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母不但每天给林悠上香供奉,还真的给她做了几身衣裳,配色清雅,针脚细致,还绣了花样,可漂亮了。
她特意找楚南风问了她的尺寸,林悠就把自己现在只有一尺高的事情说了出来。
现在这个模样,是林悠不用刻意变化,就能维持的状态,应该就是她如今的真实模样了吧。
她倒是可以变成正常人大小的模样,可那种形态下,总有种飘忽的感觉,再加上真人也不太方便当随身系统,林悠就常期当个小不点了。
她现在穿的衣服,就是按照楚母做的这么多衣服中,其中一套鹅黄色的袄裙变出来的,知道她真能穿上后,楚小妹还每天把衣服拿出来,问她今天要穿哪一套呢。
也不知是不是楚母故意为之,林悠的每一套衣服,楚晴都有一套类似的,小姑娘还喜欢跟林悠穿同款,就算看不见林悠的模样,也是乐此不疲。
对这这个非要跟自己穿亲子装的小姑娘,林悠更添了几分喜爱,路过城镇时,她就撺掇着楚南风出门逛街,给小姑娘买东西。
林悠倒是没买贵重的东西,多是一些小姑娘的首饰和玩具,奈何她买的多啊,都快堆了一箱子。
最终还是楚母出声制止,才让林悠停下了这败家的行为,毕竟他们还在路上呢,太多东西确实不方便带。
作为金手指的实验对象,只半个多月的时间,钱有才的好感度就被刷上了90,剩下的10却是毫无动静了。
这人依旧对楚南风没有丝毫暧昧情绪,满满的都是崇拜感,由此可见,好感这种情绪,并不单单针对于爱情的。
林悠彻底松了口气,她又不奢望能刷到皇帝100好感度,60保底就行啊,楚南风以后可是会被封为丞相了,好感度肯定可以达到及格分的。
林悠向来知足常乐,已经掰着手指头盘算,这次任务的一百经验值,能给她升多少级了。
也不知她升级后能不能吃到东西,真不能吃的话,闻闻味儿也行啊,她都快忘了食物的味道了。
钱有才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那个被他坑了的秀才韩琪歌,算算时间,也走了大半的路了。
当初他和楚相公的时关系平平,坑个他已经疏远了的好友,倒也没什么关系。
如今,楚相公对他帮了这么多,可别再因为这件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生了嫌隙啊。
钱有才不好直接找楚南风问清楚,就悄悄的去找正在练字的楚晴,“楚小妹,我能跟你打听个人吗?你认识韩琪歌不?”
楚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写她的大字了,边写边提要求道:“你把钱多多领走,让她两个时辰内别过来捣乱我背我书,我就告诉你。”
“可以!我保证她今天一天都不来烦你!”钱有才立刻答应下来。
“……倒也不用那么久,两个时辰就可以了。”小丫头别扭的嘟囔了一句,才继续说。
“韩琪歌和哥哥之前的关系可好了,俩人一直是同窗,今年为了盯着他学习考秀才,哥哥都顾不上跟我玩了。”楚晴想起此事,就忍不住哼了一声。
钱有才讪讪一笑,“那现在呢,楚相公好像不怎么待见他啊。”
楚晴看着钱有才,眼神一转:“你是不是坑他了?会打他板子吗?”
“啊?你怎么知道我坑他了?”钱有才吓了一跳,立刻压低了声音。
他还瞄了远处的楚南风一眼,楚相公不会也知道了吧。
“原来你真的坑他了啊?怎么坑的?说说看,我给你出主意啊。”六岁的小姑娘一脸严肃,看着竟还挺靠谱。
对楚家有迷之自信的钱有才,竟然真信了她的话,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还补充道:“现在事情还没发生,要是拦下来还来得及。”
“为什么拦下来,他乡试时陷害大哥科举舞弊,差一点就成功了!”楚晴眼神冷漠,“他若是交不上罚银,自然是要打板子的。”
钱有才犹豫道:“他既然被剥夺了秀才功名,罚银应该不算高,也就一百多两,不至于拿不出来的。”
“那就让他拿不出来啊,他那家财可都是父母的,若是……”楚小妹对着钱有才耳语了一番,钱老板听完,倒抽一口凉气。
本以为楚相公的手段,已经十分高明了,却不想这位更厉害,那韩琪歌放着这种高人的至交好友不做,脑子有坑了去算计人啊。
韩琪歌也觉得自己脑子有坑,他怎么就听了钱有才的话,跟着跑这么一趟。
他脑子里可是有整个现代的知识,随便挖出来一些都能卖钱啊,根本不需要为了五百两跑这么远!
本以为送货就跟当初赶考一般,坐着车走一趟就行,谁知他们属于商队,不能走官道。
若是签约的契书没有报备官府,他还能用秀才的名义申请游学,现在却只能苦哈哈的从山林里钻过去。
和他一路的,一共六个伙计三辆马车,车上装了货,他平时只能坐在一个狭隘的空隙里。
山林的路不好走马车,韩琪歌不但要下车走路,遇到路况不好的时候,还要帮着推车,整个人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这群伙计表面上对他还算客气,却没人在他走不动的时候拉他一把,甚至等都不等他歇口气。
听着远处阵阵野兽的嘶吼,头上鸟雀凄厉的叫声,韩琪歌不敢落单,拖着灌铅的腿勉强坠在最后面。
那钱老板给的十两银子,竟然是他们七个人三匹马的一路开支,就算路过了县城,他们也只能住最便宜的客栈。
韩琪歌一边后悔,一边安慰自己,等他拿到这五百两银子,就能开启商业帝国了,到那时候,他要让钱有才给他当跑腿小弟!
