹,以及礼官们冗长繁琐的唱和、祝祷。

直到李驰的一个决定戛然而至,打破这沉闷。

“少将军,令妹玉质芳资,深得朕心。朕既得贵国贵女,又怎可轻慢待之?”

“朕将册封令妹为正二品昭仪,半月后行册封之礼。”

满座寂然,而后哗然。

竟然是昭仪!

这可是九嫔之首!

其地位仅次于皇后和四妃(1)。

无论是大隆、还是和瀛之人都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不敢相信。

就连藤原纯子自己,应该也是首次听闻此事,登时屏住呼吸。

随后,她反应飞快,惊呼着以袖掩口。

“陛下,臣妾无功无德,不敢恬居如此高位。”

——藤原纯子的汉话,居然说得比她兄长还要好。

好奇而小心地,苏晓瓷不动声色悄悄去觑,便见对方确实音容皆美。

也就怪不得,李驰忙握着藤原纯子的手安抚,还一副不值钱的样子俯身侧耳,听她继续。

而藤原纯子只反复道:“臣妾实在惶恐,实在不安呀!”

出现了!

一生不安的樱花妹!

着实可乐,苏晓瓷恨不得仰天大笑。

李驰其实也有些无奈。

他确实钟爱藤原纯子的美貌和似水柔情,可相处之时,她总是把“惶恐不安”挂在嘴边。

赐她一些宫装首饰,她说惶恐不安;亲手递她一块糕饼,她说惶恐不安……

怎么总是不安、不安的,好像是他欺负她似的。

李驰知晓,和瀛国乃是藤原将军总揽大权,挟天皇以令诸大名。

因此藤原纯子虽为将军之女,地位实则等同于一国公主。可不知为何,她仍总会在不知不觉间透出一些缩手缩脚的小家子气……

无奈归无奈,可李驰到底还是喜欢她。

“爱妃莫要多虑,朕既然予你昭仪之位,你便当得起。”

“确实啊,你年岁尚轻,却离乡万里,难免总是不安。既然如此,朕便再赐你封号为‘安’,以慰卿心。”

封号?

藤原纯子实在欣喜若狂,可下意识地,她又想做出恭谨拒绝的模样。

然而皇帝刚说封号是为了要她安心,那句“惶恐不安”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可不说这句话,她好像连话都不会说了。

近距离看到藤原纯子一整个噎住的场景,这一回,苏晓瓷真的差点没憋住笑。

若不是明白皇帝只是一个沉迷美色的中年钢铁直男,苏晓瓷都要怀疑他是故意在阴阳怪气了!

苏晓瓷憋住了,可大隆的臣子们却憋不住了——

刚想劝谏不能给异域姬妾太高的位份,结果一转眼,居然连封号都赐下了。

这、这要是藤原纯子再“不安”两回,说不定这位份还得涨呢!

刻不容缓,礼部尚书郭洹音赶紧起身进言。

“陛下,依本朝制,唯有皇后娘娘以及贵、淑、德、贤此四妃可以美字为封号。”

“妃位之下,向来以妃嫔姓氏相称则是。今别立号,不妥。”

所谓“安昭仪”确实不伦不类,从来没有这样的称呼,像是凭空挤进后妃之制。

“郭卿,如果事关四妃之位,自是要谨慎待之。朕此次封个昭仪而已,不用如此刻板啊。”

李驰的回应虽算是温和,但明显心意已决。

他又说藤原纯子出身不凡,别于其它异邦姬妾,正好适合单独赐一封号。

本该酣畅的国宴之上,郭洹音也不好再与自家主君争论。

而且,说实在的,那些话既已当着使臣的面说出来,便是不可更改的金口玉言了。

郭洹音只能悻悻落座。

和瀛使团众人却是乐开了花。

尤其是藤原义。

他先是率众高呼万岁谢恩,而后更是能屈能伸,也不管那高台上的藤原纯子半月前还是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幺妹,直接领头恭贺“安昭仪娘娘”,气得郭洹音胡子一颤一颤的。

酒宴重启,李驰慷慨地授意众人不要拘礼,尽情馔饮。

封号一事仿佛尘埃落定。

至于心思各异的众人到底在作何想,苏晓瓷其实并不在乎。

如同前世一样,当她工作时,心中便满盈激烈而天真的热爱,一心一意只想将工作做好。

苏晓瓷端然肃立,心思和感官却活泛得很,努力接收各种信息。

大隆宴席的形式是主座面南居中,单处于高台之上;

其余参宴者分坐左右两列,或是四、六列,几人合用一长案。

总之,场面井然有序,又很大气开阔。

这十分方便苏晓瓷记住官员们的样貌和饮食喜好、观察宴厅如何布置、捋顺上菜的程序礼仪……

她一点一滴、争分夺秒地学习。

“你,来,给本将军斟酒。”

哦,对了,苏晓瓷暗自翻个白眼。

还得为这藤原义侍宴。

头等国宴,皆以头等的黄封御酒相供。

藤原义哪里喝过如此佳酿?一杯入喉,只觉得如登仙境。

他瞪大眼睛,咂嘴令苏晓瓷再斟,转瞬之间就四五杯下了肚。

眯着半醉的眼,藤原义看这满案佳肴,那叫一个目眩神迷。

其中一碟红滟滟、油汪汪的菜肴尤其打眼。藤原义心里飘了,手上也没了准头,狠狠夹了一筷头塞进嘴里,然后……

猛然咳嗽起来。

开始,他还闭紧嘴想要遮掩,只从鼻子发出沉闷的哼声。

可正如那句著名的话:贫穷、爱和咳嗽,这三件事无法隐藏。

不过几息,他就再忍不住了。

响亮的咳嗽回荡在宏广的宴厅中,几乎带了回音,众人想礼貌地装没看见都装不下去了,纷纷侧目而视。

这一口呛得十分刁钻,藤原义咳得满脸通红、涕泗交加。

他感到越来越多的视线汇聚己身,窘迫尴尬之下拼命想压制,可越想压制,气息就越乱,咳得就越厉害,口中涎水、酱汁和菜屑肆意喷射,又沿着下巴滑落。

苏晓瓷深感恶心,但她毕竟很有职业道德的专业人员,刚要将案上丝帕递过去,就见藤原义的随从——叫做“铁之助”的年轻人扶住对方。

铁之助焦急地用和瀛话询问几句,可没得到回应。

他就赶紧伸出手指,点在藤原义方才吃过的菜中尝了尝。

舌尖瞬间火辣辣刺痛,这从未吃过的食感令铁之助震惊不已。

未来得及思索,他就用不太标准的汉话大喊起来。

“菜里有毒!扎得人舌头疼!”

他十分气愤,“是不是想谋害我们少将军?!”

苏晓瓷:哈?那只是辣椒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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