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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疗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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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追忆录:释了矛盾正明身,至此转折向彼此】

“吃药了。”

门扉洞开,外界的光被晨雾铺开,一切都朦朦胧胧的。他在睡梦中被叫醒拉起来,灌下苦到涩口的药水,然后倒下去继续睡。

一睡又是几个时辰。

“吃点东西。”

二度而来,他眯着眼看了看被打开的窗,只觉得那太阳亮得刺眼。他靠在枕上半梦半醒地吃了点米粥米糕鸡蛋什么的,又想继续睡。

“你睡吧,我帮你疗伤。”

他安心地躺着,感觉凉意从被摁着的胸口注入进来。他说不上又了活力,毕竟那力量和活着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终究舒服了不少,他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爬起来不睡了。

“好样的。”

“你倒是难的夸人。”他看着床边坐着的苏北冥,没什么脾气,“我没事大碍,你去忙你的吧。”

“我都推掉了。”“你这还能推掉工作的……好吧,随你的就是。”

被苏北冥这几天照顾下来,又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现在对这位平日苛刻生厌的鬼魂早没了怨气,看他边办公边守着自己甚至还有几分难为情。

毕竟在没受伤之前,这家伙的脾气比六月的天和敌人的子弹还要难猜测。

“我给你找来了当下的报纸,你要看吗?”

他还没说话呢,那些一份份叠好的纸张就已经被下人送了进来。苏北冥还专门挑了一张为他摊好在膝上,他实在受宠若惊。

“要是我在这边让你不自在,我就出去。”“别别别……我实在看不动,你陪我聊聊天吧。”

他拽住北冥的袖口将他拉回来:“我和你又没什么大的矛盾,没必要这般。”

苏北冥偏过脸看他,眉眼模样少了平日的凌厉杀伐倒是蛮好看的。

“苏北冥,这次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又为什么偏要亲自守着我?”

“因为我不希望你死。”北冥毫不避讳,“我从来没想要你死。”

“我知道,但平日你可都是把我逼到极限的,‘不挥到断手就不能停’‘还能站着就继续练’什么的,前几次让我自己去试炼也都差点让我送命的……这次和其他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小心看着北冥的脸色,看着他微微拧着眉不说话的模样就知道他不爱听这话。

“所以……在你看来那些就是极限吗?”北冥摆摆手,“不是反讽,只是……我根本不清楚你是这么想的。”

“那你是有点太不了解凡人了……况且我那虚脱的模样你也都能看见,你就没有一点……”

差点忘了,苏北冥没有怜悯心。

“我不说了。”他叹息,“幸好我曾也是当过兵的,若是普通百姓,早受不了了。”

苏北冥委屈地垂着眼,说了句“那我会把控的”。

“行了行了……不谈以前。那日后,给我减轻点压力好吗?”

苏北冥搭啦着脑袋不说话。

“你不会……不同意吧?”“嗯。”

他倒抽一口气,气得咳嗽起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再练了。”苏北冥扶着他给他端水,“你的能力已经超过我的预期了,不必再练了。”

哦,原是这样。他喝口水润润喉,放心下来。

“苏北冥,我算是有点理解你了。”他靠在枕上拍拍苏北冥的肩,“你只是不懂凡人的体质,不能将心比心。”

“你骂我?”苏北冥不高兴,“你不必当我面骂我吧?”

“不是……只是……你不坏。”真是有点难沟通,“我最开始以为,是你杀了我又迫使我为你服务;后来又以为那些凡人的生死皆是你草草了断,是你太过冷漠无情;再后来又以为你毫无人情可言,只是一味追求效率的资本家……”

“总之,我因为你是地府的鬼差就对你有偏见,这是我的错,我很抱歉。”

苏北冥幽怨看他,像被狗咬了的吕洞宾——有点可怜。

“那你道歉。”“好,对不起,请你原谅。但无论你能否原谅我,我都会向以前那样留在你麾下听你号令为你奉命。”

苏北冥的脸色好看了点,消了气。他突然觉得北冥这家伙的脾气也并没有那么恶劣和难以捉摸。

“我还要感谢你这段时间的苛求训练。哪怕少了一日练习,我或许也就真死了。”

……

苏北冥出去了,少见地留他一人。他靠在床上听着千篇一律的电台音乐,想去换台却没力气下床。

昏昏欲睡间,似乎有人进来了。那股气味比声音更先唤醒他,他困乏地睁眼瞟了一眼那头白发,准备继续睡觉。

“你确实不同。”

这不是苏北冥的声音。极不友好的语气让他猛然惊醒,抬眼终于看清了来者。

“陈溯冥!你……你怎么在这?”他吃力坐直身子,“苏北冥呢?”

陈溯冥抱胸,冷哼一声,嘲讽戏弄般笑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在意别人。”

那团乌黑的气息冷得可以冻结空气,陈溯冥一步步逼近停在了他几步远处,松开了抱在胸前的手。他漠然看着他扯开伤口痛不欲生的模样,金黄的眸子里腾起了源于嫉妒的幸灾乐祸。

这个混蛋……他撑在床上终于拿到武器,用刀柄撑着身子,向陈溯冥出鞘示威。

“但现如今的你不过板上鱼肉罢也,太弱了。”

“你……”他咬牙切齿,“你要做什么……”

事实上,即使陈溯冥要做什么,他也没有办法。陈溯冥说的没错,他现在弱得就像待宰的羔羊,连愤怒都是那么可笑。

陈溯冥俯下身打量着他,似自言自语又似威胁:“我杀了你,他会难过吗?”