到了晚上,竟然还要睡在野外,一人裹着一个旧被子,靠在车上睡,周围还要点上一圈火堆。
韩琪歌本来不知道点火是干什么的,直到一次看到了狼群,十多头狼围着他们虎视眈眈了半夜,吓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伙计们却见怪不怪,把火堆烧的更旺了一些,又往火里扔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一股刺鼻的烟味儿,那狼群却扭头跑了。
其他人继续睡觉,韩琪歌吓得根本睡不着,勉强合上眼,也会被噩梦惊醒,整个人更憔悴了。
吃了不少苦头后,韩琪歌让伙计重新规划了路线,稍微绕远了一些,却可以赶在每天晚上入城,坚决不在野外露营了。
如此又走了几日,终于到了距离云州不远的青县,就在韩琪歌一行人刚进城时,突然围过来一队官差,把他们连人带货全都带走了。
被抓的原因很简单,之前一个伙计搬货物时,不小心漏出来里面的绸缎,被一个恰好路过的跑商看到,那人直接给举报了。
走私云锦,人赃俱获,青县的县令一拍定了韩琪歌的罪名。
任由韩琪歌百般解释,但他怀里搜出来的契书,却明晃晃写了他的名字。
至于他说的钱家的几个伙计,那是镖局雇佣的镖师,和钱家根本没有丝毫关系。
韩琪歌被剥夺秀才功名,罚银一百两银子,暂时押在牢里,等亲人拿钱赎人。
牢里没几个人,韩琪歌被单独关了起来,里面还算干净,也有床破被褥,除了吃的寡淡一些,倒也还能忍受。
书房内,青城的县令却和其中一个伙计小声交谈:“不是商量了扣下货,夺了功名就放人吗,怎么还让这个出银子?
看着一副穷酸样子,也不像个有钱的啊,若是逼的人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大人放心,他回头拿不出银子,您就按老规矩,打一顿板子就行,在公堂上,但也不用下死手。”
那伙计又比划了一个数,“当家的说了,事成之后,这批货,给他个本钱就行!”
县令盘算着能落到手里的好处,干脆的拍板应了下来,这次证据这般确凿,只是打一顿而已,不算什么事儿。
原来这钱家走私,却是另辟蹊径,朝廷有令,衙门收缴的货物,若非贡品之类,可由官府自行处置。
县衙收缴的云锦,还不到需要上交朝廷的规格,卖出去也算合规矩。
过了这么一到手,一些品级不够的纨绔子弟,也能穿一穿云锦,只要不是正式的公开场合,基本是没人管的。
韩琪歌被勒令一个月内交齐罚银,否则就要庭杖四十,可等韩父匆匆赶到时,却没有带银子。
“琪歌啊,就在你消息传回来的前两天,有人拿着你签的契书,说是给了你三百两的定金,你不但没有给他送货,还借机走私云锦。”
韩父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份契书,正是韩琪歌亲手签字画押的。
“这是衙门里备了案的,县老爷直接勒令我们还钱,咱家连房子都卖出去了,才把银子凑齐啊。”
韩琪歌抢过契书,恨得咬牙切齿,钱家!你给我等着!
他又看钱父,“家里还剩多少钱?”
“儿啊,爹没本事那那么多银子给你赎身,不过也打听到了,你这四十板子是在公堂上打,这种一般下手会轻一些。
咱家还有二十多两,爹再打点一下,让你少受点罪,反正你是男娃子,也不怕被人看。”
韩琪歌才突然意识到他要面临什么,脸立刻白了,公堂上!四十大板!这见鬼的古代世界,打板子是要脱衣服的!!
他拼命逼着韩父想办法,可一百两,哪里是想办法就能想出来的。
一月期限过了后,韩琪歌就被被压着按在了公堂上,后边围了成群的百姓,然后,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了裤子。
还不等韩琪歌羞愤,那胳膊粗的板子就狠狠打了下来,他忍不住挣扎惨叫,却被人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板子一下一下落下,韩琪歌挣扎的力度和叫声越来越小,等刑罚结束,他已经几乎昏了过去。
韩父把人背着带去了客栈,剩下不多的银钱,勉强找大夫抓了药回来。
那劣质的金疮药涂在伤处,韩琪歌立刻剧烈挣扎起来,然后被韩父按着给上了药。
谁知养了十来天后,已经能下床行走的韩琪歌,突然不见了踪影,韩父找了三天后,长叹一声,独自一人回了家。
他和韩母暂时住在楚南风家的小院里,他家的房子和田产确实卖了,但那钱,却没被人拿走。
韩父收到了一封信,信中说,如今的韩琪歌,是个借尸还魂的鬼怪,他家的儿子,早在四年前落水时,就已身亡了。