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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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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五年,萧烬的模样已然与现在的模样有着八分相似,只剩下青涩和成熟的区别。

他的个子已经比左鹤年要高上起码三四个头。

萧烬看着左鹤年仍旧是小孩模样,便知道了当年他看起来学识渊博的蹊跷。

原来这小子靠着不老的躯体比他多读了好几年的书。

这么多年,他看向左鹤年的眼神都复杂了起来,可左鹤年却一直没有变,还是那副慈悲为怀的佛像。

于是萧烬回想起来,在他小时候发现左鹤年的谈吐早就不像个几岁孩童时,他也再问了一遍左鹤年他到底多少岁?

左鹤年只是笑笑说忘了,大抵和你差不多。

到现在他也真是好奇左鹤年究竟是什么物种。

然有天,左鹤年随着萧烬出了璃宫外出游学,那天天空万里无云,日光正盛,正是个好天气。

萧烬到这年纪,修为长进不少,早已成为璃宫仅次于魔君和魔后的存在,就连他的老师符月炳亦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即使是出了魔界,或是遇到了什么野妖凶兽,有萧烬在便完全不在话下。

左鹤年跟不上他的步伐,每次都要小跑着屁颠屁颠地跟着他。

萧烬有时候便会故意走快两步让他跟不上。

反正怎么逗他他也不生气。

能从璃宫出来透气是萧烬和左鹤年都期许的事情。

同时他们也清楚,一旦他们踏出璃宫,魔君和魔后不可能不派人去监视他们的行踪。

要想借此机会出逃,相当于白挨一顿打,搞不好还容易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萧烬还是怂恿那小光头问道:“你敢逃吗?”

左鹤年跟在他身后,才刚跳上一块石头,便立马回过头去瞧了瞧,又把头扭回来:“不敢。”

他们来时的路鸦雀无声,寂寥无比。

“我们出来游学了这么多次都安分守己的,万一这次他们就没找人看我们呢?”

“你想多了,不可能。”

萧烬内心有些置气但也没说,只是一路无言带着左鹤年往魔界的边界走去。

“萧烬,你不要命了?到底想往哪走?”左鹤年只能跑着前去拽住萧烬的衣袖。

“去一个可以把你丢去人间的地方。”萧烬说的话带着坚决,反手抓住左鹤年的手让他跟着他走。

左鹤年有些急了:“万万不可,这里眼线太多,你我一旦触碰底线,他们用极雷之刑来处置我们都不足为过啊!”

他总是能在萧烬要闯祸之前精确地说明一切他们冲动行事的结果。

萧烬依旧沉默,因为今日这个计划并非是他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

他每次出来游学时都在探查有什么地方能让左鹤年安然无恙地逃出魔界。

久而久之,他终于在临边界处的深林里找到一条石梯,他独自一人时试过,只要顺着那条路下山一直走便能走到人间。

路途虽对左鹤年来说是有些远了,但总比待在魔界要好。

反正左鹤年有一身本事,到哪都不会饿死他,除非他被劫匪打劫。

林中树丛野枝刮身,蹭得左鹤年是一头的灰。

好不容易到了那处石梯,萧烬总算是松开了攥紧的手,对左鹤年认真道:“你且顺着这石梯一直往下走,走去你期盼的人间,再也别回头了。”

左鹤年不傻,问他:“那我走后,你又该当如何?”

“剩下的你别管,这些年都是我欠你的,我应该承担。”萧烬推了他一把,“走吧,别回头。”

“少主!你要做什么!”身后果然传出了侍卫的劝阻声。

见左鹤年依旧没有想走的举动,萧烬眼眸一黯:“无论今天你走与否,我都打算和他们背水一战,你看着办吧,要一起死还是死我一个。”

风声骤急,有魔息从他的右后方袭来。

这个角度,明显是冲着左鹤年去的。

萧烬立即唤出佩剑向右方凌空一划,剑气与魔息相抵消霎时荡开一圈威压。

左鹤年闭着眼只感觉耳膜一震,再睁开眼睛时,萧烬眸中的戮意已经要溢出来,像是他每次从那间逼着他杀人的永夜殿出来后一样。

“快滚。”

萧烬的修为虽是凌驾于这些侍卫之上,但他自己知道他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

他容易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魔息,反而被怨念支配失去理智。

如果可以,他不怕把整座璃宫都给屠了,只是他害怕伤到左鹤年。

萧烬提着剑转身向那几名侍卫冲去,左鹤年也顺应了萧烬的话,忙不迭地下了石梯。

几个来回后,几个侍卫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剑尖正在滴血,萧烬才觉得好不痛快。

他回过头去看一眼石阶,心想着小光头总算自由了。

他特意还在石梯附近守了好久,确保左鹤年可以跑得更远。

黄昏将至,萧烬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回了璃宫。

没想到他才走到殿门口,便见到一副熟悉却不常见的面孔。

这会符月炳还比他高一截,脸色还是一如既往淡漠。

“少主,我早便与你说过要戒骄戒躁。”符月炳的声音刻意放低,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萧烬有所察觉,内心直直被不安占据,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眶变红的冲动:“什么意思?”