“你敢……”

他动了气,扰了亏损了还没好全的气脉,一下子便咳嗽起来。

陈溯冥阴测测地哑笑起来,伸手抓向他。

但终究无事发生。陈溯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抓了把他的领口,接着便松手快步离开了。只剩他一人独自坐着喘息着,流了一身冷汗。他伏倒着趴了好久,直到北冥回来。

“蒋哲辰……蒋哲辰?”

苏北冥的手抓住他将他扶起,他心里终于有了底,踏实了不少。

“你怎么了?怎么一身汗?”“你兄长刚刚来了……”

苏北冥皱起眉向外看了一眼,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对你做什么了?”“什么都没有……你没事吧……”

苏北冥无奈叹气一声,拍着他的背脊安抚他绷紧的神经。

“我没事……你又伤了自己了,过来伏着,我帮你疗愈一下。”

……

“铁路,你知道吗?用蒸汽驱动,可以跑得比马车和汽车还快,可以跋山涉水的。”

苏北冥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听着他絮絮叨叨慷慨激昂地介绍。

“这是第一条铁路苏北冥……这是我们国家的第一条!”

他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文章,有些迫切地激动起来。

“七月份的事了,可惜我当时没有醒!当时街上应该很热闹吧,大家都应该很高兴!因为有了第一条就会有第二、三、四条……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坐着火车到处跑了。”

“你看得到的。”苏北冥看着他,平静地笑,“必然的。”

“从马车,到汽车,再到火车飞机,这个世界的发展还真是好快。”“是啊,连我也越发觉得了。”

“凡人总是想着要突破上限,突破自我。”北冥撑着脑袋,看着桌上的电灯泡,“神仙们最看不起这种力量,可也最无法估量这种力量。”

“在你们看来,我们是在不自量力吗?”

苏北冥的目光转了回来,缓缓摇头。

“至少我不觉得是。”

“神仙们唾弃凡人的努力,终究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地位被他们瞧不起的蝼蚁取代。他们留恋自己伟大的过去,留恋自己无以伦比的历史,留恋自己的舒适区。”

“但我没有历史,我不怕。相反的我认为,若是能借助你们创造的伟业,神仙们或许还能更上一层楼。”

“我喜欢价值,欣赏能创造价值的人和物。而在我看来,你们创造的价值早已超过了我们。”

“蒋哲辰,若是可以,我会去带你坐一次那趟新的铁路,就在你好了之后。”

明光璀璨,他在那灯光的衬托下看清了那张朝向自己的脸。他伸出手,将苏北冥颈肩落下的长发撩起,让它缠绕在自己指尖。

苏北冥仍是那样望着他,不抗拒,不阻挠。

“好啊。”他应下。

……

“又在写文件,歇歇吧。”

他将茶送过去,又打开窗将屋里的烟味散出去。苏北冥只好搁下笔往椅背上一靠,将夹着的烟掐灭便疲惫地开始放空。

“写了一天了。”他拖来凳子坐到他身边,“什么事啊。”

“关于……体制改革的提议书。”“你不是前几天就在写吗?难道又被你父亲驳回了?”

苏北冥将肺里残留的烟一并吐出,闭目养神。

“即使是假身,也不该这么样苛待自己吧。我算是知道了,你对自己也是这个德行。”

“所以你心里平衡了?”北冥睁开乌青的眼看他。

“得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抓着扶手将椅子连着坐着的北冥一并转向自己,“可以给我点工作了,反正我伤好了之后也是要做的,不如早些实践实践。”

北冥端起那杯他冲好的茶送到嘴边吹了吹抿了抿,咂了两下嘴,放回去。

“我不准备让你担任外派队队长了。”

他心下一惊,不自觉啊了出来。苏北冥可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主,他这么严肃的模样不是假的。

他感觉心里凉了半截:“你要开了我?”

“不是。”北冥坐起来,扶着晕眩的脑袋,“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

我不适合?他抿唇,挫败感油然而生。

没了苏北冥这个去处,自己不可能再以正常的身份回到社会上去,又不认识其他神仙,难道就要孤孤单单一人在外游荡了吗?

“那我去哪?”他哀伤地看着苏北冥,“你要我死了投诚到河对岸你哥哥那去吗。”

“你在想什么,”北冥翻白眼,“我既然收了你就不会半路弃你于不顾,这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我准备让你当我的近身护卫。聘书已经拟草好了,你自己看看。”

苏北冥从文件里抽了张递给他,那确实是聘书没说错。他低着头大概看了一通,放心了。

“怎么样?”北冥向后一倒,撞得椅子摇晃着吱呀作响,“你愿不愿意接受调动?”

他看看北冥,又看看聘书,咽口口水:“你……真的需要护卫吗?”

我到现在都还打不过你……

“需要,”北冥的两只手臂挂在扶手两侧晃晃,“总需要的。”

是啊,总需要的。他看着苏北冥脖子上那枚玉佩,明白了。

“好,我愿意。只是我想听一听你为什么觉得我不适合领队的职务。”“因为繁文缛节太多,因为凶险繁忙还不怎么接触凡间,因为我想让你呆在我身边。”

真不避讳啊……

“不必这样看我,我不喜欢遮掩,除非迫不得已。”北冥的指尖一滑挑起那块玉佩,“我确有让你当我护心符咒的意思。”

“或许有一天,你便可以代替它补全我的心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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