符月炳垂下视线,提醒他:“敛住魔息,切勿动怒,他...或许还有一线活下来的机会。”

这话的意思萧烬不可能不懂。

萧烬的手已经不自主地攥成了拳头,怒气显而易见。

“君主和君后已经在永夜殿候着你了。”符月炳正巧瞥见他攥紧拳头的手,无声地叹了一声。

“知道了。”萧烬沉着脸走开。

*

永夜殿内。

熟悉的铁锈味缠绕,萧烬浑身犯恶,站在空旷的殿内往高处抬眼望去。

“恕我无礼。”

萧烬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每当他实在难以忍受呆在此处的时候便会说出这句话以示他的不爽。

高台之上,他的父君,萧湮,身着隆重墨色长袍坐于王座上,正带着期许的眼光看向他。

而他的母后,魏洵,也配着于萧湮一般颜色的纱裙站于萧湮身旁。

左鹤年就被一条简单的麻绳捆着就跪在他身前。

他颤着身子,死死盯着左鹤年那弱小的背影,努力压低着自己的声音问道:“为何定要揪着他不放?”

“萧烬。”萧湮缓缓开了口,如无数次逼他杀人见血一般平缓,“我知道我曾教导你的你都不放于心上。”

“所以有的事情还需要你亲身经历一番才方能知道我和你母后的良苦用心。”

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身经历?无非便是将他身边的亲近之人在他眼前灭口。

果不其然,左鹤年待在他身边只会是死路一条。

他身上的魔息失控般地泄出,瞬息间挡于左鹤年身前,眼眸中比以往映射出的光都要更加寒冷:“是谁都行,唯独是他不可以!”

符月炳是最后一个进永夜殿关门的,此时他看着萧烬的背影也有些微微的动摇,最后也还是安分守己地垂下视线。

“萧烬,你别激动。”左鹤年在萧烬背后小声劝阻道。

“哼,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只有他不行?”萧湮的神色黯淡,直叫人分不清喜怒。

周身喧嚣的戾气划过捆着左鹤年的绳索,萧烬才道出了这些年他都不敢说之于口的话:“就因为他是无辜的。”

逐字逐句,铿锵有力。

他的语气依旧冷漠,带着怨怒:“他本就是我带回来的璃宫,凭什么我无权将他带走?!”

“左鹤年当我的老师,陪我一起受罚,被我牵连独自受罚,每次都是如此!凭什么他要遭受这些!你们利用他还不够,现在还要他来当你们试探我的工具?

“简直是欺人太甚!”

站在萧湮旁边的魏洵发了声:“萧烬,你不该有这种想法!”

左鹤年眼看着身上的绳索掉落,也并未起半分逃跑的念头,他倒是担心萧烬,毕竟他从未见过萧烬这副模样,如此失控,事后想必是会遭到狠狠地一顿罚。

想到这里,他软着腿慌忙跑到萧烬面前对魔君和魔后跪下:“魔君魔后,方才逃跑的想法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少主无关,要罚便罚我一人吧!”

萧烬周身灵力围绕得更盛,看向那颗虔诚低下的小光头,声音都发着颤:“左鹤年,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今日你再不走你便会死在这里!”

饶是身在局外的符月炳都在不经意间叹了口气。

萧湮兴许是不想再费口舌,搭在王座上的手指带着点点黑光晃动两下,霎时两条弥漫附着着劲息的锁链便从大殿左右两边的上空疾速向萧烬奔来!

萧烬自是提剑应战抵挡,一下两下的抵挡声震耳欲聋,连着剑柄传入肺腑,可见这锁链威力之猛,可他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殿内乌气环绕,只有萧烬的身影在阴霾之中闪进闪出。

他是在与萧湮抗衡,也是在与历代魔君的培养方式抗衡。

越打他越不服。

凭什么他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凭什么定要他沾染满身血债,凭什么要他断离身边之人的感情!

至此每一击都是他的发泄。

父子俩始终在看不清的硝烟中无声的对峙,就在那两条锁链陪萧烬打了半个时辰的时候,萧湮倏然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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